2、第 2 章 ...
-
安静的楼道中只有这一层亮着灯，屋内暖黄灯光从打开的门中
梁冉盯着眼前看着自己怔楞的瘦弱女人，开口道：“你就是这家伙的对象？”
熟悉的声音，不知多少次在自己耳边说着情话的人。
闻书雪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可能有些问题，不然为什么会感觉她的话这么奇怪。
“也不过如此嘛。”“梁冉”说。
“你……”闻书雪思索了一会，“你不是梁冉？”
眼前的“梁冉”不屑的表情变臭，反问道：“难道你认不出？”
这人确实和三年前笑着对自己说“我要去拯救世界了。”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朝夕相处这么久，闻书雪能无比确定。
可梁冉从没说过自己是双生子，况且双生子也不可能长得完全一样。
闻书雪目光转向梁冉右耳，她耳垂上的小痣正显示着它的存在感。
但这表情却是无比的陌生……
记忆中的梁冉总是一副可爱的憨厚样子，常常眨着大眼睛叫自己姐姐。
自己认识的梁冉，在女生中算高个子，一直都是利落短发酷酷的样子，但她实际上是个娇憨的软性子，和她的外表有着巨大的反差。
好在梁冉马上就为自己解答了这个疑惑。
“我失忆了，听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有女朋友，”梁冉打量着闻书雪，“还是你这样的……”
看起来失忆后的梁冉对自己很失望啊，闻书雪想。
玻璃杯与茶几的碰撞声，拉回了梁冉打量的眼神，客厅里很安静，闻书雪和梁冉谁都没说话，墙上的钟不停地转着，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闻书雪敏锐地观察到，梁冉收回神色前露出的几分嫌弃，还有些困惑。
闻书雪想，看来以前梁冉装得挺不错，都没发现，其实她是嫌弃这小房子的。
这间屋子，是闻书雪和梁冉几年前在一起时租的，确定关系不到一年，就一起搬出了寝室。
闻书雪原本以为，自己对梁冉的感情没有多深，毕竟这三年间从没有刻意去寻找过她。
在一些人偶然问起时，也不过思索一二，就回答“不知道”。
但当随便看向哪个角落，闻书雪都能回忆起在那发生的、与梁冉有关的事情时，闻书雪觉得自己还是对梁冉有感情的。
她们是大二在一起的，到了大三梁冉就磨着说想一起搬出来同居。
大三的课业还有许多，为了方便，她们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的清水巷中。这里的租金便宜，而且环境不错，并且因为周边大多是老人的缘故，清水巷到了晚上总是静悄悄的，对闻书雪这种喜静的人来说很合适。
决定在这住下时，梁冉本说由她来出租金，但闻书雪还是坚持一人一半，梁冉抱着她撒娇了好一会闻书雪也没改变主意。
大三开始，闻书雪就陆陆续续接了不少外包项目赚了些钱，而梁冉不知道是在哪儿干活，平时没什么事，只是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出门一整天，偶尔还会消失好几天，虽不知道她工资多少但从没见她缺过钱。
奇迹般的是梁冉的平时分基本都是满分，好几次闻书雪明明白白记得梁冉是缺勤了的，但出勤分一直是满分。
闻书雪问过梁冉要不要自己帮她去代课答到，当时梁冉挽着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头儿和校长交涉过了，我去干活的时候旷课会给我记全勤的。”
闻书雪隐隐约约猜到梁冉是在给国家的某个机构干活，像是外包一样。
清水巷的这间房子是个两室一厅，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不大不小，一间做卧房一间做书房正合适。
起码从前梁冉从没有表现过不满，她只会笑说：“这样就够啦，两个人挤在一起多有生活气。”
“你们以前……就住这？”此时的梁冉并不掩饰她的嫌弃，四下打量的眼睛，表现出了对这不够宽敞的小房子的不满。
“嗯。”闻书雪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当年梁冉离开后，闻书雪自己续约又租了两年，她还在盘算着等多久自己才能把这间房子买下来。
也许只是习惯了呆在这，哪怕梁冉离开了，闻书雪也不曾考虑过搬走。
导师曾问过闻书雪要不要去学校的研究生宿舍住，闻书雪想了会还是拒绝了。
虽然能省下一笔钱，但是这笔钱也并没有其他用处，不是吗？
梁冉一双蜜色长腿交叠，二郎腿一翘一翘的，闻书雪的目光不由自主被所吸引过去。
记忆中，梁冉翘过二郎腿吗？
闻书雪将脑中的过往回放了一遍，似乎是没有的。
梁冉很少像现在这样坐在自己对面，以前的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和自己坐在同一条沙发上，靠着自己，有时候是一起看电视，有时候是各看各的书。
但她的腿总是规规矩矩并拢着的。
“腿会变形的。”闻书雪突然出声。
这个安静的女人突然出声，梁冉目光移向她，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什么？”
顺着闻书雪的视线，梁冉看到了自己下意识翘着的二郎腿。
梁冉本想着反驳闻书雪，结果身体比嘴巴更快做出反应，一下就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坐姿。
梁冉：……
现在再翘起来，显得有些丢脸。
就当我给她一个面子吧，梁冉想。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四目相对，双双卡壳。
“你先说。”闻书雪道。
“咳，”梁冉有些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嗯……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话一落，梁冉就想抽自己一耳光，明明自己是想问，为什么自己这么有钱还住这个小破地方的。
眼见着闻书雪陷入沉思，梁冉也随着安静下来。
微微垂头进入思考状的闻书雪在梁冉眼中像是发着光，忍不住看一眼又一眼。
突然就很好奇闻书雪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之前那个问题不问也没关系。
大约过了两分钟，闻书雪才迟疑着开口道：“很乖，很可爱，喜欢撒娇。”
“……？”
听到这三个形容，梁冉整个人都开始头皮发麻了。
乖？可爱？撒娇？
救命！
梁冉用手扶住额头，垂下的头挡住了闻书雪的视线，让她看不到自己扭曲的表情。
梁冉没想到，有一天这三个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在自己仅有的两年记忆中，别人对自己的形容，往往都是与之相反的。
用可怕来形容自己的有不少，可爱……
梁冉嘴角抽搐，开始头疼起来了，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明明回来的时候，从那一群人口中听到的自己也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口中的自己也只是比现在收敛些，哪有她说得这么……
梁冉面无表情想，难道她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梁冉尽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常：“你说的是我？”
闻书雪很疑惑，刚刚梁冉的确是问她以前是什么样吧？
梁冉的不可思议超乎自己想象，即使收敛了许多，还是叫闻书雪轻而易举看了出来。
迟疑片刻，闻书雪明白过来，自己的描述，和她对自己的定位，可能出现了较大的偏差。
闻书雪又想了想，乖、可爱、喜欢撒娇，确实如此。
以前曾碰见有人为难梁冉，当时梁冉背对着自己，面对着面前的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那时梁冉连连退让，对方一再上前，闻书雪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软件需求》站到了梁冉的面前，拉过梁冉将她挡在身后。
对方嗤笑了一声就转身走了，而梁冉则可怜兮兮将脑袋搁在了闻书雪的肩膀上，小声说：“小雪姐姐还好你来了。”
还记得当时，梁冉温热呼吸擦过耳垂，闻书雪白皙的耳垂开始发痒发烫，有些刺人的短发蹭在脖颈间，痒意让闻书雪不自觉转了转脑袋。
人的记忆真是奇怪，闻书雪从未刻意记过的画面，反而深深扎根在脑海，就连那温热的触感也一并记下。
闻书雪偏了偏头，长发落下遮住了耳朵。
耳垂好像开始发烫了。
梁冉平复了一会，勉强接受了，眼前歪头看着自己的漂亮女人，对自己的形容。
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爱情使人心盲眼瞎？
梁冉又将那三个词在脑中念了一遍，接着在心里冷笑一声，这眼睛确实挺瞎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