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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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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到十四楼,楼梯口早已围得水泄不通,有几个警察在办公,正在黎倩身旁问话。
黎倩今天出院,正巧俞和洋也在,他们望着那堆玻璃碎渣,黎倩脸色阴暗,在那不断地闹情绪。
“我早就说这个小区的安全措施不到位,跟保安反应过很多遍了,都是嘴上应着应着,结果呢?结果什么变化都没有,现在我家的门被砸成这个样子,我要向物业公司投诉你们……”
黎倩说到后面越来越失控,几乎撒泼。
“阿倩,冷静冷静,你刚刚出院,医生特意叮嘱你控制情绪。”俞和洋拽着她的手臂,挡在她和那几个警察跟保安面前,眉头拧在一起,转身冷眼盯着那些警察,“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正在问。”其中一个警察朝围观的人群问道,“你们都是这单元的住户吗?有谁昨晚看到谁把这家人的门破坏掉了吗?”
围观的人群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我昨晚睡得沉,没听到什么太大的声音,说起来我们那层楼住我隔壁的那家人每个三更半夜都要唱歌,而且一唱就是凌晨五点左右,但昨晚不知为什么没唱?”其中一个楼层住户如实回答,看的出来想借此反应下情况。
“那你们是几楼?”警察一面做着笔录,一面问。
“19楼。”
“行了。”
“……”
谭霄拨开拥挤的人群,敛了待要笑出声的神情,作出吃惊的模样:“俞总,你们这是?”
“是你?”俞和洋暗自愕然,拉着黎倩的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她的神情很是震惊,“咦,这门怎么了?”
黎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在这两人脸上穿梭,心里有点发梗,口吻是抑制不住的暴怒,“是这样,我家的门不知被什么人砸了,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她显得微微局促,“这个……我昨晚并没有回来,然后今天一早我就去上班了,刚刚回来就看到这个状况,说起来,我真的很惊讶,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一个警察又问:“你们其他人还有没有看到什么?”
“……”
那些警察也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可黎倩还是不依不饶,定要他们给个说法。
“叮”
然而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是电梯门突然正巧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便衣的男人,瘦高的身材微微前倾,双手背负在背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无可挑剔的气场,看模样不低于四十岁,脸上的细纹经岁月的沉淀更添几分优雅与风趣。
“谭小姐,可否讲讲,昨天下午两点你为何要提前出院?”
那个男人一出电梯,笑容慈祥,虽然问话目的很明显,可眼睛始终定在那堆碎玻璃渣上。
这个男人竟然认识她?看起来得注意了。
谭霄面上依然镇定,拉了拉肩膀上的包,冷然看着那个男人的脸,“那是我个人的事,手术疗程结束,我觉得呆在医院压抑得很,所以就提前出院。”
“哦?”那个男人脸上表现出狐疑与惊异,不动声色间将全场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话里犀利,“真是凑巧,前两天离郊区医院不远的毛坯房出现了命案,今天这里就出现了砸门……”
他的这番话让黎倩的脸色更是阴郁,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是不是你?”黎倩阴着脸,情绪极为激动。
“阿倩。”俞和洋拽着她的手臂,怕她下一秒又要爆发。
谭霄看着那个男人,自嘲地笑笑,“你要这么说,我的嫌疑的确很大,但事实上,我出院后就在一家离公司不远的酒店休息了,想着今天还得上班,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那边的经理,还有我的手机里的消费记录没删,再有我的伤并未真正痊愈,病情证明跟消费记录都要看吗?”
“没有完全痊愈,不是更应该好好休养?”
“我说了,因为觉得压抑,再有按时吃药就是,当然,如果后续出了什么状况,跟医院没关系。”
她从包里取出那份出院记录单,送到那个男人面前,眼里没有半分躲闪。
那个男人开始扫视了她两眼,再粗略扫了出院记录单几眼,继而和蔼的一笑,表示万分抱歉:“如果刚才真有冒犯,还请原谅,毕竟作为刑事侦查科的一员,我的神经向来较敏感,对所有人都是这么个态度,哦,对了,您的伤还要紧吗?”
谭霄收回出院记录单,淡淡的应道:“还行,对工作并没太大影响,就是打字有点慢。”
“打字?”那个男人眉宇舒展几分,“您是做什么工作啊?”
“做营销策划的。”
“这样。”那个男人了然似的点点头,继续观察那堆玻璃碎渣,“从门上的钢条折痕看,应该是钝器敲打所造成,现场发现了什么钝器没?”
“夏警官,有,在十四楼的楼梯拐口发现了一根铁棒。”
原来这个男人姓夏。
另外一个警察手上呈上来一根铁棒,夏警官戴上橡胶手套,取过那根铁棒端详半天,但什么话都没说。
“那到底是谁?你们警察办事的效率都这么低吗?”黎倩见得不出答案,破口大骂,跟电视上娴淑的模样大相径庭。
“黎小姐,我想问下,你平常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夏警官不咸不淡的问,索性不必顾及她的什么脸面。
黎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神色明显没有刚才那样的理直气壮,看得出来平常没少树敌,但依旧强装得中气十足,“找出破坏分子是你们警察的事,问我这些,我平常多的是商业竞争对手,哪知道是谁?”
夏警官很绅士地转过身,审视着她,“是吗?”
黎倩没有作声,倒是俞和洋上前与他们交涉起来,听着像某种宣告,但夏警官的脸色依旧不动如山,默然听着俞和洋的话,笑容得体的不像话,也许是听进去了,也许是当了耳旁风
谭霄并不想在这多作停留,瞟了那根铁棒几眼,开口:“没什么事,我先进屋了。”
夏警官像是如梦初醒,又看了她几眼,“嗯。”
谭霄正要从包里取出钥匙,那个男人突然开口,“谭小姐是一个人住吗?”
“是。”她回答。
“没有男朋友吗?”那个男人的话听着像是随口一问,但她心底警觉着,他依然在怀疑。
她的脸上挂着淡静的笑容,回头望他,“有,但是我们工作单位不在一处,所以就没住一块。”
“他在哪个单位?”夏警官依然刨根问底,像是要拆穿她面具下的那层伪装似的。
她的笑容有几分迷醉与锐利,“警官,说起来我之所以会进医院,是因为被变态跟踪才造成这种局面,你这样刨根问底,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居心叵测了。”
夏警官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嘴角又扬起一抹抱歉的笑容,细纹若隐若现,“谭小姐您多虑了,对所有人我都是一视同仁,并非有意针对你一人,实在是因职责所在。”
她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直说,他是在柏丰建设集团工作,我想,你不会还要继续打听他的名字,联系电话和详细地址吧?”
“那倒不必。”夏警官很绅士地摆摆手,接着去问其他人。
谭霄打开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的手不断地抖,拉上对着黎倩屋子的那道窗帘,然后附在门边偷听着外面的情况。
“……找不出什么线索来,监控被人为的破坏掉了,根据目击者的供词,那个女人什么模样都看不清楚,很明显,这是场有预谋的破坏,先回警局备个案吧……你们几个把现场清理一下,这根铁棒也带回去。”
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发现,她高悬着的心才慢慢放落下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瘫坐在地上,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她从紧绷里缓过神,爬起来,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着郊区火灾命案,陈海尧也在,他陪着柏丰集团的几个高层应付那些记者的话。
其中一个大肚腩的人说道:“……在这我很痛心的说,Larme是我的朋友,他的作品五十年难得一遇,他的作品独具匠心,这次的画展设计就是他的杰作,不曾想竟然会遭遇如此不幸……”
“那么请问您,画展会继续进行吗?”其中一个记者问道。
“会,我们要延续Larme的精神,在他死后应该让世人更加认识他的作品,之前我从Larme手里买过一些画作,现在他死了,我不能辜负他生前的希望。”
“请问画作里的这个女孩,你认识吗?”其中一个记者从现场取出几张幸存的画。
“这,不太清楚。”
但陈海尧的眼神沉暗无比,画里的那个女孩正是……
“好了,接下来我们集团还有别的项目作个讨论。”
“……”
谭霄慢腾腾地挪到到卧室里,心里思量到什么,接着拨打了一个电话,但那头却迟迟没接,她的嘴角垂着,眼里闪过几分嘲弄,果然自己拉黑了那个人,他就不理自己了。
她并没感到慌乱,她站到阳台上,享受迎面吹来的暮风,她放下头发,看着手里的橡皮圈,眼里氤氲一层水雾,那是他给自己买的,上面缀着水钻,款式简约大气,质地算不错。
“被你紧紧拥抱着,我的爱在你心里轻轻唱着副歌,带我倒流回那已逝的季节……”
半晌,手机的铃声毫无预兆的响起,她从冷茫的思潮里抽身,到床边取过手机,上面果然显示着“陈海尧”三个字。
“你打这个电话,想问什么?”那头的语气藏着质问。
她感觉冷,就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你们在郊区?”
”嗯。”
“看起来他的死亡对你们并没有影响,这钱就是好挣。”
那个画家生前不曾享过的名誉在这刻都实现了,而活着的人则借以生利。
那边沉默了。
她眼里起了丝暗讽,想到自己的目的,很快隐去,语调轻柔,“海尧,我想了一些事,你对我付出的,其实我真的很感动……”
“小雅,你想说什么就说,对我不必这么拐弯抹角。”他的嗓子很浑沉,像是抑制什么涌动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像是撒娇,“我们复合吧?好吗?”
那边没有反应,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一秒秒流去,一分,两分,最后整整耗了将近二十分钟,她实在没耐心跟他再耗下去,心中此时又想到了一些其他办法,是啊,世上的路千千万万,为何要在这条路上耗殆自己呢?
“我明白,是啊,明明知道回不去,祝你……”
“砰砰砰”
她的话还没说完,客厅传来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她的心跟着一坠,继而不动声色地将电话挂掉。
她下床穿上鞋,眼眸冷郁且狠劲,她穿过客厅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刚才那个警官,他竟然又折了回来。
“啊,真是打搅了。”
夏警官欠揍的表情火候刚刚好,一进屋,很夸张地耸着肩膀,不动声色间环视整个屋里,最后目光停在那间储藏室的门上,那个房间的门谭霄已经锁了,但愿他别问起。
“还有什么事吗?”她并不慌,很自然而然地去烧开水,再从茶几下取出几份点心,里面是些瓜子和松仁,“不必客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夏警官倒也没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很闲情地磕着瓜子,却没问她正事,“屋里的布置倒是挺别致,不过这天寒地冻的,你这竟然不开暖气?”
“我每个月的薪水能够我交房租,不至于饿死就不错了,暖气实在无福消受。”她取出茶壶,到厨房洗净后,再取出茶叶,开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氤氲白雾里,她细腻白皙的脸庞被笼上一层滤镜,飘忽而虚幻。
“晥城便宜的单身公寓也不是没有。”夏警官优雅地交叠着双腿,亲切的目光里掩着几丝意味长,“而且石井广场这边的房价可不低,为什么要选择住这呢?”
“你不懂。”她没有抬眼,手里的动作没停,“有时候拼搏到一个高度,对生活自然会有更高的追求,住处越高档,你身边的人就越不敢对你嗤之以鼻,但住处仅是装点身份的象征,而且,各人有各人追求生活的方式,不可一概而论。”
夏警官没有接她的话,眼里却闪过几分兴味,随手取过旁边书柜里的一本书,目光略为惊讶,“你也读爱伦坡?唔,竟然还没拆封。”
“刚买不久,打算闲暇的时候看下。”
茶泡好了,她倒上一杯茶递过去,“碧螺春茶,我个人比较喜欢,不知道你喜欢不?”
夏警官放下书本,正要伸手去接茶杯,谁知竟无意中打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腕,谭霄脸上露出些许痛楚,差点没拿稳。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诶,要不要紧?”那个男人抬着她的手腕,扫了她的手几眼。
她皱着眉头,抽回手,然后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过几天就好了,我的痊愈能力还是比较强,按时吃药就行。”
“谭小姐,您那房间是做什么的?”夏警官指了指储物室那边。
“哦,那是我平常放衣服的地方,平常没怎么打扫,蛮乱的。”她没有自乱阵脚,显得镇静万分。
“还是言归正传,关于郊区地带毛坯房的火灾命案,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变态之前跟踪你?”夏警官呷了口茶,悠游自在的回味着茶里的醇味,“今早科里送来那幅画像,里面的那个女孩真是个难得一遇的美人,跟你还有九分像。”
“谢谢夸赞。”她谦逊得体的笑着,然后站起身,问道,“我现在要准备做饭了,您是在这吃还是?”
夏警官优雅地靠在沙发后背,抚着下巴,“谭小姐竟然还会做饭?我也尝尝吧。”
“不过呢,世道就是如此奇妙,当初这画家往网站投的稿子扑了,现在又一堆人相继询问残稿的下落,你说呢?”
“我并没有像夏警官如此看透,对这些事并不关心。”
谭霄斜乜了他一眼,淡然去到厨房,把米洗干净,接着插上电煮上,再将电冰箱里的蔬菜跟瘦肉取出,简单的翻炒了几样家常菜,最后又煮了个紫菜蛋汤。
“哇,好香。”
饭做完,夏警官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从沙发边来到餐桌上,闻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显出陶醉的表情,然后他极有教养地到洗手间洗洗手,但许久都不见他出来。
“嗞”
突然洗手间里传出一声爆响,紧接着是水放得哗哗响的流动声,她的脸色紧了紧,急忙奔到洗手间去。
“你在做什么?”只见洗手间水雾弥漫,花洒的水急速喷出,站在门口还被淋了一脸,冷冷问道,“你把我家热水器拆开干嘛?”
他竟然神闲气定地站在椅子上扭螺丝,而水也喷到他的身上,竟浑然未觉,“哦,我是看着这你这热水器半天没反应,以为是不是坏了,就拆开来看了下看看是否出了故障。”
“你不能把水关掉?”她有些愠怒,这个人纯粹是在找茬,看着冒着白雾的洗手间她真担心下一秒洗手间会不会发生爆炸。
这么一说,夏警官像是悟透了几分,“这样啊,你看我这一慌,把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不好意思,要是热水器不给你修好,就赔你吧。”
谭霄看着他的动作根本就不慌,鬼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洗个手,竟然会去拆自己家洗手间的热水器。
“啊,终于好了,你知道,我大学刚开始还是机械专业,后来参军了一年,就改变志愿想当警察。一直记得当年第一次实验课,我老师就是带我去参观这热水器的构造……”
夏警官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茂华之年的往事,谭霄没有插嘴,默然盛上饭。
他极有洁癖的摸出衣袋里的手巾擦擦手,从筷兜里取过一双筷子去夹菜,尝了尝,赞扬道:“嗯,味道不错。”
“那就好。”
她也坐到他的对面,沉着心,也取出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你如此会做饭,当你的男朋友可真有福气。”夏警官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不知道他尝过你做的饭菜没?”
“偶尔吧,毕竟他工作那么忙,我们每个月见不了几次。”她不动声色地扯着话,寻思他接着要问什么。
“那太可惜了。”他叹息,仿佛真为他们遗憾,“以后你一定会是个贤惠的妻子,可是你受了伤,他今天也不来陪你?”
谭霄吃了口饭,“他有个项目得完成,我不想他工作时心烦,就不让他来陪我了,而且以后的日子还长的,我不在乎他给我多少爱。”
“听你这么说,他是个粗神经的人。”夏警官的目光有些沉钝,嘴角的笑容未褪,“恋情里的女人太懂事了可不好,听过会哭才有糖吃?”
“听过,但学娇嗲可不是我擅长的。”谭霄不想跟他继续废话,单刀直入,“你特意返回来,不是仅仅是跟我叙旧的吧?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等会我得洗澡,你留在这……”
“不好意思,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夏警官睁大眼睛,额头的细纹隐现几分,深表歉意,“好吧,我要问的问题很简单,只是想知道郊区火灾命案,死者为何要跟踪你?你是否认识死者?”
她停下筷子,抬眼睇了他几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之前说过,我根本就不认识死者,是他拿刀威胁我跟他走,我当时很怕,他带我去到一个破旧的毛坯房,他想割我的手腕,我挣扎了,谁知道打翻了火盆,火把那些画全烧了,然后他松开了我,我才跑得出来……”
“那个火盆是一直都燃着吗?”
“好像是,我不知道。”她含糊其辞。
“如果是进门就燃着,那死者难道不怕自己出门,这火烧了自己的画?若不是过分爱惜自己的画作,也不会在火烧到画稿去扑火,你说呢?”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显出平日的睿智来,一扫刚才的优雅态度。
“嗯。”她垂下眼睫,去夹菜吃。
“如此说来,他是一手拿刀威胁你,一手点燃火盆,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
“或者是他弯腰去点火,这时无法顾及到你,毛坯房里除了画稿跟死者那把沾血的刀,就没其他凶器,你为何当时不反抗呢?”他像是云淡风轻般聊天,可话里暗藏玄机。
“我不知道。”她的手放下筷子,去捂着脸,很是无措,“我只知道当时很害怕,什么都没注意……”
“谭小姐,我来只是想弄清一件事,你和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夏警官吃完饭,又伸手从餐桌一头抽了张纸巾擦嘴,“我们还从现场找到几份未被火毁掉的信封,有几段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呢?比如这份。”
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份信封,这个信封被火烧掉了一角,他将纸张摊开,读道:“‘……我现在重获自由,你要慢慢接受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去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国度,致我的缪斯。’,而且这封信的地址正是你这,再有另外几分看不清内容的信,特意提到‘重获自由,你要等我,永远都别想摆脱我’这句话,谭小姐,可否解释一下这些话有什么含义?”
“这个吗?”她的眼底闪过几分寒惧,“之前我也收到过这种信,但是我并不知道是谁,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报警,那几天我非常提心吊胆,但那些天没发生什么事,然而前天晚上那个变态出现在我身边,跟我说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我,还说爱什么……太让人感到恶心……”
他的目光突然多了某种让人不自觉感到窒息的意味,使人不敢与之对视,“实不相瞒,这个死者经我们调查,是六年前灿城谈啸雅事件的罪犯,由于在监狱表现良好,便提前得到释放,而且出狱后在那附近的油漆厂上班,谭小姐,我很想知道,关于那个案子,你听过吗?”
谭霄感觉一股凉意直窜身体,她不由抱紧手臂,“这个,不太有印象。”
“没事,你受惊了。”他的口吻又浮现出一丝抚慰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到她身旁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对那样的变态,你很害怕确实情有可原,这并不算你的罪过,不过,我们查到昨晚,应该说凌晨三点钟,那个酒店监控显示你今天凌晨三点就离开了,我想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我,我不记得了。”她笑容勉强,“当时他约我见面,说有事找我谈,要给我个惊喜。”
“你们见面的地点是哪儿?”
“这恋人间的事,我……”她将话说的显山露水,意犹未尽。
他眼神隐着几分犀利,而后眉眼松缓,“我的话问完了,你好好调养身体。”
她没有作声,暗自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然而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此刻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被你紧紧拥抱着,我的爱在你心里轻轻唱着副歌,带我倒流回那已逝的季节……”
这个悠扬而略有伤感的旋律从卧室响起,她的心猛地一坠,差点要跳起来,但她依旧沉住气,整个人僵在椅子上。
“你不去接电话?”夏警官听到铃声,脚步一停,缓缓回过头,微笑着,“这个音乐很好听,什么歌?”
她笑得有些勉强,“refrain。”
夏警官没有再停留,门很轻缓地被关上,屋子瞬间恢复之前的舒松。
她赤着脚冲到房间拿起手机接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你没有骗我?”
谭霄到阳台上,一手撑着护栏,夜又显出它纸醉金迷的浮华面目,风声像音符那般不停地在耳边拨弄着,灯火灿明错密,这浮光掠影间的繁华,遥遥望去,皆是一览难尽的幻象,今晚的月亮真圆,巨大的银幕下,一切皆成了暗影,这幽昧的景致,让人心底不安。
“可是,我并没有那份勇气了。”她的手拨了拨遮在脸上的头发,呆望着空中的那轮月,抓着手机的手指紧收。
“警察去过你那里吗?”他略带穿透力的声音掷过来。
“嗯,不过现在没事了。”她恬静地面容显出苍白疲惫之态,“你会帮我吗?”
“你是指什么?”
她伏在栏杆上,“你打算怎么跟警察说?今天有个警官似乎怀疑了我,问了你的情况。”
“那么你又是怎么说的?”那边的声音抑制着些希冀。
她转身看向里屋,直愣愣地盯着那个漆黑的门,“我承认了你是我男朋友,而且凌晨三点你约我出来见过面,如果警察问你话,你就那样说吧。”
“只是这样?”那边有些失落。
“嗯。”她装聋作哑,当作没听出他话里其他的意思。
“小雅,黎倩家的门是你砸的吧?”他的声音透着烟雾,醇厚稳沉,“我看到了,因为这次命案造成的损失,集团异常重视,探讨了许多,而凌晨三点正是我从公司回家的时间,也会经过石井广场。”
“你会把这事说出来吗?”她眼里浸着无限讽刺。
“小雅,听我的,不要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我明白你心里有怨恨,但一辈子是那么长,为什么要选择去报复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毁掉了人生,自己的人生很早就被毁得彻底,只是这次她即使燃烧殆自己尽也要让那个女人陪自己痛苦,这恨已然融入她浑身的血液,每次只要想起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往,她做不到去平静,只要想起都是伤疤被血淋淋地撕开,那些疯狂,抑郁的情绪时刻纠缠着她。
有多少个夜,当她孤寂地抱着自己的双臂舔舐着自己心间的伤口,窗外则是一片片垂落的影子,而屋里是无情的指针无休止的转动,那种苍凉与寂寞实在太难以忍受。
“你愿意帮我这一次,我很感激。”她仰着头,便挂掉电话,然后靠在栏杆上倒看着这片颠倒过来的夜空。
璀璨的群星,纵使无名也要闪得晶莹,极目远眺,照在心中虽是一片凄然,但终会有尽头,曾经跟现在,也是这样孤身一人在单身公寓里凝望着夜空,脑海里总会回忆乡下的夜空,越是回忆曾经,如今越是孤独,她一直都明白的,要在一个陌生且举目无亲的城市生活下去,就要学会坚强,否则就会输给无情的时光。而过去那段短暂的温情岁月,只是自己午夜里变得更坚强的良药。
许久,她感觉脖子有些酸累,就低下头轻捶颈部,接着进到客厅里,站在窗户边,窥探着那边的情况。
黎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些杂志,神情还是很不快,虽然现在出院,但依然得按时吃药,俞和洋在旁边把塑料袋里的药取出,照着说明书,跟她讲应该吃哪些药。另外黎倩的妈妈今天依然过来为他们做饭吃,这一家人相处的场面还真是温馨。
谭霄的眸子暗沉得可怕,攥着窗帘的手青筋绽起,她现在特别恨,随即脑海里闪出一个毒辣的计谋,嘴角噙着一丝凉薄而血魅的笑。
而这时黎倩感到有丝怪异,一股刺冷从后背传来,她下意识转头望向窗户对面,只见对面的一片昏黑,空洞的一片,那团黑暗像是攫取住她的心一般,让她无声地感到有些悚惧。
谭霄靠在窗边的墙上,接着过到另一房间,这里房门一直锁着的,不知道刚刚那个警察发现里面的异常没有。她取过钥匙开门,里面袭来一阵铺天盖地的沉香味,窗前的帘子尽数被拉起来,屋里全然漆黑。
她推门而入怔怔地坐在外公的遗像前,红木长桌上搁着一个音乐盒,她随手拨弄几下,音乐盒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银铃声,上面的那个塑胶人开始翩翩起舞。
这个房间的布置极其冷凝阴森,暗色调的墙纸,墙上挂着一个古老的圆钟,钟摆正炬然无乱地摇着,这是谭霄搬进来时就已经存在了的。
她从茶几下取出三炷香,然后用打火机点起,待闻到浓郁的烟味时,她将这三炷香插在遗像前的玻璃瓶上,然后跪在遗像前,眼里寒凉彻骨,“外公,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是无法原谅原谅的,但我已经无法回头,到时您会原谅我吗?原谅我的手沾满鲜血?”
黑暗里回应她的除了窗外急速飞驶的车辆,便是这静寂的房间里音乐盒流淌出来的乐声。
“我明白。”她从地上站起来,嘴唇紧抿,“这条不归之路,我要走到底,虽然有警察怀疑我了,可我还是不会就此罢休。”
她又清理了下长桌上铺满的灰尘,待看到桌角放置装着毛熊玩偶的礼品盒时,眼底划过一抹忧伤,过后别开目光,接着出来,把门轻轻掩上。
今晚又是个无眠之夜,她睡不着,继续打开电脑,玩起之前的那款游戏。
她戴着耳机,鼠标迅速点动,屏幕上正是展开激烈的战争,他们这次在一个迷宫里逃生,每到一个死胡同,就会突然冒出“丧尸”。
“3号,小心头顶。”
“3号”玩家迅猛地避开“丧尸”攻击,飞扫机关枪,“丧尸”如同倒豆子般横尸遍地。
耳机里响起一个略有些清爽的少年音,指挥全场人作战,“5号,别让大门关上,6号,放‘硫酸’。”
屏幕上不断变幻的空间交错杂乱,各队员闪避着来自四路八方的“丧尸”的攻击,整个场面缭炫不已,仿佛一场群魔乱舞,然而随着“丧尸”越来越多,他们队已是损失惨重。
“……我们已经是背水一战,我们站稳脚跟,绝不认输,为成为我们自己而战,在前线上等待,双手高举,局势危急,让我听到,现在,危在旦夕,如果今夜我们一败涂地,谁能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耳机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重金属音乐,随着当前剧烈的拼杀场面,显得恢宏大气得很。
“......我是否会消失殆尽一无所有,我会为了留下来而战斗,我是否会被迫离开,我会在虚无中被拯救吗?”
“7号,趁现在,大脑已经出现了。”
“7号”飞到半空中,但由于右手腕受了伤,现在活动得还有些疼,速度比不得之前,反应自然慢了很多,她在空中停顿了三四秒,这时隐秘处突然腾出一只“丧尸”扑向她,待一招致命,若她失败,全队就要全军覆没,谭霄沉着冷静,当机立断,迅疾换左手飞速点动鼠标,待一锤定音之下,军刀已经捅破护着“大脑”的玻璃罩,直插脑门,他们这一队有惊无险。
“7号这个小姐姐挺厉害,平常咋不跟我们聊天?”
游戏结束后,几个没下线的队友在开麦聊天,对他们队的7号是何方人士很是好奇。
“小姐姐,在吗?”
聊天那栏的头像又亮了,谭霄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刚才那张重金属音乐震得鼓膜嗡嗡作响,索性摘下耳机,点开那个框框,谁知对方竟是发语音过来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又重新戴上耳机,点开那段语音,这个声音很透澈,像山间的泉水流过溪石的感觉,她记得在乡下冬雪消融后,村外有条小溪,那水很清,原来也有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清澈。
“小姐姐,刚才你停顿的那一下,我们的心真的悬到嗓子眼,你怎么了吗?”
她敲着字,“没什么,刚才有点事。”
“你最近怎么样?感觉很少见你上线了。”那边没有发语音,而且敲字。
“上班啊。”她的手撑着下巴,接着打字,“你呢?”
“我啊,倒是忙啊。”那边又发过来,“你知道那个前天晚上晥城火灾命案吗?”
“哪个?”她的眸子郑重起来,装作不知。
“郊区的毛坯房。”
“哦,这个吗?”她琢磨着语言文字,“听说了,好像是个意外吧,死者生前就是个跟踪狂。”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就觉得像是某种彩排。”
“这么说,你在晥城?”她试探着。
“对,我在这边工作,我是从事新闻一类的工作,不过我有个叔叔是在刑事侦查科局工作,推理能力极强,逻辑分析特别厉害,有很多东西我都要问他……”
谭霄没心情听他长篇大论,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决定结束谈话,“嗯,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赶公交车去上班,先下了。”
“好。”那边头像也很快暗淡下去。
她躺在床上,心里思量了会儿,锁在“新闻记者”这几个字眼上,想得疲惫了,她有一瞬间回想起一张优雅深刻的面容,这两人?奈何困意上头,她就裹在背子里睡去。
这几天上班,任务依然是不定期去市区的中心大厦的商城视察,回来就是写报告。
这天她正准备去考察这两天的客流情况时,又遇到了上次那个剧组,这些天他们有几场戏还得在这拍,她有幸见过大明星言璇的演技。
“妹妹,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刀?”
言璇哭得梨花带雨,挤着泪,商城的场地上,躺在地上的那个“小角色”脸上露出无劲与强颜欢笑的神情,她没有说话,努力伸出手去擦言璇脸上那浮夸的泪,最后嗫嚅着模糊不清的话,“姐姐还怪我吗?”
一语胜千言,整场均被这一幕感染到了,工作人员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擦着眼泪,最后还是导演叫停,这场戏才终幕了。
“化妆师,帮我补妆,他妈的,这场戏把我的妆都哭花了,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么廉价的化妆品?还卡粉。”
言璇一发吼,整个剧组抖三抖,全员连忙出动都来伺候她一人。
她倒是享受,躺在靠椅上,“导演,刚才那场戏我想重拍。”
“为什么?”导演不解,“我觉得挺好啊,你看,你和小姜都那么给力,表情也到位了。”
“要我教你怎么做吗?”言璇的脸色骤冷,“刚才那场戏把我拍的那么丑,这让我的粉丝怎么看我,你们知不知道在网上营销号一张嘴,千万黑子喷?”
那个“小角色”站在一旁,并不怕言璇的强势,朝导演俏皮一笑,有意说了句风凉话,“导演,言姐的偶像包袱这么重,您就体谅一下嘛。”
那个导演被她的媚眼迷得神魂颠倒,言璇的脸色更不好看,狠狠地瞪着她,“你什么意思?就一个狐媚脸还想争我风头,我出道的时候……”
“言姐,我只是真心为你考虑,没说不重拍啊,好啦,好啦,别生气。”那个女孩做出纯情的白莲花的无辜神情。
谭霄对这个女孩多了另外一层看法,确实很有个性。
隔了这些天,这次那个剧组是打算借这里好为新剧杀青作个宣传,今天大厦前搭了个巨型舞台,上面装横布置极尽奢华,白金味十足。
主角自然还是言璇,出道十年,再次唱起偶像出道时期的歌曲,与粉丝来了场十周年见面会。
“……虽然言璇还是十八岁嘛,在懵懂的年纪里不懂什么是爱,做着看不醒的梦,如果醒来即刻成为过去,就这么希望着,悲伤并不会停止,可还是要去描绘心中的梦想……”
舞台上的言璇换上出道时期那身粉色泡泡裙,眼角晕上一层晶亮的眼影,艳色的口红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明媚,舞蹈动作不减出道时期,不得不说这些年的身材管理是非常到位的,舞台下是一片黑压压的粉丝在疯狂的尖叫呐喊。
“言璇,我爱你~”
谭霄的目光落在舞台后的“小角色”身上,举起手机,这个女孩生就一张明艳成熟的脸,即使没有化妆,也是个不一般的美女。
那个女孩穿着一身简单的格子衬衫,白色背带裤,外面披着卡其色棒球服,但神情相当鬼祟。
舞台后摆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面摆放了几个首饰盒,有个棚子挡着,没监控,再加上人群的视线在言璇的身上,没人在意后台是什么情况。
那个女孩趁左右没人注意,迅速伸手将其中某个小巧的首饰盒揣兜里。
谭霄按下手机结束录视频的键,旁人以为她在录言璇唱歌的视频,并不会怀疑她真正的用心,她双手揣兜里,眼眸绽起一道精光,一步步跟上前去。
那个女孩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到她,匆匆往红星湖那边的跑道去了,这时左右无人,谭霄追上前去,然后挡在那个女孩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小姑娘,刚才你拿什么走了?”
“才没有。”那个女孩看到是她,脸色顿时一变,“怎么又是你?”
面对这个女孩的嘴硬,她不急不慢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显示刚才的画面,她这部手机像素清晰,隔着老远依旧把人脸拍的十分清楚,这下轮到那个女孩傻眼了,急得上前去抢她的手机。
谭霄一个躲闪,那个女孩扑了个空,见周围又出现了几个人,就消停下来了。
“你究竟想怎样?”那个女孩换了个态度,眨巴着眼睛,仿佛想抑制流泪,戏演的不错,很适合眼下这种氛围。
“我也没想怎样。”谭霄笑得有点坏气,继续将手机揣衣兜里,“只是想要回我们公司赞助的东西而已,但看着你如此喜爱,我也不强人所难,而且我可以为你隐瞒,但都是有条件的,这样,你要是选择把东西还给我,我考虑当着你的面删掉这个视频,要是你不想还……”
“那么你想怎样?发到网上,让我蒙受污点?”那个女孩无畏地抱着双臂,睇着她,美目顾盼生辉,却也隐藏着一丝心机。
“还嘴硬啊,你是公众人物,如果我发网上,有的是人对你口诛笔伐,但是我说了会帮你向公司隐瞒,自然现在不会那么做,不过前提是你能帮我做事。”她幽幽地说道。
“做事?”那个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如果你是想借着我进这娱乐圈,那你是找错人了,跟我这条件比,言璇好太多。”
“你错了,我并不想进你们的圈子。”谭霄走近她,这样对比,两人差不多高,她平视这个女孩的目光,“我看过你演的戏,知道你是热爱演戏的,比如有一场姐妹生死离别这出戏吧,言璇的哭戏事实上看着没什么感染力,倒是你哭得很有层次感,虽然最后导演把你的镜头剪掉不少……”
“你费尽心思说这些,就是来羞辱我的?”那个女孩紧捏着拳头,斜视着她。
“并非如此。”她转身看着红星湖的波光,“我是想帮你,帮你也是帮我,你知道言璇为什么一出道就火,而且还十年了?”
“因为她的公司会包装,她所有歌哪首不是大名音乐人包办的,明明不是科班出身,偏要来争演员这条路,还总是打压别人。”说到后面,这个女孩心里积压的怨恨一齐宣泄出来,“就她刚刚唱的那首歌,是当年著名音乐人为她量身打造的,明明现在就是个28岁的老女人,还在唱着‘虽然言璇还是十八岁嘛’,更可笑的是近两年她还靠这首歌吃了不少红利……”
“那你想成为像她那样的明星吗?”谭霄问道。
“虽然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成为家喻户晓的影视大明星,但不想挤进这是非名利场。”她拒绝谭霄的引诱性的话。
“如果你真的不贪图那名利,为何上回要试戴那些首饰?而现在又悄悄顺走我们公司的产品?”谭霄又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并不完全为了自己,这首饰我有急用,反正说多了你也不懂。”那个女孩放下双臂,叹了口气,“你说的,只是帮你做事,你就不会声张出去,要我做什么?”
她颇有感怀地注视着那个女孩,耐人寻味的说道:“我想你心里是有苦衷的,这样吧,我们留个联系方式,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于是两人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谭霄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叫姜如雯。
等那个女孩离开以后,谭霄又在红星湖边坐了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再次振动,定睛一看,是段宏垣发来的信息。
“小谭,最近怎么样了?”
她低着头,打字,“好很多,我的情绪最近控制得很好,应该可以停下这药,但是安眠药我还需要些。”
“下个月我帮你再开点,哦,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刚好下班,要不一起吃顿饭?”
她正巧下午还有事要做,而且现在只想清静清静,于是婉拒,“嗯,今天没时间,下次吧。”
那边又没了回话,想来应该是失落,她在红星湖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看着湖水波光粼粼,人们在游船上嬉戏打闹,云淡烟清,湖畔是枯柳条垂着湖面,在冬季的阳光下,均是梦幻且不真实。
想必坐看云起云落,花谢花开也是当下这种心境,而时光尽头,又有谁在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