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人儿》纹刀

10、第 10 章

　　“又被打了？”刘期许看着刘飞的脸问道。
　　“没……没有啊……”刘飞摸了摸脸，他今天在学校跑的很快没有被刘伟抓到，自然也没有挨揍，按理说刘期许不能发现。
　　“你裤子上的灰是怎么回事？”
　　“灰？”刘飞低头瞅了瞅裤子，还真有一块黑了，好像是他今天从后门逃跑时摔的，“我不小心摔的……爸爸……我马上去洗掉……”
　　“啧！你给我回来！裤子一会儿脱下来给刘英洗就行了。”
　　“哦……”
　　“你过来坐下，我看看。”
　　“哦……”
　　刘期许脱掉儿子的裤子，左边大腿青了一块，颜色很重，甚至有点发黑，“疼不疼。”
　　“不……不疼的。”基本上这种伤刘飞已经习惯了，只不过父亲今天这么关心他，倒让他很是意外。
　　“刘飞，爸问你件事。”
　　“爸，你说。”
　　“你想不想去当兵？”
　　刘飞身体一僵，当兵！刘期许这是真的要杀儿子啊！
　　“爸，我……我……”
　　“结巴什么，好好说话！”
　　“我其实……”
　　“你想去，我知道。”
　　刘飞急得快站不住了，刘期许总是这样，这样轻易为他做决定，他真是一万个不愿意去，真去当了兵，刘期许的几个战友还不得变了法的“训练”他。
　　“爸，我……明年要中考了，我想好好学习。”
　　刘期许将儿子的裤子提好，“你学你的，这和你当兵并不冲突。”
　　“爸……”你饶了我吧，把他送到部队，就是让他去赴死。
　　“你又怎么了？当兵不好么？能进部队是你的荣幸，等你进去了，就知道里面的好了。”
　　“爸，我想学习，我想上高中……以后……上大学。”
　　刘期许盯着刘飞不出声，刘飞被看的心里发毛，气氛出奇的安静，刘飞硬生生的忍受着来自父亲无声的折磨。
　　“也行。”不知过了多久，刘期许终于开口道。
　　“真的吗？爸爸。”
　　“真的，你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随时都在骗。
　　“有条件的。”
　　刘飞早就猜到了，“是什么？”
　　“学校那个总是欺负你的刘伟。”
　　“爸，你知道他。”
　　“听我说话！”
　　“哦……”
　　“打败他，爸就让你上高中。”
　　“…………”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抢着往高中送，可刘飞永远属于不走寻常路的最前端，其罪魁祸首就是这么个亲爹。
　　“爸……你开玩笑吧？”刘飞震惊之余，不自觉的放弃了的尊敬的口吻。
　　“你看我的脸，哪像开玩笑？是鼻子还是嘴？刘飞，成长是需要磨炼的，你觉得上高中很简单是不是？”
　　“这是什么…………真理！”在刘飞的认知里，难道不是学习好就能上高中吗？小学老师和中学老师都是这么教的啊？
　　“你知道是真理就行了，我希望在你毕业前能听到刘伟被打爆的消息，不用怕，医药费你爹我出！”
　　“…………”父亲大人，你不心疼钱，我心疼啊，你不是应该教育我，谁家的钱都不是龙卷风吹来的吗！！！
　　“就这么决定了，儿子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期待？！！！”个啥呀！你自己决定啥了！我没答应啊！咱们父子之间就不能有个良好的互动吗？爸，我是亲儿子啊！！！
　　刘飞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已经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然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怕被揍。
　　那夜刘飞做了一夜的噩梦，一会儿是刘期许逼着他揍刘伟，一会儿是他被刘伟揍，一会儿又是被刘期许揍，总之他永远都是被揍的那个。
　　早晨梦醒时，刘飞终于想到了一个求生并上高中的方法，与其去部队赴死，不如为上高中赴死，左右都是死，死还不能死的舒服点么？

　　隔天，刘飞来到学校，门口的保安师傅不耐烦的想催他快点，可是不等他开口，人已经跑进了教学楼。
　　“嘿！今天这孩子出息了？！”

　　刘飞嘴里反复重复着几个词:“瞄准，快速，击打，溜！瞄准，快速，击打，溜！瞄准，快速，击打，溜！瞄准，快速，击打，溜！溜！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坐在教室里的刘伟眼皮一直跳，紧接着走廊传来一阵难听的狼嚎。
　　“他妈的啥声？放屁把自己蹦了？”
　　刘伟话刚说完就看见刘飞飞奔进教室，“哦呦？你这废物今天挺早啊，就这么等不及被我……我槽！！！！！”
　　刘伟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不惊讶自己被揍，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被刘飞揍了，而比刘伟还惊讶的是班级其他同学，大家都震惊的盯着二人。
　　刘飞动作很快，他趁着刘伟还在愣神又打出了第二拳，接着是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每一拳都打在了刘伟的脸上，刘伟的脸色逐渐丰富起来。
　　刘飞也不出声，默默地揍人，周围人也默默地看着，有人甚至过了震惊的劲头，已经开始期待剧情的转折。
　　“击打击打击打！溜！！！”刘飞心里憋着气数数，他觉得刘伟差不多要反击了，便转身逃跑。
　　“废物！你！妈！的！给我站住！”刘伟活了小半辈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他今天绝对要这个废物付出代价！
　　在逃跑这方面刘飞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他有信心绝对不会让刘伟抓到，于是便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挑衅的动作。
　　刘飞也不回头，直接将右手放在背后竖了个中指。
　　在刘飞身后紧追不舍的刘伟看到这个手势，气的要心梗，“刘飞！我今天他妈必须要你的命！”
　　接下来两人一上午几乎都在学校赛跑，期间，刘伟休息了数次，但依旧追着刘飞满校园跑，而刘飞也不说话，就是闷头跑，他见刘伟累了便也停下来，期间好几次故意靠近刘伟等着他恢复体力，等刘伟再次追击时，刘飞又将距离拉远，来回反复逗着刘伟，刘伟气的差点报警，他就没见过这么玩人的，太欠杀了！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把学校的师生都看直眼了，部分学生为了一睹别人的打架之风，脖子都抻直了，最终两人是在班主任的一句“找家长”中停下来的。

　　“你俩玩啥呢？丢手绢？猫和老鼠？植物大战僵啊呸！真是被你俩气糊涂了！你们当学校是什么？你俩家？游乐场？跟我在这玩环游世界一百天呐！挺能跑啊！运动会也没见你俩这么拼命！你俩……哎……气死我了！你俩出名了知不知道，全校都认识你俩了！我这一张脸都不够丢的！你俩咋想的！啊？咋想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可厉害了！被全校认识可自豪了是不是！！！你们俩今天真是给我长脸！我这脸长的都找不着边，我整个脑袋都放不下！！！”
　　班主任拼命忍着飙脏话的冲动教育刘飞和刘伟，前者低着头不出声，后者捂脸瞪刘飞，如果不是班主任在面前，估计刘伟早就出手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听我说话！我说话！说话！话呐！”
　　“老师，对不起，我错了。”刘飞很快的就认错了，认错的语气甚是真诚还不忘鞠了个躬。
　　面对刘飞的认错班主任的怒火丝毫没有灭的意思，这个道歉虽然及时而诚恳，但速度快的怎么看都有点敷衍的意思。
　　“刘伟你呢？！”
　　“老师，你瞅瞅我脸，我被打了，我他妈不应该打回去吗？！”
　　“少跟我他妈他妈的，你还是中学生，嘴巴干净点！还打回去，你之前没动过手？”
　　“我他妈……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这废物当时也……”
　　“你闭嘴！怎么？你打人，人家不说，你就觉得理所应当了是不是？想的咋那么美呢！”
　　“嘿呦！我是被揍的，我还不能说了，这上哪说理去？”
　　“你还顶嘴！”
　　就在两人激烈的争论时，一旁的刘飞微微抬头瞄着刘伟的脸，刘飞觉得还不够。
　　班主任又将二人教育了半天，才有放人的意思。
　　“回去每人写一份检讨书给我！”
　　“…………”
　　班主任见两人都沉默，便认为他们都有好好的反省，“行了，都回去吧，都少给我惹事，一会儿我还得挨校长训，你们谁能体谅体谅我！我就一个教书的，我招谁惹谁了我！我没有义务管你们这破事！回去……”
　　“卧槽！废物！你！妈！的！我要你的命！”
　　班主任“吧”字还没说出来便卡在了喉咙里，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突然，刚刚还诚恳道歉的刘飞竟然又出手了，目标还是刘伟的脸。
　　紧接着你追我赶的一幕在校园里再次上演。

　　远在山里林的刘家中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声。
　　“喂，您好……”陈雄接起电话差点把电话扔出去，他好像听到了哭声，“您……找哪位？”
　　电话的另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陈雄的脸色是逐渐的不太好看。
　　“领导，少爷的班主任找您，他想请您明天去学校聊聊。”
　　刘期许在床前翻了个身，不耐烦道:“你就告诉他，我脑袋大面积出血，瘫了，去不了，好了再去。”
　　“这……班主任说有很重要的事，少爷他在学校……”
　　“是不是没丢吧。”
　　“那倒没有。”
　　“没丢就成，赶紧挂电话，睡觉呢！烦不烦！”
　　“呃……好的。”于是陈雄编了一个相对还算现实的理由给推脱了。
　　“长这么大才给我惹事，我在小飞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说电话了，门都让老师敲坏好几扇儿呢。”
　　陈雄抹去额头的汗珠，“领导……这样不管少爷，真的好吗？”
　　“啧！老陈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陈雄即无奈又无语，他又开始默默在心里祝愿刘飞。
　　“少爷，请您一定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