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琴挑

43、小心思

　　司徒霄不主动来找皇甫良，皇甫良就只好主动找司徒霄。
　　接到皇甫良的电话时司徒霄一点都没意外，也没兴奋，而是很沉稳地问他有什么事。
　　皇甫良说：“于校长托我问问你，新校舍何时破土动工？盖校舍的时候能不能顺带把学校东南破烂的围墙修修？白院长也让我问你，法政学院背后那片桂树林，死了一大片了，能不能顺带植几棵新树？还有，我一位学生跟你的女秘书颇有渊源，很想跟她见个面，拜托我请你帮忙说说。。。司徒霄你喘什么！？”
　　司徒霄笑道：“我帮你喘气啊，一口气提了这么多要求，我怕你憋住，就帮你喘喘。”
　　皇甫良还真觉压气，就放缓了语速：
　　“我就提这些请求。”
　　司徒霄说：“从你的语气中我听不出一点请求的味道，倒像是领导布置任务。”
　　皇甫良半晌不语，只在电话里仔细捕捉对方的呼吸，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说：
　　“要去看看司主任吗？他刚动了大手术，切了四分之一的胃。”
　　司徒霄说：“前天我去过他家了，他的精神看起来很好。”
　　皇甫良又说：“那么要不要看看那些死了的桂树？这样才好确定要植的新树数量。”
　　司徒霄说：“这些小事不必我亲自操刀，自有手下人办。”
　　皇甫良想了想再说：“我记得上次你有件衣服忘在我这里，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把它拿走，容易引人误会，你知道我从不穿那种高档货。”
　　司徒霄笑了，笑得很开心：“这样的衣服我多的是，你怕引起误会就扔垃圾箱。”
　　皇甫良气极败坏了：“要扔你自己来扔！”
　　司徒霄不笑了，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唉，你想了这么多理由，就直接说你想我了想见我了不就得了，用绕这么多弯路？”
　　皇甫良仍嘴硬：“本君子坦荡荡，从不走歪门邪道，你才是戚戚小人。”
　　司徒霄无奈地苦笑：“好吧皇上大人，您是君子，我是小人。。。晚上八点半，小人亲自登门请安。”
　　司徒霄玩笑开得有些生涩，不过皇甫良没在意，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那点小心思啊。
　　“呸！”皇甫良啐得爽快，挂断电话。
　　然后他挎起菜篮子出门，脚步轻快地颠在农贸市场的光明大道上，嘴里哼着陕北小调：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咱们中央那个红军到陕北，咱们中央那个红军到陕北，千家万户把门儿开，快把咱亲人迎进来，围定亲人热坑上坐，知心的话儿飞出心窝窝，满天乌云哎，风吹散！。。。”
　　这天天气晴好，微风拂面，夕阳如血，皇甫良的身影在地上被落日拉得老长，跟在身体后，却愈发地黑暗。
　　看到路边两个弹玻璃弹珠的小孩儿，皇甫良还特意装嫩地蹲在他们中间弹了几下子弹子，结果弹到了马路中央被汽车碾碎，小孩儿放声哭喊“娘来呀娘来！”，皇甫良灰头土脸地夹着尾巴撒丫子溜得没了影。

　　晚上八点半司徒霄还没来，皇甫良眼睁睁地忘着一桌子从小饭馆里买来的三荤两素断了气，颜色渐呈灰败。九点半之后，他终于从椅子上起立，端起盘子把菜肴悉数倒进抽水马桶，然后狠狠地拧下抽水拴，人间珍馐瞬间被强大的吸力吸没得一干二净。然后——
　　他打开电脑，歪着脑袋叼着烟卷儿，在键盘上狂敲泄愤。
　　先是在某聊天室堆砌诗词歌赋诳了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眼见着小姑娘没见过大世面，一时被“梦里佳人安在”“君本无心，侬本多情”虐得五迷三道，立刻就要扑过来见面，他却痛快地叉掉聊天室，退出来盯着屏幕发呆。
　　然后是好久不开的□□上一同性陌生人，脑子进了水银妄想勾搭皇甫良，被皇甫良一顿臭骂，从此再不敢跟陌生人说话。
　　他们的对话有记录在案：
　　此时有风：我老婆出差了，有兴趣吗？
　　北方良人：我对你老婆没兴趣。
　　此时有风：我说的是我。
　　北方良人：看清楚了，我是男人。
　　此时有风：啊，不好意思看错了。。。大哥的老婆也出差了？
　　北方良人：我没老婆。
　　此时有风：看大哥玉树临风，一定情人不少。
　　北方良人：也没情人。
　　此时有风：姐妹总有吧。
　　北方良人：没老婆，没情人，没姐妹。
　　此时有风：那只剩下兄弟了。
　　北方良人：没老婆，没情人，没姐妹，更没兄弟。我是孤家寡人一个。
　　此时有风：什么都没，大哥还真悲剧，不如我给大哥介绍情人。
　　北方良人：你自己怎么不留着用？
　　此时有风：我情人太多用不完。
　　北方良人：那你老婆怎么办？
　　此时有风：老婆是摆在家里看的，情人是揣在裤腰里用的。
　　北方良人：老兄的裤腰还真宽。
　　此时有风：看来大哥对女人不感兴趣。
　　北方良人：没兴趣。
　　此时有风：看来大哥对男人感兴趣？
　　皇甫良没回，过了一会儿此时有风又闪了过来：我认识几个同志，大哥想要我可以免费介绍。
　　皇甫良立刻叉掉了对话框，把此时有风拖到了黑名单。
　　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十二点整。
　　司徒宵仍然没来。
　　他关掉电脑，脱掉衣裤，钻进了被窝。
　　当天晚上皇甫良做了一个恶梦，梦到被人推进了一个深潭，四周的景色很美，到处开满了绚烂的桃花，风一吹，桃花四处飞舞，煞是好看，可深潭的水却是黑色的，深不见底，他在深潭水里挣扎呼救，看到司徒宵一步步走向岸边，司徒宵冷冰冰地望着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却不施援手，皇甫良一心急朝岸上大喊：“司徒救我——”，司徒宵犹疑地伸手，半路却缩了回去，皇甫良的身体便猛向下沉去。
　　他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第二天司徒宵发来了短信，说昨晚临时有急事所以没来得及通知，施工队这两天就能到位，围墙没问题，树苗也能按时运到，唐小冉自会到Ｎ大找皇甫良的那位学生，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皇甫良看完短信，心里是沮丧而失落的，司徒宵确实效率很高，一夜之间什么都安排好了，但他唯一一件没安排好的，就是皇甫良。
　　皇甫良的一番小心思落了空，满心惆怅地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
　　中午就接到了师弟的电话，师弟在电话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老师大事不妙了！周师兄跟唐小冉进丁香苑了，周师兄口袋里揣着真心药！”
　　皇甫良头皮如针扎，在食堂门口和师弟师兄汇合了后，直奔丁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