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海》无烟小栈

5、第 5 章

　　到KTV不久，果然见女孩儿五颜六色地都款款地进屋里来了。莫莉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男孩儿，和他们差不多年纪。众人见了都没出声，心里都嘀咕着这年头都流行直接带情敌了？也怪不得别人这么想，那人长得比莫莉高两个头，有棱有角，挺不错看的。

　　莫莉没看见屋里一圈儿脸色似地，拉着那男的就走进来了。

　　夏树海心里就火了，看看李陶的脸色，那家伙却还是浅笑着向莫莉招了招手，让她过去。正狐疑间就听见莫莉跟大伙儿说：“这我弟弟，莫乐寻，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今天把他带出来和大家见见，以后就是朋友了，都别见外啊。”

　　莫乐寻笑笑：“叫我乐寻就好了。”

　　啧，声音挺好。夏树海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下只冒出了这句话，就看着叫莫乐寻的被莫莉带着坐李陶身边儿了。开玩笑，当然是先认家属了。

　　大家一听这，莫不欢喜，这时段的同龄人总容易找到共同话题，转眼就又热闹成一片儿了。这个问国外的求学生活怎么样，那个问国外美女正不正。见莫乐寻只是笑着回答着，自然熟络，夏树海心想：“这问的都带语病了，人那笑的好看的，脸儿都不带僵的，恩，段数高。”

　　夏树海自顾自拉开一罐啤酒，靠上沙发角儿的靠背，一口一口喝了起来。耳边儿听着麦霸级小五等人在那儿连天吼《死了都要爱》，眼前光线柔暖变幻，包间儿里温度不冷不热，也挺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边坐了人，睁开眼睛看，只见眼前是莫乐寻的一张笑脸。夏树海朝他笑笑，晃了晃手中啤酒，算是打招呼：“你好，莫乐寻？”

　　“你好，”莫乐寻笑着说：“叫我乐寻就好。”

　　“恩，知道，这个你说了。”

　　“你和我姐夫是发小儿？”莫乐寻很真诚似地问。

　　“噗，咳咳……咳……”夏树海刚喝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接过莫乐寻递来的纸巾，瞪了眼他那张含着笑意的脸，没好气地说：“什么形容词啊……出了国最先放弃的就是自个儿的语文水平，这话还真没说错。”

　　“那个……是名词儿。”莫乐寻一连真诚，夏树海嘴角抽搐。

　　“恩，是哥们儿。”夏树海终于摆正了表情回答，“……铁哥们儿。”又加了一句。

　　可能莫乐寻也觉出了这儿是个风水宝地，水洒不着，酒拼不着，歌声也没那么振聋发聩，乱哄哄人影也晃不过来，就安心坐在这儿跟夏树海一块儿当背景了。

　　有一搭没一搭聊下来，夏树海觉着莫乐寻这人虽然有时候说话气人，但整个人气场还是靠谱的，三观也还算端正，印象也没开始那么坏了。而且，夏树海总觉得莫乐寻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存着些温柔，又似别有深意，这是……暧昧？夏树海，你晕了吧！夏树海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结束的时候大伙儿尽兴，哄哄着要去吃大摊儿，莫乐寻要了夏树海的电话号码，说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众人意思意思留了一下，就往下一摊儿进发了。

　　给电话的时候莫莉说小孩儿你偏心啊，怎么只留了你小海哥哥的电话？莫乐寻对他姐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说刚刚跟小海哥哥聊天儿发现喜欢了一样的东西，要了电话打算再交流交流呢。夏树海愣了一下，看着那小子钻出租车里说了声“拜”就走没影儿了，心下才恨恨：“老子喜欢啥了？他妈的还跟你一样？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不知怎的就拿眼睛瞟了李陶一眼，却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转而又去跟莫莉说着什么了。
　　他觉得世界怎么就一下子静了，满眼都是李陶那寂静得令人屏息的眼神，让人猜不透的眼神，像深潭，他看进去，看不清那里面是星海还是深渊。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喝得有些高，真是人多力量大，男孩子们意气风发起来拼得酣畅淋漓，纵有女朋友坐镇也是看不住了，一瓶一瓶地灌，一个比一个生猛，换着花样地想放倒别人。看着自家女朋友马上一个个捋袖子要替自己挡酒的架势，赶紧都让女生们先回去了，开玩笑，跟着男朋友，决计是不会让她们喝酒的，也决计是不会让她们妨碍正儿八经的哥们儿喝酒的。打发走了女孩儿们，剩下的男生也只剩五六个了。夏树海搭眼一看，自己身边儿坐着小五，往下排老石，正对面儿是李陶，再转过来坐着田奎，相云，六个人零零散散地霸者一张桌子，，都是挺铁的哥们儿。打架一块儿混，学习一块儿拼，小抄一块儿打，大考一块儿奋，有酒一块儿分，有妞一块儿……呃，帮着追。快三年下来，感情自是没得说。坐下来大家慢慢儿地喝，有些没些地说着，感叹感叹从前，展望展望今后，最后能坐一块儿喝酒的，都是掏心挖肝儿的兄弟，说的话也是真心地为你好，一些话也是真的不怎么好听。

　　只见田奎端了一杯酒扭过身儿看着李陶，手放在李陶肩膀上说：“李陶，咱这么多年兄弟，有些话可能不该我说，可是不说，对不住兄弟。”说着，跟李陶杯子上碰了，一仰头喝干。李陶也不含糊，喝了酒，放下杯子，看着田奎等着他后面的话。

　　这一桌人有些莫名地看着两人。

　　田奎又给两人倒了酒，接着说：“兄弟，眼见高三就完了，咱什么都别想，管他啥啥呢，一块儿得好好奋了。”又喝干，李陶再陪着，喝完再等着。

　　田奎再给两人满上，看着李陶，半天说：“莫莉那女的，最好……”

　　“田哥，我心里有数。”李陶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田奎的话，一口气喝干了酒，放下杯子，再斟一杯，向酒桌中间举了：“剩下的日子咱弟兄几个都一块儿奋，都走个好学校！”说完也不等人就闷头喝了。再斟了一杯，站起来，举着酒杯对着夏树海。夏树海愣了，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李陶一手端着满满一杯酒，一手扶着桌子，定定看了他一会，对着夏树海轻声说：“小海，生日快乐。”一口把酒灌完，放下杯子转身走了。

　　这边大家都有些尴尬，小五赶紧劝老田：“老田，李陶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别跟他生气啊。”

　　老田苦笑：“我怎么不知道，既然他说心里有数，我也就不操心了。呵，这还记着小海生日呢。行了，都喝得差不多了，咱也都回去吧。”

　　小五立马儿眉开眼笑：“哦买糕……终于可以回去了，真他妈憋死我喝死我困死我了！……”

　　大家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这小子，摇头叹气憋笑，各自作别，都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