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泽》雨逢秋夏

5、故人

　　“纪澜”

　　听到有人叫自己，纪澜才连忙收回思绪，放空的眼神逐渐清明，转头看向声源处，是顾长霁

　　纪澜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

　　只见男人不语只是锁着眉直直的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空气都有些许凝滞时顾长霁才轻叹了口气，并抬手在纪澜毛茸茸的脑袋上随意搓了搓“到家了”

　　闻言纪澜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子，院门前的红门在夜色中仍是那般夺目

　　好半天纪澜才反应过来，诧异的看向顾长霁，没等纪澜开口顾长霁便先一步道“先进屋吧，外头风大当心着凉”说完就拉开车门下去，见状纪澜也只好作罢有些落寞的跟下车

　　他有些不解，为何不回洋楼，现在的四合院又是怎么回事，纵使心中万般疑惑纪澜也只好先进屋

　　踏进院内时，纪澜抬手佛了佛肩上落下的雪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院内的布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方门前那古朴的雕花檐廊，檐下挂着几盏八角宫灯，画屏上绘着梅兰竹菊的图案，看得出主人家的雅致，四合院的正房门窗皆是用榫卯结构严丝合缝，借着灯光足以见得其精美，窗户上糊着洁白的窗纸，寒风佛过，窗纸轻轻颤动，连带着纪澜睫羽也随之轻颤，院子中央，青砖铺就的地面平整干净，正中有一座假山，此时已被白雪覆盖成了一座雪山，院内的四角分别有着一口石制的鱼缸，几株寒梅立在正房的另一角，昏黄的灯光洒下给寒梅镀上一层暖光，院门两旁许是种了些花草，因气候的不适宜显得这两处有些荒凉

　　正观赏的兴头上，正院的门便打断了纪澜的雅兴，见顾长霁抬步朝自己走来纪澜赶忙上前询问“今晚我睡哪”

　　正打算拉纪澜进屋休息的顾长霁闻言被气笑了，感情这人出国后就判定他俩是算分手了，当真是，好的很，好的很呐！

　　顾长霁深呼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纪澜问道“在你眼里我们现在算什么”

　　没料到顾长霁直接向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纪澜有些诧异，紧接着便是手足无措的看着顾长霁想解释些什么，可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纪澜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是啊，他们现在算什么，兄弟？可他们又没有血缘，爱人？可他不告而别他还愿意爱他吗

　　看着纪澜眼里的慌乱和无措，顾长霁面上反而是没了刚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的注视着纪澜

　　见状纪澜就像是泄了气的球，缴着手指垂头说出那句中肯的回答“故人旧友”

　　还不等顾长霁开口，旁的一屋又是开门声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道青涩的少年音“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段常乐边说着边关上书房的房门，转身就和院内站着的两人对上，段常乐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信眼前的两人中除了顾长霁外站着的另一个人是纪澜后马不停蹄的朝纪澜的方向扑去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带着哭腔的“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怀里突然多出一个少年，事先没有做好准备的纪澜一个趔趄向后载去，好在下一秒身边的顾长霁及时的搂住纪澜，否则这一摔就得摔两儿，摔一送一

　　站稳后的纪澜拍了拍段常乐的背安抚道“嗯，我回来了，可以放开了吗”

　　随即还在哭唧唧的段常乐立马从纪澜怀里出来抹了把脸上糊成一团的鼻涕眼泪露出往常那副没心没肺的笑

　　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纪澜无奈的扶额叹气“你呀可真是，两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嘻嘻，不然，我现在可是学院里成绩第一的学生，先生们可喜欢我了”段常乐一脸自豪的说道，还扬了扬自己的下巴。

　　见叙旧正欢的两人把自己无视的顾长霁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开口打断“段常乐，你今天的功课复习完了么”

　　还没有意识到他哥已经不爽的段常乐还在乐呵呵“刚复习完呢，现在准备回屋里睡觉”

　　听到睡觉两个字时，顾长霁和纪澜都微顿了一下，顾长霁刚想开口把人带回自己屋时纪澜先一步开口冲段常乐道“我好几年没见你了正好和你叙叙今晚就去你屋里睡”

　　“好呀好呀，明之哥我可想死你了，快和我说说那洋鬼子的地盘咋样”

　　看到这样的纪澜顾长霁不由的心头一酸，又想起刚才纪澜说的那四个字的故人旧友，看着纪澜和段常乐远去的身影，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死死的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