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君须记》璃玖无我

21、相杀

　　根据笹川带来的消息，还有沢田的决定，她选择了相信沢田纲吉等人的能力，但是这个决定，拉尔立刻给出否定的答案。
　　“不可以！”
　　“抱歉，门外顾问。就算是家光先生在我面前，现在身为临时总指挥的我权限也是在他之上。这个是我的决定。”她看着拉尔，坚定的说。
　　“你到底把彭哥列当成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居然在这个时候下这种决定。”
　　“那您把彭哥列十代目当成什么了！”她直视拉尔，“我承认论资历我不如您，但是，我相信彭哥列历代的首领，不管是九代目还是十代目，我相信他们做的每个决定！身为下属的如果连相信自己的上司都不能做到，又怎么能让自己相信，自己的部下相信。”
　　“你的意思是，相信那些获胜可能只有万分之一的小孩吗？”
　　“我相信的是彭哥列十代目。那个混蛋虽然不负责任的死了，但是那个人到死都没有做过错的决定，不是吗？”
　　“但是……”
　　“你说得对，现在的我们只是在选择哪一个地狱而已。但是，既然还有得选，那我就要自己去选择哪一个地狱，”她说，然后似乎想到什么的说，“还有，跟谁一起下地狱。”
　　之后的事情，她管不了，因为中国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只能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交托给笹川和拉尔。
　　出发之前，
　　“王桑，真的不学习使用匣子？”
　　“我学不来，所以干脆不学了。”她无奈的耸肩，“况且我是后勤部而已！你指望我上去然后被人捉起来要你们来救，还是我上去就死掉，让你们来给我收尸。”
　　“既然这样，那你还敢就这样去中国。”
　　“晴守是在质疑我这个首席秘书的能力吗？”她弯起嘴角问。
　　“没有没有没有。”似乎想到某些回忆的笹川立刻给了确定答案。
　　“那，就这样了，拉尔那里就拜托你帮忙做工作了。”
　　“呃，你还没有跟她说吗？”
　　“你指望我才跟她夸下海口，第二天就跑掉，她会给我好脸色，没有直接灭了我已经是客气。所以，拜托你了。”她双手合十，“你总不希望我不是挂在敌人手里，是挂在自己人手里吧，就这样，拜拜。”
　　拿了自己行李就往外跑，她在非常时期还使用了非常手段前往中国，估计笹川真的要替她承受拉尔很多怒火了呢，嘿嘿。
　　刚走出门，果然，看见了那个人早就在等她，
　　“我要回中国去，时间大概是三天左右，会赶在突入战之前回来的。”
　　对方依然看着她，没有放人的意思，最后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发夹，上面是考究的盘丝纽纹，扭钳成一朵牡丹花的图样，把发夹当领带夹一样夹在他的领带上，对他说：
　　“你啊，赚到了。十年前一颗纽扣就换到我。现在我学你，不过我比较大方，这个发夹是我当初及笄的时候用的，王家的女儿，一辈子只会有一支，你给我收好，我是让你暂时保管，我回来还会跟你要的。”
　　然后，她就回去了，自己曾经的，同时亲手毁掉的，家，王家本家大宅。
　　×××××
　　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过，自从自己亲手将这里摧毁。
　　王家的大宅还是一如以往的古色古香，只是从前住在里面的人，还有多少人活着？
　　爷爷，风大伯，爸爸妈妈，琪缘姑姑，沐姑父，香姐姐。
　　“你终于来了。”
　　立于正厅的人，英俊清秀，是阔别了五年的脸，沐恬钧。
　　“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
　　“你还有资格回来吗？”
　　“总比你有资格。”
　　下一刻，她原地站的地方，就被枪弹轰成马蜂窝一般，当然，她早就退避到那些暗枪的射程范围外。
　　这就是他们，捉紧每一刻每一次机会将对方置诸死地。
　　“王大小姐要在这里玩捉迷藏吗？”
　　退避到暗处的王湾开始点算着身上的武器还有思考着现在的局面：
　　自己身带着的SIGP210只有8发子弹。
　　自己没有动用彭哥列的部队，所以能帮到自己的人只有当初跟着爷爷爸爸的老部下，而那些人被自己安置在五分钟后才突入。
　　虽然算准了沐恬钧会埋伏了人在这里，但是现在不知道确切人数，一旦牵涉到群体作战自己就是居于下风的。
　　她承认自己冲动了，但是要反省也是留给自己活下来之后再说。
　　枪声又响起，仅仅和自己藏身之处差不到一米，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机会。
　　根据枪声脚步声，可以知道护卫的人是两个，埋伏在附近的最少有两个，加上沐恬钧，一共是五个人！
　　抬脚踹开自己的遮蔽物，同时先解决埋伏在上面的两个，然后以寸劲打飞了最贴近沐恬钧的护卫，手枪抵住了沐恬钧的大脑。
　　当然，这些局面是以自己左手的牺牲换来的。
　　“真不愧是大小姐呢，”沐恬钧笑着说，“果然厉害。”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你要跟密鲁菲奥雷家族合作！”她质问，“如果你想报仇，我随时奉陪，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
　　“喂喂，大小姐，你可是彭哥列的法律总顾问，我不跟一些能跟你旗鼓相当的人合作，是对你的不尊重。”
　　“沐恬钧，你这个白眼狼！居然把自己的家卖了！”
　　“这不是我家。”下一刻沐恬钧就一个黏手重重的打在她负伤的左手，她的手枪也被趁机给夺了去！
　　局势逆转！
　　“我只是将你们欠我的，折换成偿还的东西而已。”沐恬钧看着她温和的说。
　　“真该庆幸姑父和姑姑死得早，否则看见你这样，他们生不如死！”她回应的是这句。
　　“是吗？你可以放心，他们只会很欣慰。而我现在准备让他们见见他们一直想要的儿媳妇。”
　　“我从十年前就是云雀恭弥的女人，那些都是你们一厢情愿。”
　　“呵呵，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的你……”
　　室外忽然传来了枪声，
　　“看来你的人也差不多将我的部下解决，剩下的，就是屋里头的这几个而已。”沐恬钧的口吻很轻松，一点也没有因为外面的情况而惊慌。而他还将枪口轻轻敲在王湾的额角，说，“不过，直到现在为止，王家女儿的直觉，还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只带了这些人来，那些更精锐的部队，去了哪里呢？”
　　听见沐恬钧说的，王湾忽然想起，王家的女儿都有一个直觉，只要对方是自己最重视的人，会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所感知，而且如果对方是自己的另一半时，感知力是最强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个人，
　　恭弥！
　　“沐恬钧，你……”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从正门突入，没有犹豫的直接开枪射杀了现场的两个保镖的人物，只留下沐恬钧和王湾。
　　“【娜塔莎！】”为首的那个叫出了王湾的俄文名。
　　“【克里亚！】”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她脱口而出。
　　“噢啦，帮手来了呢！”受伤的左手让他按住，自己成为了他的盾牌，“叫他们出去。”
　　“【克里亚，我这里自己可以解决，你立刻去日本支援日本分部。】”
　　“【你确定吗？如果你有事情，基尔那家伙会以死谢罪的。】”
　　“【我没事的。你快点去。】”
　　似乎是看得出她的焦虑，克里亚对后面的部下做了个手势，带着人撤了。
　　“别玩小把戏。”
　　“我不需要。”话音未落，她已经先行动作。
　　同样是咏春拳的招数，将那个人的手枪卸掉，就算左手不能用，她的右手也不是吃素的。而枪支一被她甩出去后，立刻就有人进来拿枪指着他们了。
　　克里亚可是特种兵出身的，带来的人自然不会不懂得看情况。
　　“胜负已分呢。”她虚晃了一招就退回到安全的距离中。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并不会让她认为沐恬钧妥协了甚至认输。
　　下一刻爆炸声响起，而爆破的地点就在他们眼前，左手的疼痛让她反应慢了一拍，于是，她是被克里亚的部下带出已经瞬间成为废墟的本家大厅。
　　“【娜塔莎小姐，其他人都已经清扫完毕。我们就……】”
　　“【那个人就我去处理，你们通通立刻去日本保护彭哥列的云守。】”
　　“【但是队长交代了，我们……】”
　　“【别废话！立刻去。】”草草将左手的伤口裹住，拿了对方递上的配枪，她动身前往那个人逃跑的方向。
　　×××××
　　沐恬钧跑向的地方，她不能说不熟悉，是兰院，香姐姐的以前住的地方，更加是，他们三个拥有做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5月是李花盛开的时候，香姐姐种在兰院的李花，自然又是一片繁花如雪的景致。对于那片李树林她自然是极为熟悉，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在这里，跟他了断，因为会污秽了香姐姐种下的李花。
　　“沐恬钧，你给我出来！”
　　回答她的是枪响，险险躲开后，她也抽出枪反击。
　　在枪法上，他们旗鼓相当，子弹耗尽的时候，他们最后还是以一同学习的拳术还有武器来决一胜负。
　　银亮的长软剑和八斩刀相互咬合，他笑了，
　　“果然，叔公偏心了。”
　　“在武学上，爷爷从来没有偏心过。”
　　“是吗？”
　　刀光和剑影交错成声，他们学的是同一门武功，也同样流着属于杀手家族的血，自小学的功夫不仅仅是强身，更加多的是为以后承袭位置的训练，或者说，杀手的训练。
　　打斗持续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左手的伤尽管包扎了，但是因为是枪伤，始终存在的隐痛让她异常的烦躁不安，而且意识很不清醒。
　　“要结束了！”
　　已经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眼前只是一片鲜血一样的腥红一片，烦躁让她只想着厮杀！
　　在她的喉咙将被软剑穿透之前，钝刀深深刺入那个人的胸口，鲜血真的染上了她的眼前：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李花林的雪白的李花零落飘洒，她记得他们三个人不止一次的在这里玩耍习武打闹，她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度过的那段时光，不会忘记那个时候，温柔强大的香姐姐，爱哭爱闹的恬钧，还有那个时候的自己。
　　“果然，你比我强。”沐恬钧看着她，缓慢的说着，“不过，我可以去见爸爸妈妈了。”
　　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一时间，她不去想从前的恩恩怨怨，她只知道现在倒在她面前是，她的表弟，沐恬钧，是她在这个王家里唯一的亲人，屈膝跪在他身旁，一时间彷徨而无助。
　　“香姐姐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会哭。”
　　“她一向都这么心软。”沐恬钧很平静的说，忽然想起什么的问：“湾湾……你还记得，她说过，如果……死了，变成……动物来找你，会认出来吗？”
　　“记得。”
　　“那，这次……轮到我问你，我死了……变成小动物来找你……你会认出我吗？”
　　“会的，我会认出来的。”
　　人生在世匆匆数十年，但是她却在第一个十年开始之后，陆陆续续的不断失去，姐姐，爷爷，父母，姑姑，表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李花的花瓣飞舞零落，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位老人在一位少女的陪同下出现在两人身旁，心疼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