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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万吹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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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吹雪 BY:ひつがや白爱/白滟
『赠区区,谨祝生日快乐。』
Ⅰ。情何限?竟处处销魂。
日番谷冬狮郎知道自己其实是怕黑的时候,市丸银刚好离开了尸魂界一个月。
蓝染那一剑镜花水月几乎要了他的命,于四番队的病榻上缠绵了几天他却跑回了队舍。
背着冰轮丸,静默工作着的日番谷冬狮郎依旧顶着尸魂界最年轻的天才队长的光环一手包揽了两三个番队的工作,似乎坚强到不像一个孩子。
只有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和松本乱菊,才知道他的死霸装下到底有多少的绷带,那些苍白的肌肤上到底都有些什么样狰狞的伤痕。
Ⅱ。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永远不懂得对自己慈悲的。
日番谷冬狮郎时常会在静谧的深夜里回想起那些在时光未曾老去的往昔里,他与那个男人一同度过的,自以为是的幸福。
比如谁轻巧狡诈的笑,比如谁甜言蜜语的唇,再比如谁沧桑如潮的歌……那些曾陪伴了他过去一百三十年冬天的所有一切。
这些绵柔得宛如在流魂街一角的柔嫩青草上漫过的记忆,美丽而纯粹得能够析出七色彩霞的欢乐笑声,却还是抵不住最后那一秒棱角分明得疼痛的尖锐。
一声沉稳的叹息,掠过黎明前最深邃的黑夜。
松本乱菊慵懒的翻了个身,朦胧的眸子中不期然的倒影了银发少年淡漠挑灯的模样,忽然就落了泪。
日番谷冬狮郎的手极稳。他的手骨节修长,指节白皙纤细,似乎天生优雅难耐,那么细微的一个动作伴随着那双如冷艳寒月的莹莹眸子竟有一种难以企及的尊贵孤高。
只是那薄薄的唇间一声淡淡叹惋,却凭空让人揪心。
松本乱菊无力的眸光掠过少年紊乱的鬓边,那份苍白的憔悴被隐匿得过分深入,她只隐隐约约捉摸到些什么,却无法了解。
唯一能够在这一声叹息中得知的,便是这份比绝望还要浓烈得多的情感,与自己那个总是狐狸般笑着的青梅竹马有关。
她一直知道。
对于市丸银的背叛,或许日番谷冬狮郎才是最痛的那一个。
日番谷冬狮郎其实永远不像外表那样坚强到无懈可击,脆弱如同他外在的倔强同样强烈,只是他把自己隐藏得太好,好到即使伤心,也只能沉默地绝望。
当意识消逝在梦魇之中的时候,松本乱菊恍惚间竟觉得少年的身影宛如被漆黑深夜吞噬般,摇曳着清淡哀伤的苍茫落入了历史长流。
Ⅲ。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笑靥竟已化作了星屑尘埃,连一指的接触都是奢望?
对于市丸银的叛离,日番谷冬狮郎远比松本乱菊冷静。
他不怨、不恨,更不曾言语什么。
松本乱菊可以怨,可以恨,可以买醉伤神,可以无语凝噎。她有这个资格放纵,也愿意放纵。
但日番谷冬狮郎不能。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日番谷冬狮郎怀中的世界太大。他不是那种可以自私的沉湎于伤痛的人,他要做的事太多,不能不做的事更多。
他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来放纵悲伤。
只是那份爱与诞生自爱的悲伤都太过浓郁,凝聚在不语的眸中,却深邃得厉害,像一个劫难的深渊。
那种灵魂深处的悲恸,竟是比死更难受。
Ⅳ。你像嗜血的蝶,越血腥越惑人的美。
憎恨是比爱要浓烈得多的刻骨铭心。
至少在被爱伤得遍体鳞伤的同时,还有一道憎恨的伤痕永不结疤,那样便可以永不遗忘,永远的爱着恨着,同一个人。
因为已经背叛了世界,所以便可以毫不在乎的被世界背叛。
这,不能不说是悲哀。
——不止一个人的悲哀。
因为爱错,也错爱。
日番谷冬狮郎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也恨着一个自己爱的人。
明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战斗的残忍。
但我们却依旧沦陷在彼此的人生里,自以为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却不曾想过仅仅只是信念的冲突都足以让我们那脆弱的羁绊。
那双如火焰般炙热燃烧的绯红之瞳,成为了永远氤氲在隐忍疼痛中的过往烟云。
当日番谷冬狮郎的眸中开始充斥了当年市丸银那若即若离的淡然与疏离时,那个一手造成如今所有的男人,却开始了淡淡的后悔。
我们曾是两个极端,淡然稳重的肃穆和轻佻浮夸的嬉戏,但其实我们的寂寞是如出一辙的伤痛,所以我们才能在大千世界中猛然的碰撞,然后相互扶持。
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害怕,或许有一日与你的相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终成空。
因为太相似,所以一旦不是生死相依的存在,便只会得到互相毁灭的结果。
Ⅴ。从此,我的心,成了一座寂寞的昆仑。
尸魂界的晚云猩红,仿佛有另行的火焰点燃了当年了两人相依于窗前载下的柿子树梢,恍惚间听见了群鸟缠绵悱恻的歌声,心中寂寞的钟摆在黑暗深处细密的撞击、撞击。
即使已然有所预感,但警报的拉响,仍是刺耳得宛如弥撒之声。
【蓝染提早发动攻击,现已前往了空座町!】
地狱蝶藏在阴影内的声音过于巨大,冰冷得犹如无机质的金属,苍穹的最后一朵白云在沉重的堕落。
抬手之间,冰轮丸的冰冷缠绕指尖。
脉动的鲜血沿着锋利的剑刃滑落,日番谷冬狮郎在落日的最后一线余辉中抬头,任由银发被峰线萦绕成血色沧桑。
Ⅵ。如果不能相依相存,不如共赴黄泉。
这巨大的时光洪流终有一日会将一切湮灭,如同曾经的史籍昏黄的纸张被风吹落,无声无息中成为了一段再无人问津的历史,被岁月封尘。
既然如此。
若无法逾越战斗的死亡壁垒,我只愿在自己死之前,先结束了你的命。
以往昔为誓,承诺从此彼此命运倾轧,灵魂交错。
终焉之时一同走向岁月尽头,被历史黄沙埋没。
生命的温暖在指尖停伫,日番谷冬狮郎安静的对市丸银举剑相向,将自己的血迹抖落。
决绝的殷红液体,如岁月火焰抖落的烟灰。
消逝、落定。
大地荒芜。
许多人从身边走过,日番谷冬狮郎终于转身,走入了末世的游戏里。
隔着一个世纪的黑暗。
他与他的瞳,一样的蔷薇如火。
【END】
2009-12-3
后记:
本文是彻头彻尾的悲文,而且从头到尾都是虐的儿子。【殴
其实银子的离开原因很简单,由于信念的不同而延伸至两人无法深知彼此、相互信任,所以他就毅然决然的走了。
也因此,儿子决定要亲手杀了他,再与之共赴黄泉。
儿子是一个倔强而且脆弱的人,如同文中所说,【他的倔强与他的脆弱相等】,所以在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他只能如此解决所有。
不能不说,这文是折射银子和儿子相互坚持自己的信念时诞生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