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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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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木和何子舒都在学校失踪了,也许是私奔了吧。班里来了一个新同学,叫刘水。她总是坐在角落里,似乎是刚转专业过来的。她沉默寡言,不爱听课,却也不玩手机,不睡觉。她只是坐在那里,戴着帽子呆呆地盯着教室里的每个人。
她看起来很蛮横。因为她似乎特别健壮,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也很不一样。她不化妆,看起来却还是很好看,是健康的好看,是很有攻击性的好看。只是她性格不大好。
她下课就马上跑的没影,也不和任何人说话。
只是转专业才五天,她就在学校被车撞了。她在那条主路上被撞飞了,流了好多血。她被保安叔叔送去了医院。据说她请了好多天的假期。
哎,真可惜,还没跟这位与众不同的同学打个招呼呢。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上课了吧?到时候可要好好关心一下她。
无水扶着头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只有温木在边上。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给她装了一杯水。后脑勺的剧痛让无水觉得心烦意乱,她狠狠剜了温木一眼,但是身体对水的渴望让她把水咽下了肚子。温木就笑起来,傻乎乎地把脸凑过去,结结实实地挨了无水一巴掌。
“是你吧?胆儿肥呀?”她冷笑,“你最好这几天老实呆着,你知道惹怒我有什么下场。”
温木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半垂着头,只是望着无水手上的针管发呆。很久,他挠了挠头,说:“不是我干的。但是你得先把病养好,我会盯住另一个目标的。”
“那你可别滥用好心。”“无水,我没忘自己是为什么来这的。你知道,我只是有点神经质……”
“你可不是神经质。好了,吊针要没了,叫护士!”无水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睛。她可不想听温木的陈情书,温木能留在十三楼并不是因为他是笨蛋。
温木一边作为无水的哥哥照应着她,一面偷偷地在学校里跟踪徐子仪,每天都来给无水汇报情况。徐子仪和不知道失去了自己姐姐一样,不过据他所知两姐妹在学校确实从来不交集,旁人也并不知道她们是双胞胎。甚至,在接近何子舒以后,他都没有机会正式地和女朋友的妹妹见面。
她们也许感情不好。
何子仪每天的生活就是教室寝室两点一线,温木在隔壁宿舍的屋顶观察了几天,窗户里能看见的也只有一个普通大学生该有的模样。每天七点被闹钟叫醒,洗漱,有时会化妆,背上包去教室。下午要是没课,就会睡个午觉,然后起来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何子舒是有记录在案的年轻情报工作者,和自己的父亲还合作过很多次,何子仪却并没有实质性的情报工作记录,会不会她真的脱离徐家的工作而拥有新生活?
“你转行了吗?”
“啊?”温木茫然地晃了晃头,说:“没有吧。”
“我们是杀手,不是侦探。你的任务是杀了她,不是查她是谁。”无水吃着温木剥好的橘子,“找准机会杀了她,她这会肯定想不到你会动手。”
“我想想吧,我想想。”温木皱起眉头,说。“我的建议是再看看,无水,你懂吗?或者说她现在是设置了圈套,正等着我们跳进去呢?”
“你知道我是怎么被撞的吗?”无水轻轻地笑了一下,“那辆车从拐弯的地方冲出来,我本来是可以挪开的。可是我没有。要这么说,我们早就进了圈套了,连她的姐姐都是圈套。就明天,我等你的消息。”
“我自己去啊?”温木又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这次工资都要分你一半了,你不该一起吗?”
无水没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杂志看起来。杂志上有何子仪的照片,她还是一个兼职的平面模特。她总是挂着清纯可人的笑脸,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皮肤白皙,明明和何子舒长得一样,却和何子舒完全不一样。相比起来,何子舒更像个没有记录的清白的情报工作者。
温木第二天就把枪放在了身上,可是他总是找不好机会动手。学校里到处都是人,她也没有任何落单的机会。眼见天就要黑了,她还没去食堂吃饭,温木却快要饿的不行了。温木盯着大门许久,天完全黑了下来,零星的几颗星星压在天空上,云层不厚,月光很稀薄。
到了食堂的夜宵时间,她终于出门了。她换了一条嫩黄色的长裙,头发都精心地卷过。温木咂了咂嘴,觉得今天真是可惜了。她是今晚晚会的表演者,要上台演出。她慢慢悠悠地来到了演播大厅,就被人拉到了后台补妆。温木趁乱溜到了小角落,咬了几口手里的压缩饼干,就一直盯着后台。
可是她一直没有从后台出来。后台并不大,而且演出表上写着她的节目就在合唱之前。可是合唱都结束了,她却不见踪迹。
“无水,无水!她不见了!”温木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无水,却听见对面叹了一口气,说:“对,她在我这里。”
无水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护士刚好过来给她输液。她刚浮起笑脸把手伸出去,费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下把护士放倒了。“恢复得怎么样?”他笑嘻嘻地问道。
“还好。”无水把手收回来,压在了屁股底下。她抿起唇,撇下嘴角,眼神有些飘忽地往边上看。“你不该让他一个人去。”费坐在了床边。
“我本来打算让她给我插进去,我自己再拔了。拔了以后就进去。”她扬起眉,“我等会就动工,何必欺负这小护士呢?”
费似乎有些生气地笑起来,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无水,你觉得你可以坐在这里,被护士摸摸手,看看杂志看看电视?”他的眼睛瞥过桌上的杂志,“你知道我们的工作很有时效性。”
“噢!噢!我们的工作!你没看见我受伤了吗?费,你真冷血!”她咿咿呀呀地叫起来,起身下了床,“我这就走,这就走。费要何子仪今天死,她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噢,费,你权力这么大,你怎么不做十三楼的楼长呢?”
费伸手拦住了往外走的无水。“把衣服换了。”
无水回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做得干净点。”他又嘱托道。
无水换上了他带来的灰色连帽衫,戴上帽子刚好能把伤口和纱布都盖住。她把双手插在卫衣前面的口袋里,轻快地往学校去了。因为受伤她已经好几天没洗头了,此刻还有些头昏。温木跟着徐子仪,她就跟着温木。温木在楼顶啃压缩饼干,她就在学校的面包店买了几个肉松面包配牛奶,坐在店里吃着,远远地望着他。
“嘿!你是……刘水吗?”一个学生忽然过来拍了拍无水的肩头,无水嘴里塞着面包,皱着眉头看着来者。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呀,我们前几天在一起上课,你忘记了?”她兴致勃勃地说着,“你好一点儿了吗?听说你的事情,我们都很记挂呢!——你也喜欢这的肉松面包啊?我也是!这里的肉松真是太好吃了!”
无水连连点头,“是,我好一些了。还好,挺好吃的。”她再抬头看,温木已经没影了。她慌忙把怀里的面包全塞给了眼前的同学,留下一句“请你吃”,就快步跑了出去。
她跟踪温木跟丢了。她不知道温木去了哪里,天早就全黑了,夜跑的学生很多,但是也有很多学生往体育馆跑去。无水深呼吸两次,平复了心情,也只好闷闷地瞎猫去碰死耗子。因为她不想跟温木说,自己跟踪这样水平的温木会跟丢。
体育馆正在举行什么晚会。无水不在乎,她只在乎从体育馆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徐子仪。她背对着无水,无水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直直地站着,裙摆随着夜风微微摇摆。她似乎引诱着无水靠近她,驻足一会,就往体育馆后的小树林走去。
温木打电话过来了,惊慌地大叫着何子仪失踪了。无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对,她在我这里。”
温木跑出来的时候,无水已经跟上了何子仪。温木就跟在了无水的身后,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小树林。无水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儿,可是她并未痊愈又跑了一整天,难免眼神涣散。可是温木是个笨蛋,他不可能跑上来帮自己盯着。所以很自然的无水又把她跟丢了。
猛烈的撞击刚好打在无水的伤口上,隔着帽子和纱布还是狠狠地受创了。无水的身体一阵无力,白眼都快翻过去了,却还是强撑着意识,艰难地咬字:“不是吧……砖头……”
她倒在了地上,何子仪把手里的砖头扔到地上,走到了她面前。无水看见她的小皮鞋,踩着她眼前的土地,沾上了她头上流下的鲜血。
“无水!”温木从后面慢半拍地跑来,何子仪已经拿枪对准了无水的脑袋。“别过来!”
温木刹住了脚,无水咬住牙让自己意识清醒,何子仪则绕着她转了一圈,把她从头看到了脚。“你杀了我姐姐。”
“无水,你该死。”
温木的手机响了,他看完简讯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