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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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坏血）
“顾队，新的报告出来了。”
叶翎大步的走到顾辰身边。
昨天，莫西一个电话把公安厅那些人叫过来训了一顿后，原本由专案组负责的案子算是正式落在了市局，尸体解刨这件事也自然是落到了云渭身上。
“奇了怪了，怎么省公安厅的人就突然良心发现登门致歉了？”
“不，不对。”
一旁的顾辰摇摇头“这不该叫登门致歉，而应该叫负荆请罪。”
二人默契的配合引得莫西等人一众侧目。
莫西想起来昨晚解湘湘发她邮箱里的那些东西，又看看顾辰和云渭......
好像似乎可能有那么一点点配呢？
莫西露出一个与解湘湘一般无二的姨母笑，走到了二人面前。
“顾辰，我这次要是能作为主要人员破除这个案子，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语气自信又张扬。
“行啊，但你也要有这个能耐才行。”
说着就把莫西推进了问询室“给你个机会，关爱被害人家属的活就包在你身上了，唉叶翎，帮你莫大副队做个笔录。”
“是！”
“您好，是沈阳矢先生吗？”
“啊，是是是，请问警官怎么称呼？”
“我姓莫。”
莫西答了一句。
“哦哦哦，莫警官，我儿子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啊？”
沈阳矢表现的大气而又不失稳重，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威严。
“还在侦查期，得保密，不过我看沈董你还是挺疼爱你儿子的，毕竟现在科技发达，想生几个生几个，全息网投屏也可以解决来往的问题，愿意来现场亲自跑一趟的人着实不多了啊。”
莫西坡有些意味深长的隐喻道。
沈阳矢苍白着脸勉强笑了笑“我和他母亲从小感情很好，当初也是他母亲坚持要亲自生，结果在生完沈陶就体力透支大出血去世了。”
“节哀。”
莫西扫了一眼沈父交叠的双手，随即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首先要问一下，您儿子在案发前几天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沈阳矢皱起了眉“没有，当年他放弃公司的大好职位来考公务员，我们就有了一层隔阂，他平常干什么也不怎么跟我说，不过据佣人来报，他好像在一个月前搬出了原先的房子。我当时就想他是不是像自力更生了也觉得挺欣慰，可是后来就发现他没什么变化，反而账上的钱走的更快了。”
莫西不动声色，暗暗将疑点记在了心里。
“这个莫西还是挺有天赋的。”
顾辰站在问询室外的单向玻璃前。
“她一直很厉害，是你对她太有偏见了。”
云渭不知什么时候晃荡到了顾辰身旁。
“算上今天，她才正式入职第二天，我怎么就对她有偏见了？”
“其实不太喜欢她对吧，不然这么重要的工作，你怎么会交给她。”
顾辰怒极反笑“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干，明明是重视，怎么到了云法医嘴里，就成了偏见和不太喜欢了？”
“不。”
云渭摇摇头。
“恰恰相反，你想快一点证明莫西不可靠，一个Omega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好警察，所以你才会选择一个没有任何经验根本不可能做好的任务，可是她偏偏做到了，而且还是游刃有余的那种。怎么？你嫉妒了？”
顾辰轻轻瞟了一眼云渭“半对半错吧，不过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Bate来着，看起来她确实有两把刷子。”
“顾辰，你这样意气用事，为了一己私利抛掷受害者于不顾的做法，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云渭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施暴者，而是长大后的受害者。”
顾辰猛吸了一口烟，他低了下头，又很快抬了起来。
“从我穿上这身警服起，我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再一次看了看云渭的眼角“但如果施暴者也有你这么理智的话，他们就不应该做那些事，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也不等云渭，掐灭了烟头就转身离去了。
云渭觉得，自己刚刚，好像终于撬动了顾辰积压多年的石头，虽然只是一块小石子。
没关系，能撬动也恰恰证明他这人还可以挽救，
云渭满意地点点头，与里面的莫西递了个眼神，顾辰绝对想不到西西子的特殊能力，他刚刚说的话莫西可是都听到了。
云渭看了看一旁的监控，别有用心的朝里面的人眯了眯眼睛，转身离去了。
监控室里的顾辰：......偷看好像被发现了。
老母亲云渭：终于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躺枪莫西：这两人还能救吗？
一个小时后。
“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次通知您。”
莫西好脾气的将沈父送至市局门口。
努力忽略头顶爆起的青筋，莫西原路返回。
“这个沈父绝对有问题。”
叶翎拿出笔录递给顾辰。
莫西则在一旁接着道。
“先不说他到底为什么要亲自来市局配合调查，我问他沈陶案发前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连个思考都没有就回答了我。”
一个叫安疟的刑警也加入了进来“万一他再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呢？”
“那他的疑点也就更多了。”
“那个沈阳矢说他儿子一个月前就不在家里住了？”
顾辰疑惑道。
莫西点头“这也是疑点之一，他明明说过搬出了他给沈陶准备的房子，但却又对沈陶的行踪了解的一清二楚，可他偏偏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搬走。”
“后者倒还好说，这个前者就明显是在说谎了。”
这时，解湘湘喘着粗气狂奔进了市局。一见到莫西几人就说“康冲镜的弟弟说，他们家上个月初
来了一个很有钱的邻居，是个Alpha，长相描述的和沈陶很相像，顾队，我觉得......”
顾辰抬头，目光炯炯。
“觉得那个Alpha就是沈陶？”
莫西接上了后半句，虽然不太礼貌。
“嗯嗯嗯！”
解湘湘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样，你让康冲镜他弟弟接个全息电话，当面了解一下。”
“好。”
“不行。”
莫西出声打断。
“那个小朋友本身就是白血病病人，再加上长期食用营养液，身体太过虚弱了，承受不了全息网的。”
顾辰沉思了一下“那我们先去走访一下康冲镜家吧。”
福安小区。
“我的天啊，康冲镜家居然住在四环开外，这岂不是翻个身就能收到隔壁省的全息流量通知？
解湘湘下了警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鱼龙嘲杂的小区。
其实自第二次大航海时代以来，人们住的房子水平普遍提高，就是普通的小白领住的也是个大平层，也就是个买不起车的事儿，这种乱七八糟的低端小区着实少见。
楼道下随处可见面目不清的人贩卖着一些没见过的玩意，路过一处破败的楼房时，还有些许暧昧的音线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这里说是一个小区，其实就是一个规模的黑市，只不过其中还包含了住宿而已。”
“让我看看......恩康冲镜住在三幢五楼502……对。”
解湘湘打开了个人终端。
“那钱大发是住在503吗？”
解湘湘用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实际上康冲镜和钱大发并不住在同一个门洞里，康是十号，钱是十一号，他们俩的家是一墙之隔的那种。”
莫西和顾辰恍然。
坐电梯到了五楼，走出电梯口。
“这个楼的户型是一层两户，外面还是有点公共空间的。”
解湘湘解释道。
“这儿的灰尘挺多，另一户不一定有人。”
顾辰沉默了几秒“先进康冲镜家里看看吧。”
进了大门，屋子里倒也没有一贫如洗的样子，桌椅沙发甚至飘窗上摆放着的绿植都是整整齐齐。
“像康冲镜这样的职务，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大约在一万二左右吧，再加上他申请的补助金，还有年终奖等等杂零杂碎的加起来平均每个月两万。”
“那你知道这一盆流萤草要多少钱吗？”
“恩.....最多......30？”
莫西摇摇头，微笑的伸出两根手指。
“20？”
安静。
“靠不会吧，200？”
顾辰也加入了进来“2000，还是2块？”
莫西还是摇头，她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税后二十万左右。”
.....
解湘湘：莫副队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一个每个月扣去医药费连毛都不剩的康冲镜买得起二十几万的流萤草？
“这几盆花是国际一线奢侈品品牌弗拉尔上个月新出的款式，属于“Flower and wait for”系列的，恩，如果好好保存的话，可以存活三个月左右吧。”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康冲镜买得起，他也不会买这种毫无价值与意义的东西。
“回去以后去找专柜的人查一下。”
顾辰拿起电子笔，记下了这一条。
“顾队，你来看一下。”
解湘湘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别处去了。
“这个灶台周围灰尘好多，他难道都不做饭的吗？”
“做饭？”
或许......
顾辰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快步走到墙壁旁，一触手便是雪白的墙灰，很有颗粒感，明显质量不好。
“你在找什么？”
莫西走了过来，顺带挽了一下裤腿。
“康冲镜如果不做饭的话，他平常送去给弟弟母亲的补汤又是怎么做的呢？但是如果钱大发住在隔壁那就好说了，很有可能是钱大发帮了康冲镜，但在这个小区里每天见面明显是不现实的，很容易叫人盯上。如果我是康的话，我或许会选择直接在房子里建一个通道。”
话还没说完，就听“吱呀”一声，墙中门开出了一条小缝。
顾辰心道果然。
推开门，另一件起居室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三人人面前。
整个色系呈暖色调，白枫木餐桌，香樟座椅以及红木沙发。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很有调调的人，只不过风雅附错了地方，显得有些不协调罢了。
“顾队，你过来看一下。”
众人听到安疟的呼唤，纷纷围到了阳台前。
“你们看这个脚印。”
落满灰的栏杆上，一个脚印赫然映衬在哪里，显得极为突兀。
显而易见，是来属于左边屋主的。
“走。”
顾辰转身出去了，临走时拉好了警戒线。
当然了，各位局里的小领导和小同志奉行着——绝对不给群众添麻烦的宗旨，自行撬开了门。
例如顾辰和莫西，两人一拍即合，莫西粗暴的拔下自己玫瑰胸针的钉针，直接插进了老旧的门锁里。
对了，前提条件得是没人的情况下。
501室内当然是比隔壁的康家要好得多，但若只用好来形容这间屋子，未免也太过委屈了它。
这位暴发户从里到外无一不透露着有钱二字，上至镶钻的吊灯，下至镀金地板，就连智能管家半露出的手臂也闪闪发光，整间屋子就差写俩字“来抢！”
啊，万恶的资产阶级。
解湘湘在房间，莫西之间转来转去，最后吐出来一句“姐姐，你真朴素！”
或许这就是财阀和暴发户的区别吧。
安疟目不斜视，在一旁翻看着入住登记手册。
房主是一位老大爷，两百八十多了，众人在门口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就见到了头发稀疏，喘着粗气从电梯里狂奔出来的卡荻野鹤。
要问为什么是个日本人，他们也不知道。
顾辰下意识就要翻出翻译器，结果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看看一脸蒙圈的解湘湘和安疟，又看看莫西，无奈决定用手语时，却见莫西一个跨步上前，与老者交谈了起来。
旁边的安疟和解湘线的嘴形都成了“O”字，有文化，真可怕！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原因无他，只不过是莫西懒，再加上刚刚沈父那事儿，她喉咙都快哑了，干脆就把调查这件事交给市局里的人吧。
只是闭麦之前，莫西看看站在一边的顾辰，“このバカ正直。”
顾辰：？？？
“你在说什么？”
莫西调皮的一勾唇“你猜啊。”
顾辰转头看向解湘湘和安疟两小只，后两者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倒也不是二位听不懂，只是实在是不敢说，所以只好假装很讲义气的朝莫西一挑下巴。
二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倒也十分可爱。
莫西失笑，支使二人带着卡荻野鹤先回去了。
她重新换上了鞋套，大跨步就走了进去，视线所及，莫西便知到用“闪闪发光”这一四字词是远远不足以形容他的夸张的，沈陶这孙子，居然把五六七这几层直接打通了！心可真够大的。
没错，刚刚那位小日子已经告诉了莫西这间屋子是由一位姓沈名陶的先生租定，并给莫西看了个人终端上的合同。
啊咿呀，她已经脑补出一点点三人之间的爱恨情愁了。
“刚刚那个日本人说什么？”
莫西不答反问“顾辰，你看这间屋子，你觉得当年的方法真的对吗？”
顾辰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莫西“你不也是这种人吗？问这个干嘛。”
“我和他的性质不太一样。”
莫西轻轻地摇头。
“在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后，他们没有去拉一把没富起来的人，从而导致了贫富之间差距越来越大，你说什么提供就业岗位，可那不就是给别人打工，说好听点叫改革，可说难听点.....其实这种做法，也和M国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只不过思想方面的不同罢了。
2021年全面小康后，我还是看到一个新闻里在报道一桶水就要五十元。”
莫西抬头看向顾辰。
“他们去采访，责任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那些人解决.....有些时候，最可怕的恰恰不是野心勃勃的君王，而是贪念不足的村长。
我敬佩那些扶贫的人们，痛恨只为一己之私而贪污腐败的官员，可反观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以权力压人呢？
在那之后，国家整顿娱乐圈，那么多明星漏税辱华，接着，某某某大明星离婚结婚不再是狗仔的关注点，而是找到机会就给对方来一个反华的帽子，不论真假，他的演绎生涯也就到头了，我也不是不爱国，我只是觉得，被那些狗仔利用，失去理智很可笑，他们没有实质的证据，仅凭几张谁都可以P的照片就定下了罪，而网友们更是不管不顾的群起而攻之，如果那样都可以把对方骂进监狱，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顾辰盯着莫西看，恍惚间好似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们是该谴责违背道德底线的人，可是不该是用这种违反犯罪的网暴方式！”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我们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做好眼前的事而已。”
“不过......”顾辰瞟了一眼莫西“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该去工作了，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这个实际上根本不熟的人扯犊子。”
真·话题终结者·顾辰。
我曾经有着热血沸腾的青春，我想——那是英勇无畏、顶天立地的，独属于我的时代。
我想改变我看见的，所不符合逻辑、所不正确的事实。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别人，他们有的嗤之以鼻、有的无动于衷、有的放任不管......还有的，告诉我所谓的真理——你无法改变这个社会，那么就让这个环境改变你吧。
他们有的盲目崇拜着神佛、有的为生活所迫、有的看遍世间沧桑，麻木不仁。
可哪怕我知道，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人，我仍然想在那个时期到来之前，试上一试。
我的迷茫和胆怯一直都在，可我知道，只要走下去，哪怕是万丈深渊，也是前程万里。
我期待着，这个世界，会给予我怎样的新生......
第十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