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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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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用功吧?即使他真的是一个帅哥。”
电脑前君夕头也不回,只闷闷得哼了一声。
“他二十岁出道。十九岁时候被星探从酒吧里发现……”
“而且是gay吧……”
“那之前呢?他的父母,家庭,童年怎么样?在那里读书?”
“不知道。通通不知道。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出道前跟父亲在一起,具体地说不清楚,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
“为什么?是公司的噱头还是他的秘密?”
“不知道。还是多关注他的音乐吧……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好吧……你今晚回去吗?”
“嗯。”
“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
“君夕,我真的很爱你。”
“哦,my god!我现在可满足不了你。”
“……你的浴缸!”
攸皓耸耸肩。
十分钟之后,君夕从浴室里出来,逼迫攸皓离开他正玩的起劲的同志游戏。
“Hey!别给我关了,他马上就要跟我结婚了。”
“没人会跟你结婚!”
君夕抢回电脑的使用权,恨恨的关掉了游戏窗口。
下周二的稿子还一个字都没动,君夕只好在周末揉着太阳穴工作。很难想象,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多了一付黑框的眼睛,趴在电脑前面,手指敲打键盘,于是半个月的奢侈生活就如约而至。
“君夕!”
浴室里传来攸皓的怒吼,把君夕姗姗来迟的灵感再次吓跑。
“君夕,你想烫死我就直说……别眨眼睛!别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别笑得那么大声!”
攸皓仰面倒在君夕的床上,甩着他被烫红的右脚。另一边君夕已经笑的直不起腰。
半个小时以后,攸皓再次从浴室出来,只在腰上过一条浴巾,越过君夕的肩膀偷看显示器上的文字。
“你不怕感冒啊?我去洗澡了。”
“要不要帮忙?”
“嗯,要!放着你不使唤就是浪费。”
“说什么呢?”
攸皓轻松的就把君夕给抱了起来,怀里的身体似乎又轻了些。
“我自己可以过去,不要这样抱我!”
“别动,要是抱不动了,我就把你丢地板上,然后去睡觉!”
“喂,有你这样的吗?怎么说我也是……”
“残障人士?是不是?……就算我不是残障人士,你也不用那样欺负我啊?”
“喂,你搞清楚了,现在是谁欺负谁啊?”
虽然君夕嘴上不肯认输,但是看着越来越远的轮椅,他还是放弃了挣扎,乖乖的吊在攸皓的脖子上。
看着君夕脱去丝绸的睡衣,裸露的脊背上,醒目的伤疤。六个,那个人在君夕的背上留下了六个伤口,每一个都是那么深,深的仿佛穿透了君夕的生命。
人们常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他的伤疤是好了,可为什么我还在疼?
褪去长裤,内裤,露出君夕纤细的腿,此时的君夕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没有轮椅他就寸步难移。□□的下身,瘢痕遍布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包括君夕细弱不堪的双腿都因为温度的降低而绷紧了皮肤。
攸皓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愿意去触碰君夕身上的疤痕,它们曾经那样残酷的折磨过他,毁坏他的健康,甚至威胁过他的生命,如今它们依旧在那里,触目惊心。攸皓听见自己的呼吸依旧像第一次看见君夕的伤口时那么紧张。
温热的水加上熏衣草精油可以使人放松。君夕此刻正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Sungmin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
“忘了他吧。”
“很难……他抱我的时候……”
“Hi,Hi,Hi!他只是你的医生,而他的病人他都会抱。”
“我觉得不一样……”
“好了,那时你十四岁时候的事情……”
“还记得那些该死的支具和拐杖吗?sungmin从来不强迫我用。”
“不跟你说这些……反正他太纵容你了,我一直这么觉得,如果换个医生也许会恢复得好些……按照你当时那个年纪……”
“Sungmin只是清楚的看到了最后的结果,他比我们都冷静和理智。”
“好吧,我说不过你。。。水凉了,你会感冒的。把手给我。”
直接把君夕放到床上,看着他裹着薄被半眯着眼睛眼睛的样子,攸皓无奈的笑笑。
“你这样子真的有勾引人的嫌疑。”
“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别再玩那个游戏了……还不如去找个男朋友划算。”
“知道了。罗嗦!晚安!”
“这样呢?什么感觉?”
“没有,没什么感觉。”
尘蓝每次来给君夕做按摩的时候都会不厌其烦的询问。
首先从脚踝开始,托起君夕下垂的脚掌,缓缓的活动踝关节。这是很容易变形的部位。继续往上是一双修长的小腿,虽然肌肉已经萎缩,但是骨骼依旧遵循着基因的约定生长,再加上君夕苍白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
膝盖被弯曲,伸直,再弯曲,君夕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们在自己面前晃动,这种感觉很怪:你搞不清楚这双腿还是不是你的。
“这里呢?……我的手凉吗?”
“嗯。很暖。”
尘蓝微微的笑,额头上渗透出薄汗。
髋关节被生生的扯动,君夕虽然感觉不到明确的疼痛,但是不适感仍然让他皱了皱眉。
“放松!放松就没事了!”
Sungmin也会这样说。君夕心里这样想着。无数次他幻想着这个围绕着他的人就是多年前那个男人,那个声音低沉的男人。可睁开眼睛就看见尘蓝娇小的样子。
尘蓝的力道没有任何减弱,动作的幅度也更大,直到君夕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放心,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小女孩终于放过他无用的腿,让它们放松的落在床单上。
每次按摩完毕,尘蓝都不急着离开。对此她的解释是索要“小费”——一杯橙汁外加和一个帅哥独处半个小时。
等尘蓝从洗手间出来,一杯橙汁已经在等着她了。
尘蓝喜欢去翻君夕的书桌,上面经常是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唱片,把显示器挤在中间,尘蓝送给君夕的那棵小盆栽更是被挤到音箱的旁边,楚楚可怜的样子。尘蓝仔细的检查了这棵这个房子里唯一的绿色植物后,小心的把它重新摆到显示器的右边。
“哎?你听这个?”
尘蓝扬着梵天的CD问君夕。此时,君夕已经被尘蓝赶回到床上,尘蓝倒大大方方的霸占了君夕的轮椅。
君夕含糊的应了一声。至今尘蓝都不知道君夕职业撰稿人的身份,君夕自然不能告诉她说自己听这个是为了准备访谈和乐评。
“我可是他们的FAN哦!”
“哦?那你很了解他们了?”
“那当然了!我去看过他们所有的现场!宰弦实在是太帅!”
尘蓝陶醉的语气只换来君夕一声浅笑。宰弦,这个名字已经在君夕面前来来回回一个礼拜。好吧,我承认这个主音真的很帅,就像攸皓说的那样。
“他的声音很棒,这是最重要的!听他唱歌会有幻觉。”
“你太夸张了吧?”
“你不知道他是仙境中的精灵,还是地狱里的美丽魔鬼,或者只是街头无助的流浪少年在哭泣……”
“也许是世俗红尘中的被束缚和压抑的灵魂的挣扎。”
君夕接出尘蓝的下半句。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尘蓝在一旁兀自沉醉着,君夕看过资料。梵天的大部分作品出自宰弦之手,对了,还有那个吉他手炎少。在台上总是一幅冰冷的面孔,瘦到极致,一双手修长有力,抱着吉他的样子会让人唯一想到的词就是疯狂。
“那个吉他手呢?你喜欢他吗?”
“你说炎少?他非常低调,几乎不说话,很神秘……据说他和宰弦是一对恋人。”
“哈?还有这样的事情?”
君夕不以为然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八卦出来的,君夕又想起了攸皓的话:我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个直的。
尘蓝的手机响起来,她皱着眉看看号码。不用说就知道是她的老板又找不到她了。
“我走了,后天见。”
尘蓝把轮椅推会君夕床边,俯身在君夕脸上留下一个响吻。
“对了,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话。”
“什么?”
“少吃点安眠药。”
没等君夕说话,尘蓝已经消失在大门外。君夕床头的安眠药瓶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