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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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程斐昊努力地看戏学习恋爱，而邵瑾瑜也不断收到各种吐槽。
吐槽一：
【那个男主角是瞎的吧？】
【用脚趾看都知道是个女的！！他是怎么看出她是男的？！】
吐槽二：
【学校男女浴室中间就隔着一扇门？！】
【重点是没锁的？！而且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发现？！】
【欸，既然这么扯，那她推开门的时候怎么不做男女主角都没穿衣啊？】
吐槽三：
【这女主角是真心丑。】
【还是我的萝卜好！】
【像小姑娘还可爱！】
因为大部分她推给程斐昊的剧都是洁西介绍的，于是邵瑾瑜看了后每次都忍不住和洁西分享程斐昊的神吐槽。
某天两人又在宿舍里笑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洁西忽然问道：“小金鱼，你有没有发现你和程斐昊在一起后变快乐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
“管他的呢！倒也不是说以前的你不快乐，就是不太常笑。现在好啦，恋爱中的小姑娘一个，天天甜得不偿命！我都羡慕！”
“是吗……”
那可能是因为有人开始把她当小姑娘了。
因为是小姑娘，所以早晨她不必自己买早餐，晚上不会一个人出门，亲戚还没来就有人一遍遍叮嘱别偷喝冷水并把暖宝宝准备好等等等。
于是她开始有了自己确实是个小姑娘的感觉。
哪怕可能是错觉，她也乐意栽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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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又到程斐昊住宿时，他还真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作品搬了出来：“你看，我真没偷懒！除了考试和作业的作品，这些都是自己练习时画的。”
看着眼前充满灵性的艺术品，邵瑾瑜只能一遍遍惊叹：“好漂亮……”
从前只能在学校的布告栏或展览厅上瞧见的作品，如今却一幅幅摆在她面前任她看，就连他带在身边的素描本也随她翻。
翻着翻着，竟还翻到了几幅女人的素描。
这他妈的是哪个女人？！不是说他不画女人的吗？！
程斐昊见邵瑾瑜皱眉，把头探了过来：“不好看吗？我没把你画肥啊……？”
“欸？”邵瑾瑜一愣，低头再仔细一看：
啊哈哈哈，还真是她！刚刚竟然在吃自己的醋，白痴死了！
那时候担心被程斐昊察觉自己的心意，她从不敢在他的画前停留太久。
就连拍个照都得鬼鬼祟祟的，确定四周没人看见后才拿出手机快速拍下被挂起来展示的画作，然后回家一遍遍地拿出来欣赏。
程斐昊的画风潇洒流动，奔放的色彩和笔触却总有意无意透出恰到好处的忧郁。
那抹灰暗在他的画里总是有迹可循，囚困着一具具悲伤而长不大的灵魂，永远都只有8岁，弱小也无助。
尽管藏得小心翼翼，可他的画从来让人觉得有种无法言喻的难受，不至于心情沉重但总觉得其实还可以再开朗一点：
那蓝天可以更蓝一些，白云可以更白一些，花朵又是为何非得在鲜红中参杂一点黑棕……
尽管画风本来就不舒爽，但几十张画作中，还是有几张色调特别死沉的作品，散发着浓厚的痛楚，愣是匆匆看一眼的外行人也觉得抑郁。
画纸中某些部分的颜色甚至都晕花了，和周边的颜色格格不入，格外惹眼。
邵瑾瑜一愣：这些都是他情绪崩了的时候画的吧？
“第一次交上这种作品的时候老教授吓了一跳，说比赛还行，但考试就别交这种东西了，谁看了都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下意识想打低分。”程斐昊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心疼不已的邵瑾瑜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低分个屁！画得出这种东西是天才！人家都这么难过了……”应该被好好安抚好好拥抱才是！
程斐昊听后轻笑：“他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阵子私底下他还一直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甚至还要把我拉进辅导室里，吓得我后来看到他都连忙闪人，再不敢拿这种作品交功课了。
但是哦，最近他又开始缠上我了。”
“欸？”
只见程斐昊从画册里翻出了几张画作在邵瑾瑜面前摊开：“不过这次他问的是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邵瑾瑜扫了一眼，看回之前的那些画作，再看向他手中抓着的那几张，瞪大了眼睛。
画风变了。
头一次，她觉得那些画好轻盈。
风一吹就会飘的一样。
用色变得柔和细腻了，有两张甚至完全看不见那8岁小男孩在哭泣的灰色灵魂。
“你……什么时候画的……？”邵瑾瑜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不能置信。
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的差别，在老教授眼里恐怕就是程斐昊拿了别人的画作交差了。
“都是最近一两个月才画的。”程斐昊顿了顿，特地指着那两张简直算得上莲花池一般平静喜悦的画作说道：
“这张是你给我买小熊软糖后隔天画的。这张是那天我们去吃火锅后画的。”
程斐昊捧着画，看着邵瑾瑜的眼里满是笑意：“老教授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说不是，是养了一条萝卜，结果他没听懂。”
邵瑾瑜失笑，却差点把眼角的湿意也笑出来。
心底那股翻腾的欣慰和感动也因为这一笑而勉勉强强地被浅浅盖过：“他当然听不懂了！”
“邵小医生，都是你的功劳，所以这次轮到你讨奖励啦！”程斐昊笑盈盈地把画抛开，抱住小恐龙期待地看向邵瑾瑜。
心理治疗中，患者经常会被要求画图表达心里的恐惧和欲望，而程斐昊在不是治疗阶段的画作里都潜意识地画出了有别以往的恬静，可想内心其实有了很大的改变。
没想过治疗这么快就有显著的成果，邵瑾瑜比程斐昊更开心——从理科在及格边缘徘徊到挤进国内顶尖大学J大的心理学系，她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房里不是有把锁么？就要那把锁。”
“啊？锁？”
“就这把。”邵瑾瑜跑到他房里，指着挂在房门后的锁头。
“你……”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程斐昊一怔，没法说好，也没法拒绝。
把锁从房门上摘下，邵瑾瑜柔和地看着在心里默默勇敢跨出了一大步的男孩：“斐昊，这锁我收下了。从今天起，小斐昊身上的枷锁又少、一、个、啦！”
看程斐昊还一愣一愣的，她戳了戳他怀里的小恐龙：“小恐龙今天留宿，奖励程某人有进步。”
欣喜地回过神来，程斐昊就厚着脸皮撒娇：“瑾瑜，小恐龙们说留宿一晚不够，他俩太久没见面，得畅谈三天三夜。”
“得寸进尺！”邵瑾瑜笑骂。
两人席地而坐，原本正把刚刚摆满了一地的画作收起，程斐昊却被邵瑾瑜小脚丫上的点点色彩吸引了注意力：“你涂指甲油？”
“洁西非得拉着我一块儿涂，闹着玩的……”欸，她还以为她挑的颜色已经很不显眼了，都是淡粉色，结果竟然还是被察觉了。
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冒的邵瑾瑜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按照洁西的话来说就是像程斐昊这么高颜值的人肯定也是颜值派，所以即使邵瑾瑜本来不打扮不点缀也很好看了，但是再变得美一些也锦上添花啊！
“吼，你知道我羡慕女孩子什么吗？各种时尚服装和彩妆！好玩到爆！要不是进时尚圈得和很多女人合作，我就念服装设计了！”程斐昊边说边对邵瑾瑜的脚趾甲油很感兴趣。
干干干，瑾瑜会不会觉得他神经病？！因为他现在就连她的小脚丫也觉得很可爱啊！
“欸，你怎么不弄美甲？涂在手指更漂亮啊？”程斐昊瞄了眼邵瑾瑜白净的手，发现别说美甲，她连指甲都剪得整整齐齐的。
“就指甲没来得及留长，甲床也还没养好……”邵瑾瑜别扭地说道。
眼里精光一闪，程斐昊凑上前讨好地问道：“瑾瑜，到时候你把指甲留长了借我玩好不好？”
“欸？”
“到时候我给你涂嘛！为我的萝卜提供美甲服务！”
“？！”
从此，程斐昊的业余爱好除了看戏学恋爱又多了一项：陪邵瑾瑜养指甲及弄美甲。
隔天，邵瑾瑜就收到了一瓶瓶的护甲用品，有加速甲床生长的生长液还有滋润指甲的营养液，让她不禁怀疑其实两人就应该性别对调。
每天程斐昊必定发短信提醒邵瑾瑜涂护甲液，就连见面都势必让邵瑾瑜伸手检查指甲生长进度。
“咦，怎么还没长长啊……”程斐昊一脸失望。
“大哥，我才涂了两天。”邵瑾瑜无奈。
“小乖乖要快快长大啊，给你打扮漂漂亮亮哒……”程斐昊充满爱心地叮咛着十根小萝卜头。
“……”这男人没药救了。
“瑾瑜，周六有空不？我们去买指甲油现场挑颜色呗！之前我都看过了，悦诗风吟的色号可漂亮了！你唇膏什么的不都是用他家的嘛。”
“这到底是谁的指甲？你怎么比我还积极啊？”终于没忍住，邵瑾瑜哭笑不得地问道，顺便为他的细心留意小小地心动了一下。
“啧啧，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再说，万年一遇让我碰上玩指甲油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我现在天天刷视频教学，保证让你美美上课去！”
邵瑾瑜还没开口就被程斐昊打断：“你打住！虽然我看起来很忙，每天要学恋爱要学美甲，但是我可没有耽误学业！能者多劳，懂吗？人家课业还是妥妥的4.0，所以别担心！”
他不忙的，顶多就是牺牲陪温齐铭的时间而已！
“我其实就是想说悦诗风吟的指甲油确实漂亮，本来就打算买他家的。”
“……”
再一次一起逛商场，小奶狗习惯新地往他小姑娘身边靠而小姑娘很有默契地没闪开，始终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成了后来程斐昊口中的“安心距离”。
一心一意专注地陪邵瑾瑜挑指甲油，程斐昊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相依的背影有多惹人羡慕。
更不知道他一天之内就成了多少女友口中那个“会兴致冲冲陪女友挑指甲油色号还会提供有建设性意见而不是眼瞎一般觉得每种红色都叫红色的别人家的男朋友”而成了多少男人的眼中钉。
好不容易等了一个多月，邵瑾瑜才把原本就照理得不错的指甲养好。
为此程斐昊表示：“我等得花都谢了！”
邵瑾瑜轻笑，把一个月前就买好的指甲油和用具从小盒子里拿出来：“培养你耐心呗。”
抓起他萝卜的左手，程斐昊喃喃自语：“一个月都像一年那么长，他们是怎么养小宝宝的？十个月啊还不得直接等到枯死了？”
早就知道程斐昊喜欢用叠音词，比如羞羞脸和小乖乖，可当“小宝宝”从他嘴里吐出时，邵瑾瑜还是忍不住觉得害臊。
他怎么会想到小宝宝？！他想结婚吗？！想生小孩吗？！
结婚对象是谁？！谁给他生小宝宝啊？！
拜托清醒点，温齐铭可不能跟你生小宝宝！！
察觉邵瑾瑜在神游，程斐昊在她掌心捏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就是不一样。”
特别舒服。
女孩的手又滑又白，柔柔嫩嫩的跟没骨头一样，说指如削葱根，美如柔荑半点没毛病。就连他刚刚那样捏一下都没舍得用力，深怕把她弄疼了。
明明心里因为男孩的抚摸而早已溃不成军，邵瑾瑜还是强装镇定：“大哥，你揩我油呢？”
“我没有，顶多等下让你摸回来呗。”他要练习拉手手！
再一次被他的厚脸皮所震惊，邵瑾瑜唯有低下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害臊，省得他一发不可收拾地得瑟。
可她看不见不代表也感受不到。
男孩因为常年握笔和画盘，两只手的虎口和食指侧边的皮肤都有些糙。虽然偶尔掠过她手指时痒痒的，可他指尖的温热却让她悸动之余，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手上认真地实践着一个月来的学习成果，程斐昊嘴上开始推销小奶狗：
“瑾瑜，你看，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艺术系的懂不？审美眼光好，会陪你挑衣服，买彩妆，还给你弄美甲。”
看穿他的鬼主意，邵瑾瑜故意问道：“哦，那你有推荐人选不？”
小奶狗瞬间汪汪汪地生气了：“推荐人选？！你还想去哪挑人呢？！要不要我带你去我系里一个个给你介绍？！”
“也不是不可以，多点选择总归是好的。”邵瑾瑜假装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而程斐昊直接抓狂：
“说的什么傻话！我们系最帅就是我，成绩最好也是我！我的小姑娘找男朋友当然得找最好的！懂不？！不仅是男朋友，什么都得是最好的！”
明明在吃醋闹脾气，说出来的话却温柔得把她指甲上的奶茶色给比了下去。
原本的恶作剧画风一转，邵瑾瑜一向清冷的心颤抖得厉害：也就他这只笨笨的小奶狗说得出这种让她半夜会躲在被子里哭得像个傻瓜一般的话。
一直到程斐昊骄傲地看着她的十指嚷着自己是天才，邵瑾瑜才从名为“第一次有人说她值得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一切”的感动中走出。
“瑾瑜，漂亮不？！我特么是天生的艺术家！拍照拍照！”程斐昊得意地对着他的作品猛拍，准备上传炫耀一番。
“你以后搞个弄美甲的副业呗。就你这学习速度，他们该关门大吉了。”邵瑾瑜看着自己不久前还一片“清纯”的指甲如今“胭脂水粉”，拐着弯称赞道。
“打死都不要！我只帮我的萝卜弄美美的，才不想碰其他女人！”程斐昊马上否决这提议。
看他滑着手机，邵瑾瑜垂眸问道：“虽然美是真美，但你上传了别人要是问起，你说这谁的手？”
似乎没想过这问题，程斐昊一愣。
半响，他才不确定地回道：“我家萝卜的……？”
“我他妈不是你萝卜。”
“可是萝卜很好吃，有营养又容易煮，而且很可爱啊？”
“……”
盯着手机里半点不输外头专业美甲的杰作，程斐昊忽然轻笑：“最重要的是和我的萝卜在一起很快乐。”
都快乐就好，管他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