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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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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她一个人静静地坐木窗花旁,细碎的阳光透进来,照着她面容祥和,她轻轻地敲着梨木桌子,内心想着事情。
“我之前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份应该很低,像是某位大臣处心积虑的培养来牵制皇上的,像这种的暗桩,他绝对不止一个。”
她敲了敲系统,“系统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系统点了点她的头像——温华。
“温华是什么身份?”
皇上一皇四贵妃六嫔,李琴晚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这个等级是什么?
“给一个提示?”
“比秀女高两级。”
她愣住了,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沉思着“选秀的秀女。”
“是的。”
“你不是说我是宠妃的吗?”
“宠妃,当然是宠妃,只是说未来时,在不久的将来,需要一步步去奋斗,人不能一路走得顺风顺水。”
“原来我是拿一份钱干着两份事,系统,你还有什么惊喜没有告诉我?首先,我是一个温华,根本不是你口中的宠妃。温华到贵妃有二十几个等级。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宫中女子怎么才能爬到贵妃的位置呢,第二、说到宫中女子,这个人的身份还有一点问题,她好像是一个有权势的大臣埋在皇上身边的眼线,你这些都没有告诉我。
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宠妃,我感觉我能不能活着走下去就是个未知数,更别说以色媚主了。”
“你这个骗子,你明明是让我干的两件事,你给一份钱干两件事儿,一个是媚主,一个是宫斗,而且在这之前你根本没有进行风险评估,告知执行人存在的投资风险。”
“我不跟你们玩了,无论是三年后国家灭亡,另出现新的君王还是怎么样?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要云游四方去了。”
系统,默不作声,又装死了。
碎花包裹放在桌上,把自己攒下来的珠宝,戒指,耳环全都装进包里,装的鼓鼓囊囊,支走了侍女就要朝外逃,系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怎么想逃呀?先不说主线任务未完成,作为宿主的惩罚,就你这一身装束,一包贵重包裹,你觉得走出有什么好的下场?”
系统又开启嘴炮模式,用冠冕堂皇的话来忽悠她。
“你觉得这深宫大院你还走得出去吗?你住的地方离你三条路的东院是昭仪住的地方,五条路的地方是贵人住的地方,再朝前是贵妃住的地方,最中间那块风水宝地是暂时空着的。你想走,多的是踩着你尸体想朝上爬的人。”
李琴晚停了下来,把自己的蓝色花纹的包裹打开。
系统有些欣喜,“这还是好孩子,把这条路好好走下去,胜利就在前方。”
她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少量的金银首饰,并些碎银两,她把几个比较不错的金银首饰挑了出来。
把侍女碧云喊到跟前,语气委婉,“碧云,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真的不好意思。
你我姐妹一场,这些东西都留给你等过了一些时候,你被放出宫去了,或者你以后能找一个好的主子,这些都用得到。”
侍女碧云有些疑惑,“小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儿,就看你这段时间辛苦的赏赐。”
侍女笑了笑,“伺候小主子是应该的。”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想逃走?我还以为刚才说动你了。”
“你觉得走出有什么好的下场嘛,这皇宫深院曲曲折折,有诸多门禁。且不说你能分得清东西南北,就算你有幸扮成成太监的模样穿着,混在拉沥水桶、浣衣桶的车上侥幸逃出去,以为外面就很安全吗?现在国力衰弱,外面饥荒时常发生,有些地方流离失所,一个弱女子白白净净的,若是流落到宫外,有什么好下场?你考虑清楚。”
李琴晚把润泽通透的玉簪子在手里不停的把玩,思考着这利害关系,她望了望窗外的芙蓉花开的正好,颜色浓淡适宜,花型饱满,她喃喃自语,“起风了,走又走不了,说不定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只能
既来之则安之吧。”
后来,经过旁击侧敲,才知道自己入宫三个月,只是一个温华,仅仅比秀女多了两级,按温华一般的等级是很少能见不到皇上的面,那日皇上能来真的机缘巧合,竟然能窥见天人之姿。
本来侍女也跟着高兴,以为以姑娘的姿色,终于可以出头,谁知姑娘仅仅是侍寝一天,转头便被忘记,一连几天并没有出现陛下的身影,好像和自己主子那片刻的温存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没了踪影似的,仅仅是一个温华,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呢?
附近住的近的新入选的也以为有什么不同,毕竟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赏个美人、贵人之类还是挺平常的,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结果。
众人有嗤笑一声,也对自已的未来生出前途未卜的飘渺之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选秀的秀女如同春日的韭菜,一茬又一茬,这里面有太多想冒头的人。
这个小院又归于平常,仿佛风吹过一汪碧水再也不起涟漪,倒也安稳,她就可以安心的制作香囊、弹琴、插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李琴晚住的地方其实颇为偏远,在整个皇宫六院的一个偏角处,却有曲径通幽处,几处灰白色的泰山石叠加起来,高低错落有致。
凿石引水围城的小池塘,池塘里一簇簇油亮的水葫芦飘在水中,大大小小,圆圆的小荷叶探出一角,还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鱼游曳其中。
旁边横斜错出的小小的竹丛,细细长长的挺着腰肢,呈现翠绿色,在斜风细雨中摇曳,再朝前就是花圃,花圃中各色花,绣球、蝴蝶兰、金鱼草、剑兰等等,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听说这附近的古井里死过一个人,其他的妃嫔都不愿住,李琴晚身份低微被分在此处,要是在平常,这一处地方落不到她的头上。
此时朝霞正出,甚好,雾气散了去,院中的各色花球、花束都带沾着晶莹的露珠,更适合用来做花艺。李婉婷坐在花圃边,正精心挑选着哪些能做花艺,又留做什么造型,她在花边慢慢寻找着。
一盘光滑的红黄色陶盆,上面放着几块长型石头,中间夹着几株横斜逸出带着小碎花的花枝,花枝上又放有郁郁葱葱的细长树叶,一疏一密,相得益彰。
细长口朴实无华的瓷瓶中放有一个枯枝,枯枝弯弯曲曲,盘情错杂,以枯枝为架,断断续续放着一团团绣球花,绣花球中间放着带着深绿色叶子的马蹄兰,又有几株淡粉色金鱼草点缀在右侧,形成高低起伏之势。
刘子昂又慢慢地踱到院门口,他见晨曦笼罩下,姑娘一头柔软的头发,面容白皙,早晨的阳光给姑娘的面容染上点粉色。
李琴晚在花圃边玩的不亦乐乎,她用剪刀剪下一株株绣花球。“这些紫色的绣花球放在一边,待会可以用,然后这个单独放。”
突然,侍女拉了主子一下惊慌的跪了下去。“拜见陛下。”
李琴晚抬头一看,那个少年天子正在树下,一缕风吹过他的衣角,“参见陛下。”听到这个声音,刘子昂慢慢的走过来扶起她,“都起来吧,你们在做什么?”
侍女小心的替主子回答,“主子想采些鲜花做花篮,放在屋内。”
刘子昂看了看,旁边红黄色陶盆和细长瓷器上插得花,“倒是手巧些,这些都是你做的?”
李琴晚垂下眼帘,说了声,“是的。”
“那你插花吧,你们继续弄你的,我在旁边看着。”
听了这个话,李琴晚又把剪下来的一束束花整理好,继续埋草弄她的花。
她又取了一个碗,放了几个鹅卵石在里面,放了一株芍药在里面固定住,再放几个白孔雀围拥,倒了一勺清水轻轻的放上去。
“这是什么?看跟其他两处不一样。”
李琴晚边弄边说,“这是碗花,宽口底尖,讲究一个藏字,含而不露。”
“那你这插花是谁教的,可曾有过师傅?”
“不曾有过师傅,只是随意搭配。”
皇上笑了笑,“你这可不像随意搭配,一板一眼的。”
皇上看着她,想起了一个人,她的一颦一笑和动作,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人真的好像,她也喜侍弄花草,她常常穿着月白色的襦裙,半挽着发髻,斜着插着一个自己在上边雕刻着蝴蝶或九尾猫的竹筷子,在花丛剪下一束束或盛开或含苞欲放的花……
他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那姑娘,你是否有什么姐姐或妹妹?”
李琴晚手中的活计一顿,跪下说,“陛下,我不曾有姐姐或妹妹。”
听到她如此答话,皇上有些失望,便不再过问此事,就看她手上下翻飞,那些普普通通的花枝在她手上仿佛有了生命活了起来,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他指了指一团淡紫色的长花,“这个是什么?”
轻轻答道,“这是绣球花。既可以做主枝,也可以做点缀。”
李琴晚用绣球花做主枝,中间加点细细碎碎的小花做点缀,加了一个绿色长条枝七绕八绕做了个景观,很快一束高洁俊秀的瓶花便完成了,她轻轻拿起这个长颈口花瓶,恭恭敬敬地放在皇上的手上。
温柔又带点蛊惑的声音响起,“皇上,这皇宫后院所有一切东西都是你的,任予任取。”
她含情脉脉看着皇帝,趁机用手轻轻触碰一下皇上,又不经意的收回,好在皇上也给了她一个回应,摸了一下她的手,并在她白净的手上放了一个东西。
“哇,果真是昏君,这么快就上钩了。”李琴晚在心中窃喜。
李琴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皇上眉来眼去。
随从太监捧着这束瓶花跟着刘子昂慢慢地走着,二人一前一后,太监小心跟从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这瓶花,防止花散了,“陛下,这姑娘真的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你看这花养的多水灵。”
走到拐点处。他穿的白鹤翠竹的氅衣,上面用银丝线秀得白鹤或引吭高歌,或飘飘飞舞,微风吹起他的衣角,日光照的他如墨玉般的头发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泽,皇上回望一下这个一方小小的院子,它又偏又远又有些破旧,周围都是灰白色的瓦片,屋檐上长着一条条翠绿色的青苔,仿佛是灰白色瓷盘里放了一个带点青色的玉石。
他挥了挥手,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轻轻的出现在面前,他俯身作揖,“陛下你有什么吩咐。”
“你下去查一查这个姑娘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