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七章》Tahie

3、第 3 章

　　（下）

　　这已经是他们第3次侦察现场了。

　　也就意味著，这是这段时间发生的第3起同类杀人事件。

　　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尸体衔著的的蓝色玫瑰。以及……

　　这一次也应该一样。在车里时手冢和观月对即将面对的尸体已经有了某些共识。

　　车子安静地在一排警车後停下，离现场稍远。手冢观月相继下车，动作安静而敏捷，在这种场合下还会喧哗的那只能是被手冢毫不留情嘲讽过的“半调子”。

　　走过去的时候，手冢的目光是向下的，跟了他那麽久，观月自然也养成了这个习惯。虽说现在已经不是福尔摩斯的时代，但有些能简化的东西手冢不想把它搞得复杂了，有很多时候他的某些证据就是来源于这些不被人注意的地方。一上来就兴师动衆那是某些官方的做法，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是手冢的强项，有时甚至被人认爲是“直觉”。也因此，他在警局也受到相当的尊重。名字虽不曾见诸报端，那是他本身的性格和职业要求所致。

　　所以当他出示了证件，很快就顺利进到防护圈内。

　　总负责这次调查的麦格警官见是他们来了，紧走几步过去和手冢握手，也点头和观月打了招呼。

　　是的，这次已经不但是手冢他们感兴趣而自行介入的调查，而是警方邀请他们协助。因爲事件来得突然而诡异，警方又至今没有得到解决。报纸上已经闹到了头条的位置，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人们陷入恐慌，因爲这三次事件发生的地点都不相同，人们不知道何时就会轮到自己这一片，特别是中年的男性。警方的压力也很大。

　　打过招呼以後，没有过多的寒暄，手冢和观月投入了工作。麦格警官在一边低声地介绍著目前掌握的情况，手冢偶尔也简短地提几个问题。观月在一旁协助和纪录。

　　这次的死者仍然是中年男性，又是不同的死法。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死法。

　　第一个是被用细微的金属刺入，第二个是被用细微的金属丝勒死。而这一次的却有点奇怪，没有任何伤痕，倒象是自己心脏病发作死掉的。

　　唯一能联系起来的只是——中年男性，尸体上无一例外的蓝色玫瑰。准确而快速的手法，这从尸体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可以知道，没有打斗的痕迹。除了这些，现场没有遗留下更多的证据。

　　这些似乎都显示这是同一罪犯所爲。

　　而，蓝色玫瑰，似乎是他在现场留下的唯一物件，而且是特意留下的。

　　代表什麽含义吗？

　　手冢用戴了白手套的手小心地取出置于尸体口中的蓝色玫瑰，缓慢而仔细地转动著观察。

　　奇怪！这次的玫瑰上似乎有淡淡的异味！

　　手冢刚转头过去准备告诉观月这个发现，观月也刚好从资料上微擡起头。

　　观月象突然发现什麽似的，眼光疑惑地一亮。

　　手冢顺著他的目光看去，黑暗中稍远处倚著栏杆杵著一个神色警惕的少年，正关注地朝这边观望，看见手冢他们发现他了，突然神色惊慌失措地朝後就跑。

　　观月感觉不对，立马追了上去，手冢也觉察到了把玫瑰丢给旁人边说了句“拿去化验”边和观月追了过去。

　　怎知那少年异常敏捷，又似乎对这一带很熟悉的样子，只追到一条死巷就不见了踪影。

　　无奈，只得返回。留下一部分警察继续在附近搜查。

　　回到公寓，观月似乎很累的样子，直接去冲澡就睡了，也没精力多说话。

　　他要跟手冢出去办案，还主动要求承担资料的搜集和整理工作。有时夜深，听到他似乎还在赶稿的样子，应该是灵感上来了。而这个时候手冢又不方便打扰，因爲他写作时最恨有人打扰，会无端端变得脾气暴躁。手冢知道灵感对于一个作家的重要，而他们之间的默契使得他更不能进去了，虽然有时候实在很想帮他送杯奶茶或点心暖暖胃，因爲他一旦投入工作就什麽都能忘记。

　　对此，手冢感到内疚。後两次是说让他不用一起去了，却被他拒绝。

　　手冢的眉也在不知不觉中越锁越深。

　　今天也没有什麽实质性的进展。在化验结果出来前似乎只能等待。

　　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个慌张逃走的少年，手冢直觉这个少年一定有问题。

　　黑暗中脸看得不是太真切，但下次见面应该能认得出，观月看得比较仔细，应该会记得。唯一鲜明的是那头红发。

　　以一个旁观者来界定的话他的表情是有点奇怪的，直到完全发现他前的一刹那他的神情还是很镇定的，更象是在寻找什麽东西。而爲什麽一被发现就要“逃”走，如果只是单纯旁观者的话，最多只被盘问几句然後谴走，没必要那麽慌慌张张地跑走，这是每一个在这种凶案而且是案後现场出现的人都应该具有的常识，现在已经不是只要出现就能被抓走的年代了。

　　而且当时他完全看不出好奇的神色，总之，以他的表现来说，实在有点异常。

　　手冢点起第二只烟。

　　今天晚上他恐怕又要在烟雾缭绕中考虑和案件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排除无关的次要的，把主要的关系串起来。

　　他在这种时候也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出门倒水的观月很知道这一点，他轻轻拿了水就回了房间。况且他也实在没那个精力去管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深沈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