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灯光下》町兰

3、第 3 章

　　言谨回到教室，开始拿出要交的作业本，往常她都是要提醒舒子桢交作业的，但是她今天并不想，她最后蹲的那几分钟累极了，她还不敢偷懒，怕班主任又找她麻烦，她现在大腿都还是软的呢。等她收完后面同学的作业再回到位置上时，发现舒子桢的作业本在她的桌上躺着，她又有点感觉自己好像做的有点过分，怎么就记上仇了呢！她又把舒子桢的作业交了上去。
　　这一个上午两人都没再有过互动，言谨以为舒子桢是生气了，气她没有交他作业，所以不想搭理她，但好像以前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啊，为什么今天感觉格外的尴尬呢。下午最后一节课自习课，舒子桢还是逃了课去打篮球了，言谨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位置上写她的作业。大概离放学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舒子桢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拿着一瓶酸奶回到了位置上。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觉得小姑娘不会因为自己调整了马步姿势而生气了吧，于是今天只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就退了场，跑到小卖部想给小姑娘买瓶酸奶赔罪，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他记得之前那个男生送的也是这种酸奶，小姑娘好像还喝完了，舒子桢觉得她肯定是喜欢喝这种的。
　　“言谨同学？”可能是舒子桢刚打完球的缘故，使原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上扬。
　　言谨有被这突然的叫名字吓到，她抬起头，眼睛呆滞的看着舒子桢，“嗯？”
　　“给你。”舒子桢将酸奶放在她桌上。
　　“嗯？”
　　“早上蹲马步辛苦了，喝点酸奶补充点能量。”舒子桢本来是打算好好道一翻歉的，但是见着人之后又忍不住挑逗挑逗言谨。
　　“哦。谢谢啊。”言谨收过酸奶，鬼使神差的当着他的面拧开酸奶盖，并喝了一口，脸鼓鼓的，使本来就有婴儿肥的脸蛋又大了一圈。
　　舒子桢笑了笑，这姑娘，可爱死了。
　　很快，平安夜就到了，很多店铺都抓住了商机，将一些平时三四块一斤的小苹果包装起来卖，而学生最喜欢买这些东西来送人，在他们那个年纪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对方的喜爱。
　　言谨作为学校里的“名人”，自然收到了不少，这不，这天她人还没有到教室里呢，课桌上就已经摆了好几个精致的礼盒，舒子桢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小姑娘真受欢迎，撇了撇嘴就收回了盯着桌子的眼神。
　　言谨又是踩点来的，她看到自己的桌子也是先惊讶了一下，这么多怎么打发掉呢？她拆掉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一个小苹果，是一个很小的苹果，还没有自己家的一半大呢！言谨心里嘀咕着。
　　“言谨，平安夜快乐呀！”自从上次期中考试完之后，文丽就向班主任申请了换位置，换到了言谨的旁边。
　　“嗯，平安夜快乐。”其实言谨对这个节日并不是很感冒，但她想着这些东西堆得实在太多了，于是在里面拿了一个礼盒递给文丽，“送给你。”正好给自己省了麻烦。又给坐在自己附近玩的也熟悉一点的几个同学送了礼盒，送完之后，就只剩下一个了。
　　早自习下课，开始交作业，言谨用笔戳了戳舒子桢的背，“交作业了。”
　　“哦。”语气有点欠揍，“言谨同学，你先交一下后面同学的呗，我还有几道题没有抄完呢！”
　　“好。”言谨抱着自己的作业本就到后座交作业去了。
　　小姑娘还蛮听话，舒子桢心里想着。在自己的作业本上胡乱写了几个字就盖上了，他才没有兴趣补家庭作业呢！甚至还不想交。想到这，舒子桢低声笑了笑。
　　“补完了吗？”
　　“嗯。”舒子桢反过来将本子递给言谨，但是眼睛却盯着言谨桌子上的那个礼盒，小姑娘竟然收了。
　　言谨并没有注意此时舒子桢的举动。
　　自习课下课，铃声一响，同学都开始收拾书包回家去，言谨每回都比别人慢一点，她不想赶着放学高峰期回家，人太多了。她慢慢悠悠的收了笔。
　　“言谨，我回家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这时候班里已经只有几个人了，除了值日生，就只有她和舒子桢了。
　　言谨收拾好书包之后，准备回家。
　　“言谨同学？”舒子桢听到后面搬凳子声音，就喊了小姑娘的名字，“咯，送你。”他从桌肚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言谨。
　　言谨懵了好久，她并不认为舒子桢会因为平安夜而特意送她苹果，“送给我的？”
　　“不然呢？”
　　“啊！”不说惊讶肯定是撒谎，舒子桢怎么会无缘无故送她东西呢？上次是因为他整了她，所以才买的酸奶，而且买酸奶肯定也有整蛊她的成分在里面。
　　“怎么？不敢收啊？”舒子桢摇了摇手里的礼盒。
　　“没有，只是你怎么会突然就送我苹果哩。”
　　“言谨同学，今天平安夜。”
　　“嗯，我知道。”
　　“所以……平安夜快乐。”舒子桢并不习惯说这种话，有点说不出口。
　　“哦，平安夜快乐。”言谨接过舒子桢的礼盒，感觉他的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对，比别人送的要重一些，重很多，言谨差点没拿住，礼盒在手里踉跄了一下。
　　“噗。”舒子桢瞧见小姑娘这副模样实在没忍住。
　　“你笑什么？”言谨皱了皱眉，“你……”
　　“我怎么？”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讲清楚，他有点急躁。
　　“你是只送了我一个人吗？”言谨其实蛮好奇的，她觉得他俩的交情好像还没有到过节互相交换礼物的深度。
　　“不然呢？”不然我干嘛等他们都走了才送？舒子桢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窘迫的姑娘，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盯着他看，那双眸子里好像带了光，好像还蛮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
　　“嗯？”
　　“毕竟交我作业的只有你一个啊。”舒子桢随便扯了个理由，“不早了，言谨同学，该回家了。”舒子桢看着小姑娘一脸疑惑的表情实在有点忍不住，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哦，那你是送这个来感谢我的吗？”
　　“言谨同学，你还不回家，我就要摸你头了！”
　　“啊！”言谨明显被吓到了，“不行，被摸了头就长不高了的。”
　　“噗。”
　　“真的，我妈妈是这样跟我这样讲的。”
　　“那还不快回家？”
　　“嗯。”言谨点了点头，抱着舒子桢送的礼盒和他一起出了班门。
　　舒子桢没有特意放慢脚步等她，不一会儿，就甩开言谨好远。
　　到了教学楼底下，舒子桢还打算去打会球再回家，正准备迈开步子走，后面就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舒子桢。”声音有点大，这是言谨第一次叫舒子桢名字这么大声。
　　舒子桢有一瞬间的恍惚，转过身去，就看到小姑娘抱着他送的礼盒屁颠屁颠跑过来，他看着有些出神。
　　“舒子桢，这个送你。”言谨从书包里拿出上午还剩的一个礼盒递给他，“舒子桢，平安夜快乐。”
　　舒子桢记得这个礼盒，是上午小姑娘桌子上那个，不禁笑了笑，小姑娘送个礼物也这么不走心，“这里面不会还有便利贴吧？”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戏谑。
　　“我……我不知道你今天会送我苹果，所以我没有提前准备，我今天只有这个和你送的了，我总不能把你送我的再送给你吧？”言谨知道他看出她拿别人送的送他了，她不想让舒子桢认为自己这么小气，便耐心的解释道。
　　“行，我知道了。早点回去吧。”
　　“真的，要不……要不我明天给你买个更大的？”
　　“言谨同学，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吗？”说着，舒子桢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他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忍不住。
　　“你？”言谨彻底懵了，她被摸头了！
　　“你忘了我在教室里怎么跟你说的了？”舒子桢拿过礼盒就转身走了，他也不知道如果他再盯着小姑娘看会做出什么来。
　　最开始言谨并没有想到回送舒子桢的，下楼的时候，看着舒子桢的背，她总觉得她不能就这样让舒子桢走了，于是，她想到了她上午剩的那一个。送完之后，她再看到舒子桢的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跟之前的有点不一样了，她竟然还有点高兴。
　　一个上午，舒子桢脑袋里想着的都是言谨桌上的那个礼盒，老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他就是莫名的有点不满，他看见他同桌也有一个，拿过来拆开看了看，里面其实就一个很小的苹果，这么小一个也送的出手，舒子桢不屑的撇了撇嘴。于是，中午放学后，去市场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又买了一个礼盒装起来，中午回到教室后就放到了言谨桌上，和上午那个放在一起，但他又不想和别人一样，于是又收了回来，放到桌肚里，一个下午，他都在找机会送，但是小姑娘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写作业，况且小姑娘的同桌还一直在旁边，就一直没有送出去，反正想着小姑娘每天回去都很慢，很多次自己打完球回来小姑娘还没走，于是打算放学送。
　　有什么办法能让苹果永远不变质呢？舒子桢坐在书桌旁想。
　　圣诞，元旦各种节日接踵而来，很快他们迎来了初中的第一个寒假。
　　寒假过后，新一年的春天也在庆新年的鞭炮声里悄无声息的来了。言谨记得，她是这一年迷上的周杰伦。
　　新学期，班主任只调换了少数人的位置，言谨只记得，是这一次换位置认识的李嘉应，老师把他安排坐在了她后面。
　　“言谨，舒子桢还坐在你前面欸。”文丽乘舒子桢不在位置上时跟言谨说着。
　　“嗯？”
　　“他比你高那么多，不应该调到后面去坐吗？”
　　“你前桌好像也比你高。”言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最近文丽经常跟她聊舒子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文丽很是在意舒子桢，而且表现得还有一些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