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灵魂伴侣而已》莲花郎面

10、10

　　第十章找工作真的好难、哪一个妈、投机取巧者

　　休息时，杜莎还是没绝了找份正经工作的心思。

　　“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躺着收租，坐吃山空，我还得养活自己呢。”杜莎说，“我得找个工作。”

　　杜莎其实很努力。
　　但她在同一件事情上努力的时间有限，不能持之以恒。这导致她任何事情都干不长。

　　“去找个文案工作吧。”柳夜道。
　　“不行，写作是兴趣，如果变成谋生的手段，那我就完了。”

　　“考教师？”柳夜从游戏机里抬头。
　　“不行，我厌童癖。”

　　“考公？”柳夜又想起来热词。
　　“你还懂这个？”
　　柳夜不满：“我肯定懂啊，我都想过考公。但是那个要做背调吧……”

　　“不叫‘背调’，叫政审。”杜莎狐疑，“你怎么会过不了政审？你犯过什么事？”
　　“留学？”
　　杜莎无语：“一般不影响吧，你又不是去西点军校留的学。”

　　柳夜似懂非懂：“我还是自由自在比较好。”

　　他也确实适应不了社会。

　　杜莎在招聘网上看了很多广告，一边看一边跟柳夜分析讨论。

　　柳夜拿着自己打印整理的表格给她念：“公司地区事务员。专业英语四级，长期派驻国外。有保密协议。”
　　“搁这儿招商业间谍呢？”

　　“高端金融业务代理人……”
　　“这是卖保险的。”

　　“游戏公司文案。工作时间灵活，弹性工作……”
　　“这意思是加班严重，工作时间老板说了算，弹性只往长了弹。”

　　柳夜兴奋地指着下一个：“这家不错！免费宵夜，有职工宿舍。”
　　“我翻译一下，这是说晚上经常加班，最好直接住在公司。”

　　“……”柳夜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发现了。”
　　“嗯？”
　　“你适合去当HR。你跟HR有共鸣。”
　　“……”

　　*

　　一大清早，柳夜就开始狂敲杜莎房门。

　　“什么事？”杜莎裹着被子跑出来。
　　“我妈要来看我。”柳夜紧张道。

　　“哪一个？”杜莎淡定地问。
　　“……亲妈。”

　　杜莎点点头：“我宣布进入一级战备阶段。”
　　“是！”柳夜马上立正。

　　“现在开始大扫除！”
　　“收到！”柳夜撸起袖子。

　　杜莎打开手机，开始查“叙利亚”风格装修。

　　柳夜的母亲生活奢靡，嗜赌，经常问他借钱。以前他在国外的时候，跟母亲不住在一起。但是杜莎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那辆车的声音——因为每次她的车一到，柳夜就准备翻窗逃跑，免得被她要钱。

　　所以杜莎才说要进入“一级战备阶段”。

　　两个人忙活了一整天，把房间清空。
　　杜莎还给柳夜化了个面黄肌瘦的难民妆。

　　两人等着他母亲驾到。

　　“叮咚。”
　　门铃一响，柳夜就冲了上去。

　　杜莎已经预料到会有很夸张的场面，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夸张。门外的女人不仅穿着貂，手里还抱了只白色活貂，简直像法国文艺片里走出来的。

　　“妈……”杜莎被震得说错了话，“妈……马、马上给您倒水！”

　　她无视柳夜的眼神，离开了母子俩。

　　“最近怎么样啊？”柳妈妈问。
　　“好。”柳夜点头。
　　“还是没工作。”柳妈妈摸了摸貂背，淡淡地说。
　　“在做事。”

　　柳妈妈点点头：“瘦了不少。”
　　“有运动。”
　　“这个女朋友怎么还在谈啊？”
　　“……”

　　柳夜知道她说的是杜莎。

　　以前她就觉得他们俩是一对，毕竟他们一天能语音17个小时。而且她肯定不是讨厌杜莎——她对杜莎没任何想法，只是单纯觉得一场正常的恋爱谈不了七八年。

　　柳夜谨慎道：“不是……不是女朋友。”
　　柳妈妈皱眉：“你也不能为了绿卡结婚吧。”
　　“……”

　　“是不是有孩子了？”柳妈妈直接问。

　　杜莎正好倒茶回来，吓得差点摔了杯子。
　　柳夜紧张地站起来：“妈，我去做饭，还是杜莎陪你吧！”

　　杜莎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他，温声道：“阿姨，柳夜最近练吉他呢。让他给你表演一下。”

　　她这声“阿↑姨↓”把柳妈妈喊得很不开心。但是她又想见识一下柳夜的新技能：“你会吗？你从小音乐才能就差。”

　　柳夜哪会什么吉他。
　　买来三个月动都没动过，纯粹是看别人玩着帅，一时兴起买入的。

　　他恨恨地瞪了杜莎一眼，打开房门，装模作样地展示自己的吉他。
　　“我弹个aLIEz吧……”

　　杜莎心里爆笑，心想他连这玩意儿都没摸过几次，能弹个do rei mi就不错了。可她没想到柳夜对“耍帅”的了解不仅在表象，还深刻掌握了内核。

　　他搬出吉他和小板凳，坐在沙发对面给他们弹了一首完美的核爆神曲。

　　杜莎带头鼓掌。
　　“不错啊。”柳妈妈也很惊讶，“不过学这个东西也没用。你一看就是干不了正事的。”

　　“呃。”柳夜瞥了杜莎一眼，“我去做饭。”

　　他一起身，杜莎借口削水果，把他在门外截住。

　　“你怎么办到的？”她怀疑地瞪着柳夜。
　　“自学成才。”柳夜微笑，“哼，想让我出丑，你也配。”

　　“不可能，你唱个卡路里都能把我送走。三个月能学成这样？我给你磕三个头好吧。”
　　柳夜严厉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在学校搞论文的时候，我也有认真提高自己。”

　　他一认真，杜莎又有点内疚。
　　说不定他真的有努力学习一门技能呢？

　　“好吧……我帮你把吉他放房里去。”杜莎一伸手，柳夜连忙躲避。

　　杜莎怀疑地拽了一下，吉他里掉下来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播放停止的歌曲。

　　“……”
　　“……”柳夜尴尬地捡起手机，“伴奏。”

　　杜莎抢过手机一放，哪里是伴奏，就是刚才弹的吉他版核爆神曲。

　　“我还是低估你了。”杜莎道。
　　柳夜更尴尬了：“网上学的……”
　　“学的什么？《没有音乐才能的我该如何装大佬》？”

　　柳夜埋怨：“都怪你要我搞什么才艺表演。”
　　“我不想跟你妈单独聊天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两人正吵着，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他们旁边窜了过去。柳妈妈紧随其后，口中喊着：“儿子，回来！宝贝啊！别出去！等等妈妈！”

　　杜莎柳夜对视一眼。

　　“她叫的不是你吧？”
　　“是她带的貂。”

　　杜莎犹豫：“那……我去帮她找找？”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柳夜跑回房里，把他妈的鳄鱼皮包包提出来，挂在门外，然后锁门，“我们一起逃跑吧。”

　　“呃……”

　　“走啦。”柳夜掏了个口罩递给她，攥住她的手腕。
　　“不跟阿姨说一声？”杜莎担心。
　　“本来就是不速之客。”

　　柳夜拉着她走楼梯，两个人在黑暗中飞奔。绿色的“安全出口”灯坏了，一闪一闪的。

　　“我发现你确实有长进。”
　　“嗯？”柳夜侧目看她，听见她呼吸急促。
　　“你文化水平越来越高了。都会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速之客’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室友是谁。”

　　杜莎反握住他的手腕，朝着楼下狂奔。
　　她很长时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人能跟她说，“我们一起逃跑吧”。成年后，每一次她想逃避，柳夜都会跟她开路。

　　柳夜就是这个漆黑的安全通道。
　　就是破烂闪烁的绿灯。

　　让她不想前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