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那一秒》绥绥平安

2、第二章

　　“听说之前说的那个转校生今天就来了耶。”
　　“希望是个帅哥！帅哥帅哥！”
　　“咦，江诚不是帅哥吗？班长不是帅哥吗？想帅哥想疯了吧？”
　　“我倒希望是个美女，嘿嘿——”
　　“这个时候转学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转过来也跟不上进度啊。”
　　“说不定是靠关系的呢。”
　　江诚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地听着他们逼逼赖赖，毕竟他对这个转校生根本没兴趣。
　　“如果转校生是个长得好看的美女，那我肯定追。”后门那里的一个男生说。
　　江诚笑了一下，然后插进了两个前桌的话题之中。
　　“兄弟，美女没有，倒是有个帅哥。”后门那的转校生拍了拍男生的肩，笑了笑，淡淡地说，“要不，你试试追我看看？”
　　江诚的笑容几乎凝固。
　　“江诚？江诚？”阮睿见江诚很不对劲儿，喊了几声，“你认识那个转校生吗？”
　　“何止是认识啊，”那个转校生的眼神和江诚对上了，转校生慢悠悠地朝他这边走来，“他还是我爹呢。”
　　阮睿:“？！”
　　黯君拍了拍江诚的肩，“儿子，昨晚你说谁现在转学脑子有问题来着？嗯？”
　　“你坐哪？”江诚撇开话题，问道。
　　黯君哼了一声，说:“除了你这里有空位，哪里还有？我还能坐在讲台上教你们啊？赶紧把你那些试卷收收，我坐你旁边。”
　　阮睿忍着笑转过头去，别说她了，班里其他人也都是头一次看见江诚黑着脸，还要听别人的。
　　此时一篇几万字小短文已经被脑补出来，然后迅速地从阮睿的脑海中飞过。
　　黯君把包放进抽屉里，扫视了班里一眼，问道江诚:“你们班人，都这么放松的吗？”
　　“是在八卦你呢，”江诚笑了一下，“都已经传了两三天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转过来。”
　　黯君给了江诚一个白眼，然后冰冷地说:“手机，录音，早点删掉。”
　　江诚:“……”
　　“我录什么音了？”江诚还是死皮不要脸地装傻，“我都不知道。”
　　黯君恶狠狠地盯着江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猜不到？你还能不录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赶紧删，懂？”
　　“哦。”江诚说，“等放学的吧，我怕现在拿出来会被没收。”
　　“你还会怕？”黯君笑道，“初中的时候你不是和我一起偷玩了两年多吗？”
　　“切。”
　　黯君抬了下眼镜，“下节课……数学。儿子，笔记有吧？”
　　“有是有，但是你懂的，我字丑。”
　　江诚的字丑是经过初中三年老师一一认可的，但依旧是死性不改，字一直丑了下去。
　　“这都一年了，还不改？”黯君说，扫视了一眼江诚的课桌，非常熟练地用手拿走了一本笔记，“先勉强看着呗，毕竟在这个时候转学的人脑子有坑，靠关系进来的，一堆一堆的我都说不过来了。”
　　黯君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转学生，下课了以后你们可以互相认识认识。”老师抬了一下眼镜，“现在把试卷发下去，十分钟把正面填空和计算写完。”
　　“林烨，我们班数学老师，外号‘母夜叉’，”江诚低声逼逼道，“别想着在数学课上玩手机。”
　　“滚犊子。”
　　黯君骂完这一句，试卷就传了下来，他折了下试卷，没再理江诚。”
　　于是此刻黯君终于知道为什么母夜叉只说“把正面填空和计算写完”了，因为丹阳六中的试卷根本没有选择题。
　　我＊＊＊。
　　“提醒某些同学，记得把字写得好看点，别写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好！真好！
　　黯君没再多想什么，提笔写起试卷来了。
　　他偷瞄了下江诚的卷面，嗯，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试卷一旁的空隙，都铅笔写满了计算过程。
　　看来母夜叉不在意这种事。
　　林烨扫视了一眼教室，然后拿着一旁多出来的板凳走到了最后一排放下，“江诚，你和转校生暂时换一下位置。”
　　黯君愣了一下，也只好照着坐了，他尽力忽略母夜叉的存在，然后埋头做起了题目。
　　他一直都不喜欢别人看着他做题目，那种眼神太让他为难了。
　　三角函数，立体几何……都是高一的所有的内容，之前都听过也都懂。
　　都很容易。
　　大概八分钟左右，黯君做完了所有的填空和计算。他刚准备继续往下做，试卷却被母夜叉一只手抽走了。
　　林烨大概地看了一下黯君的试卷，以及一旁的铅笔计算痕迹。
　　条理清晰，内容整齐，和江诚一比……简直就是一天一地啊。
　　姓名:黯君
　　林烨愣了一下。
　　林烨拿走了黯君的试卷，起身离开了那个板凳，“行了，你两换回来吧，我用黯君的试卷。”
　　黯君:我他妈就知道会这样……
　　“别在心里吐槽了，母夜叉就这样。”江诚低声下气地说，“她老是这样拿别人试卷用。”
　　“嗯。”黯君应了一声，然后翻开了江诚的数学笔记，从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和江诚是一个派系的笔记本，拿起笔抄起题目来。一边听母夜叉讲课一边抄笔记。
　　“小心点。”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黯君的头低着，一副根本没有听讲的样子，林烨就好像没看见，眼瞎了一样没看见似的。
　　江诚都有点怀疑黯君是不是给林烨下迷药了。
　　“想什么呢。”
　　“没什么。”
　　“……滚犊子。”
　　黯君继续抄着江诚的数学笔记，突然江诚问了一句:“你转学转过来，住哪？”
　　黯君抬了下眼镜，翻了下眼皮，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秀气的字。
　　文华里，九栋一单元，205。
　　江诚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就住在黯君家对面。所以说昨晚黯君骂的人，是他和江宁宁。
　　江诚看了一眼黯君的侧脸，然后迅速收回目光，用铅笔在试卷上写。
　　那今晚我去你家行吗？
　　黯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擦掉了他刚才所写的铅笔字，继续抄他的题目，写他过程。
　　傻子才猜不到自己儿子住在自己的对面呢，黯君握着笔，还皱着眉头。
　　·
　　“终于放学了啊！”
　　“今天作业真他妈多，准备咖啡，熬夜吧少年——”
　　“谁要是作业写完了，就发在群里给我们抄抄。”
　　“江诚！救命！”阮睿拦住背着书包准备离开的江诚，“就一门，就英语的四张卷子行不行？”
　　“……滚。”江诚一回头却发现他亲爱的爸爸不见了，异常地尴尬。
　　“行不行行不行！”
　　“行行行，再见。”江诚背着书包追了出去，一直到学校门口，看见了黯君。
　　黯君的校服外套敞着，鼻梁上的眼镜反光，让他看不清黯君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一只腿弯着踩在墙上，嘴里还吹着泡泡糖。
　　“黯君。”
　　“看不出来，桃花挺旺的啊。”黯君面无表情地望着江诚，然后直接就转身走了，“见色忘友的狗东西。”
　　江诚苦笑了一下，接着小跑着追上了黯君，“哪有啊——”
　　“那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黯君依旧是面无表情。
　　江诚:“什么？”
　　“关于你住在我对面昨晚和你们吵架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