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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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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这是沈浣嫁过来第三日,也是第三次同他见面。
他不笑时也是温文尔雅,笑时便让人觉着如沐春风,他依旧淡淡的笑着,却又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今日去西楼了?”
“嗯。”沈浣轻声应着。
“明日去长信阁帮我取信,还有,以后想要什么,你只需要吩咐长信阁的韩舟,他会为你寻来。”
“嗯,我不能去西楼?”不然为何他特地问?
“随口一问,无妨。”说完他便翩然离去。
不知父亲可有收到信函,按照信鸽的速度,到西月估计还得三日。
辰时沈浣便醒来,立冬了,有些冷。
“桃儿。”
“小姐,何事吩咐。”
“你去取两件披风来。”
“小姐?您要出府?”
“是的,你随我一同,我要去长信阁。”
“是,小姐。”
马车没有停顿,一路往郊外长源山而去,长信阁韩舟,沈浣需得打个照面,到了山洞外,四下无人,她踱步走进,长信阁守门人见了沈浣,礼貌点了点头却并无恭敬,沈浣知道,他们心里清楚真正的主子不是她。
沈浣吩咐一位守门人,带她去韩舟的院子,院子围墙内有一颗光秃秃的树,这颗树与庭院有些格格不入,为何还要留着,沈浣心中泛起些许疑问。
“阁主,是还有何事?”韩舟出声。
“有,请你解惑,昨日西楼拍卖了三件物品,获得短匕的神秘男子是谁?”韩舟有些疑惑:“阁主问此事为何?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是东辰第一富豪,高牧,高牧没有入朝,只不过生意做的挺大,他经营丝绸业,有布行,酒楼,茶庄,名下产业无数,不过可以如此顺利的经营下来,必然有人撑腰,大概如此了。”
“多谢。”沈浣轻声。
“阁主,可还有其它事?”
“信函,给我吧。”
“是国师?”
“嗯。”韩舟拿出四份信函,取来后,沈浣便离开了。
马车回城的途中,沈浣想起之前听桃儿说过,东辰有一处景色甚佳,便叫车夫调转方向,去东明街繁华地段看看,听说东明街还有一座康明桥,桥上有许多船行,桥两边柳树絮絮,是少女最爱聚集的吟诗唱曲的地段。
到了康明桥,果然有许多少女都聚集在此地,有吟诗有作画有唱曲,沈浣寻了艘船,让桃儿在岸边等着,远处有一艘船帆,看起来可以乘坐许多人,那船上有许多妙龄少女,男子也是面如冠玉,仪表堂堂,此时,一衬托,沈浣的船只显得有些单薄了。
罢了,她只是来看看,突然,左侧有一艘小船极快速的靠向沈浣这里,如此速度,必然是翻船,迫在眉睫时,右侧忽然有一位眉目俊朗身穿淡蓝色衣袍的男子,看起来十分刚阳,他夺过船夫的手上的船桨,用内力挥动,也向沈浣这里靠近,像是要救她。
两艘小船一左一右同时向沈浣靠近,按照这种速度,船就算不翻,船也会被他们的冲击力撞碎,电光火石间,沈浣往下纵身一跃,心想自己有内力,还能撑一会,等等,该死,自己竟然忘记脱下披风。
她身量不高,一件披风托出水的重量,她想解开有些吃力,冷冷的湖水,冰凉刺骨,她恐怕撑不了多久的,她用尽全力缩起小腿,取出藏于鞋侧的匕首,轻轻一划,将披风系带划开,身子立刻轻了不少,她用力向岸边游去,寒意刺骨,怕是会得风寒……爬到岸边,最后只得见桃儿红彤彤的眼睛,和国师府的丫鬟们向她冲来。
再睁开眼,她已经在国师府了,沈浣不知道那场冲击是何缘故,回想起来,男子似乎是想救她,而女子的船是因为与另一女子争斗被打过来她这,想来不是故意的,真是极巧极巧,对了,信函,刚想起身,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
“好些了吗?”宁远见她醒了,便起身询问。
“多谢国师关心。”
“你去康明桥做什么?以后出府多带点人。”
宁远今日穿着一袭白衣,衬得他更加温文尔雅,手持的依旧是那把折扇。
“好罢。”沈浣轻声的回应。
“把身体养好,明夜随我出城。”
“信函,在马车…暗箱里,你去取吧…”
“以后不必帮我取了。”说完宁远便转身离去,沈浣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景。
其实,沈浣并不想问去哪里,她知道,肯定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只需要听话,不听也没办法,她无法拒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有时她会想会怔愣,宁远是对谁都笑喜不达眼底吗?在沈浣眼里,他确是如此,若是有朝一日,有谁能让这样子的人纡尊降贵的哄着,必然是十分幸福了,宁远这样的人,恨一个人应当是恨一辈子,爱一个人,也是。
今日是嫁过来的第五天,沈浣一直在留意毒发时间,一月之期,不知会不会固定十五毒发。
夜幕降临,宁远来了,沈浣墨发高束,用一根木簪挽住,看起来挺利落,宁远穿着初见时天青色衣袍,手持折扇,屋檐上,沈浣有些吃力的跟着他,尽管沈浣的武功已经不低,但和宁远对比起来,宁远轻功确实更好,宁远武功不差,而沈浣也不差,但是跟着他,竟然有些吃力。
夜色十分撩人,可是在这样随时都会风起云涌的夜色下,夜色再醉人,沈浣也无心欣赏,她不希望战起,若起战争,沈昌懿又要上战场。
思极此她心中暗道不好,白日里落水,风寒还未好,冬夜里又出来,对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勉强了,她渐渐感到乏力,落水后都还未休息好,想着忍忍吧,夜里更冷了些,直到她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似乎快撑不住了,这时他的速度却减缓了。
夜里有些冷,沈浣体力匮乏,恐怕回去后风寒会加重了,罢了,忍忍吧,儿时学武,沈浣也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心里想着忍忍,便忍下了。
她跟着宁远到了一片墓地,其实有些渗人,天际伶仃,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凄惨的叫声,两人穿过一片墓地,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林,沈浣不自觉的跟紧了些,透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走了不知多久,宁远带着沈浣来到一个破败的小屋,月色下,沈浣只看得到这屋子大概很久没人居住了,十分破败,进去里面,他把茶桌移开,不知催动了什么,原本放置茶桌的板块慢慢移开了,待走进后,又自动关上了。
“这是?”
“蛊王在这里。”
“蛊王?”沈浣有些疑惑。
“对,万蛊毒王可以解百毒,只有一只。”他轻轻说着,笑看沈浣:“但是,它也同时可以用来下毒,全看主人意愿。”
“所以,它应当不是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它既然只有一只,用来下毒或者解毒也需要时间间隔。”
“聪明,往往半年才能使用一次。”他在沈浣前面走着,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盏灯笼。
沈浣有些惊讶,若是用它来害人,一滴血染了一口井,那后果不堪设想:“你带我来有什么用?”
“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