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阮瞻瞻

23、第二十三章

　　钱兵翻看着手机，突然打断秘书，“把任律师叫来。”
　　秘书楞了下，很快回应，“好的。”
　　钱美婷挽着妈妈的手，在医院绿植区散步，“爸怎么这样，醒来就工作，让我们担心这半天。”
　　钱太太浅笑着，没说话。
　　“妈，你说爸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完全没道理，被打成这样还要向警察隐瞒！”钱美婷踢开脚边的小石子。
　　她的声音有些大，钱太太警示地拍了下钱美婷的手，“声音小些，周围都是人。你爸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
　　“什么管不了？妈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钱美婷看向母亲。
　　钱太太收起了嘴角的笑，脸色有些黯然，“没有，大人的事情你不懂，这件事情就听你爸的，你也别和警察乱说，小心他骂你 。”
　　钱美婷直觉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她没反驳钱太太，沮丧地回了句：“知道了。咦，妈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公司的律师？”
　　钱太太顺着钱美婷的手看过去，的确是公司律师，应该是姓仁，钱兵叫律师来干什么？

　　秘书关上病房，把空间留给钱兵和律师。
　　“钱总，您身体如何了？”仁律师走到钱兵身前。
　　“没大事，”钱兵指向不远处的椅子，让他搬过来，“坐下说。”
　　仁律师坐下，把公文包放在腿上，两手规矩地放好。
　　“仁律，我有些刑事方面的事情要问你。”钱兵看向仁律的手机，“私人事情，不要录音。”
　　仁律师很有眼力见地关了手机，“您说。”
　　“我知道，刑事案件的最高追诉时效是二十年，是不是？”钱兵发问。
　　仁律师并没直接回答，“这要看法定刑期，像是无期徒刑、死刑的，经过二十年不再追诉。有些案件如果认定必须追诉的，还需要最高法院核准。”
　　钱兵没说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犹豫是否要开口。
　　仁律师在麦和工作也有五六年了，他的主攻方向其实还是公司法与合同法，按钱兵刚才的提问，他并不是很想接触，“钱总，您也知道，刑事诉讼不是我的专长，我建议您找更有经验的同行，让专业人办专业事。”
　　钱兵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仁律师试探着开口，“我认识一个律师，专业做刑事诉讼的，在上海市内数一数二，他叫马可，您可以咨询一下。”
　　钱兵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也没计较，“我让秘书去联系。”
　　“马可手上的案子很多，所以不好抽出时间，再加上他性格有些冷，我可以帮您问下他的日程，您看如何？”仁律师看向钱兵。
　　钱兵没拒绝仁律师的好意，“好。”

　　仁律出了病房，松了口气，他擦擦不存在的汗，正准备往外走，看见走来的母女两人，“钱太太，钱小姐。”
　　钱太太回道：“仁律，来看钱兵？”
　　仁律点头，“顺道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钱太太目送他远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美婷没管这些，拉开病房去和钱兵说话了。

　　马可挂掉电话，把案件资料递给助理，“以后他的电话不用转给我。”
　　助理收起文件夹，“明白。”
　　“嗡嗡..”
　　马可看向手机，是姓仁的短信：这两天抽个时间，有个大客户介绍给你。
　　马可没那功夫打字回去，直接按了回拨。
　　“什么大客户？”他单刀直入。
　　“我的老板。”仁律也没藏着。
　　“麦和？”马可有印象。
　　“对，你要是有合适的时间让助理尽快安排一下，费用尽管报。”仁律和马可说话还是比较放松的。
　　马可看向助理，“知道了，我让她安排，时间地点我定。”
　　“这个恐怕不行，我老板现在还在病床上，起不来。”仁律赶忙打住。
　　“病床上？他才是受害人？”马可有些意外，像这些大老板一般都是站在被告席上的。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你到医院直接和他谈吧。”
　　马可撅起嘴，“真麻烦，知道了。”
　　仁律挂掉电话，继续处理其他事情。

　　李真真等了一中午也没等到钱兵，电话打过去也是直接语音转接，她气得饭也没吃，去了shopping mall刷卡。
　　等到晚上回家，才想起来阿姨也不在，这下晚饭也没得吃。
　　把购物袋摔到沙发上，李真真又拨给钱兵。
　　“喂。”对方接了。
　　李真真听到钱兵的声音，就要开始质问：“你怎么不接电话？我…”
　　“我在医院。”对方答到。
　　“什么？”李真真被打断，没来及质问中午被放鸽子的事，怀疑自己没听清，“你在医院？”
　　“嗯，要住几天。周五去不了了。”钱兵回答。
　　李真真一下着急起来，“怎么了？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钱兵知道门外有人看着，声音没刻意放小，“脚受了点伤，行动不太方便。”
　　李真真两手抱着手机，“谁弄的？报警了吗？”
　　“就是个意外，没报警。”
　　“那…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钱兵安慰她，“不用，很快就好了，你等我去找你。”
　　“真的没事？”李真真有些不放心，“你要听医生的话，注意休息。”
　　“嗯，”钱兵以防万一，“这两天尽量别出门，出门也要注意身后。”
　　李真真声音突然有些结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
　　钱兵知道她害怕，“不用怕，我安排了人在你附近，只是以防万一。项链好好的收着就行。”
　　李真真晕晕乎乎挂了电话，突然警醒过来，跑到二楼卧室。
　　看到那条项链还躺在首饰盒里，李真真舒了口气。

　　晚上，钱兵躺在病床上，转着手机，他在想要不要打电话警示下泰宁那边的人。
　　陪床上的妻子翻了个身，钱兵放下手机，慢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