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阮瞻瞻

21、第二十一章

　　钱兵再次看向对方，似乎要从对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男人却又退回到灯后方，接着声音传来：“你只需要陈述当天发生的事实。”
　　钱兵为了躲避探照灯光，只能把脸贴近地面，“你要听什么事实？”
　　没人说话，钱兵逐渐承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具体的我记不大清了，我只知道当时我们四个人一起干的，最后收尾的是赵巍，啊！！！”钱兵弓起身体，双手抓住脚腕。
　　一柄水果刀扎进了钱兵右脚脚背，鲜血顺着穿透脚背的刀尖落到地上。
　　男人在灯后，待钱兵的叫声稍微弱下来，才开口：“第二次机会。”
　　钱兵这才害怕起来，他不想和疯子对着干。
　　“那天…那天我带着左是一起去找…找赵巍…后来遇上了魏…魏忠平…我们四人吃完饭，一起走的…途中魏忠平不知道发什么疯，从路边…一个小区里面，好像…弄了个女的出来…上了他的车…再接着就到了魏忠平的房子里…”钱兵扭了下脖子，看向面前的祭牌，目光闪了下，又继续说，“那女的…不是，魏忠平进了屋里就上…不是，就欺负了那个女人…接着是左是…最后是我…当时屋里没开灯，我一时紧张，也没听见她的声音…再后来，我出来了…然后发现她已经没气了…魏忠平是我们几个人里最有本事的，他当时没当成回事…就直接处理了…”钱兵右腿冰凉，脚背疼痛感越来越弱，他知道失血过多会晕厥，深吸口气加快了语速，“事发后赵巍和左是把尸体处理掉了，具体在哪我不知道…这事魏忠平好像找人按了下来吧，反正没有人找我们，起码警方不知道…”
　　钱兵陈述完毕，没人说话。
　　又过了一会，他眼冒金星，意识到要昏厥了，连忙开口：“我…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隐瞒了…”
　　对方语气冰冷，“你没有话对她说？”
　　钱兵眨眨眼，试图清除眼里的星星，“我…我知道我不如畜生…干出这件事…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声音弱下来，钱兵没扛住，最终陷入昏迷。

　　待睁开眼，人已在医院病床上，床边坐着母女二人。
　　“爸！你醒了！妈你看！”钱美婷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指向床头。
　　“醒了。”妻子说着，站起身给钱兵倒水。
　　“爸，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脚谁扎的？法治社会无法无天了，怎么会有这种人！”钱美婷小嘴叭叭，往床头蹭了一下，站得离他近了些。
　　钱兵听着她的话，看向床尾，右脚包裹得严实，像个锤头。
　　“我没事，你们没事吧？”钱兵看向妻子。
　　妻子调高病床，方便他喝水，然后把杯子递给钱兵，然后开口：“家里没事，脚已经做了手术，要躺一周，短期内要靠拐杖。”
　　钱兵润完口，刚要问两人怎么发现自己的，病房门被人推开。
　　两名警察走进来，领先的那位开口：“你好，我们是芳华路派出所的民警，今天早上九点四十分接到钱美婷女士的报警电话，作为受害人，请你讲述一下事情经过。”
　　钱兵愣了下，看向女儿。
　　钱美婷激动地握住钱兵的手，“爸！警察来了，您快告诉他们是怎么一回事！让警察把那帮坏人抓起来！”
　　钱兵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慢慢摸向钱美婷的脑袋，“瞎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报警，也不怕耽误警察同志的时间。”然后看向那位说话的警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警察同志，实在抱歉，这事是个误会，没有什么坏人，就是我在水果摊买水果的时候，被摊主不小心伤了脚，不是什么大事，麻烦二位了。”
　　钱美婷正要反驳，感觉到胳膊被妈妈扯了一下，注意力被转移，一时也忘了继续。
　　警察同志看向钱兵的脚，两人互看了一下，另外一人发问：“您确认吗？我们是人民警察，希望您实话实说。”
　　钱兵点了下头，“我确认，真的不是大事，摊主已经道歉了，也给了赔偿，我不打算追究对方的责任，毕竟意外谁也不希望发生。”
　　警察点头，“好，那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警察关上门，钱兵瞪向女儿，“以后不要随便报警，麻烦公务员。”
　　钱美婷很委屈，“爸，什么水果摊，秘书说是在公司停车场发现的您，您为什么要骗警察？”
　　钱兵缓口气，被殴打的腹部还是很痛，“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不要乱问。”
　　妻子坐在一边沙发上，没说话。
　　钱兵看向她，问道：“秘书呢？”
　　“就在外面呢。”她说着走向房门，把门拉开。
　　秘书应召进来，把钱兵的手机递给他，“钱总，您的手机来过几通电话，我都处理好了，今天上午公司的大会已经取消，下午的签约仪式…”
　　钱兵听着秘书的汇报，逐个处理，妻子冷眼看了一会，拉着女儿出了病房。

　　李真真吃完早饭，和家政阿姨聊着天，门铃响了。
　　李真真看阿姨在洗碗，就自己去开门，一个很小的快递包裹递过来，李真真看向快递员，快递员戴着棒球帽，声音温和，“您好，李真真的快递。”
　　李真真接过来，说了句谢谢，便关上了门。
　　拆开快递，里面是个首饰盒，盒子旁边躺着个信封。
　　她拆开信封，上面写着：12:00 老地方见
　　李真真嘟了下嘴，打开首饰盒，一枚钻石戒指熠熠发光。

　　“阿姨，中午我在外面吃，你一会回去吧。”李真真边说边走向楼上。
　　尺寸刚好，钻也很大，足足五克拉，李真真有点紧张，他和钱兵在一起两年了，期间也收过不少首饰，但是钻戒毕竟意义不同。
　　李真真花了不少时间化妆打扮，选好包包，踩着高跟鞋出了门。
　　直到李真真驾车驶去，一个身影从立柱后现身。

　　家政阿姨收拾好屋子，拎上自己的小包关上门，她刚进电梯，消防通道门就被打开，紧接着这人走向李真真的家门，低头操作了一会，门被顺利打开。
　　他从鞋柜里找出一次性鞋套，慢慢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