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爱不咎》李之

11、Chapter 11

　　石佳绪把叶智铭送到了家里。

　　休息了一段时间，叶智铭的酒劲似乎散了一点，下车时可以走直线。可一当石佳绪看着他时，他又走得晃晃荡荡的。

　　石佳绪没有拆穿他，继续扶他。

　　叶智铭脱掉了所有衣服，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石佳绪只看了一眼，帮他盖上被子，然后湿了毛巾给他擦脸，故意擦得粗暴，他默默承受着，在察觉到她即将起身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今晚留下来？”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这么理所当然的邀约，如果不是她定力够，换做是其他女人，恐怕连魂儿都献出去了。

　　“不是俗话说，酒醉也有三分醒？”

　　“好好睡觉，不然明天你有够好受的。”

　　叶智铭的掌心发烫，“留下来吧。”

　　石佳绪突然想到前阵子网上看到的论点，“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

　　“我看到网上有人说，男人如果真的醉了……那里是起不来的，是真的吗？”

　　叶智铭眯了眯眼，“你想验证一下吗？”

　　“不，我纯粹好奇而已。”即使这件事是真的，以叶智铭的酒量来说，他还不至于全醉，所以，也不至于完全……起不来。

　　她也只敢趁着这种酒意朦胧的时候问他。

　　她之所以好奇这个，是想着以后曾楚健如果用这种理由来辩解出轨的话，她可以用医学论证去啪啪打他的脸。

　　叶智铭还没有放手，其实他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握着石佳绪的手的时候，仿佛很脆弱的样子。

　　“你真的不可以留下来吗？”

　　石佳绪的心顿时变成了一坨棉花。

　　她嘴上还是逞强道：“难道我还会怕你吃了我？”

　　叶智铭缓慢地说：“你早就吃了我。”

　　哪有早就……不就一个星期前而已吗……

　　石佳绪还没有洗澡，她凭着一个星期前的记忆，去叶智铭的衣柜翻到上次穿的T恤，她到浴室洗漱后，回到了他的卧室。

　　听到她进来了，叶智铭一下子睁开了眼。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石佳绪蜷缩进了他的被窝。

　　刚洗完澡，身上有点冷，但被窝的温度暖得刚刚好。

　　她伸手去关了台灯。

　　叶智铭转过身来，双眼亮得像是月光，“答应我，别走。”

　　“嗯，我答应你。”

　　——

　　过了一个晚上，叶智铭还维持着面向石佳绪的侧躺姿势，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一动，他也跟着醒了。

　　石佳绪伸手拿手机，才六点左右，她八点半上班，但她还要回去换衣服。

　　石佳绪起身，叶智铭的手用了点力，把她拉了回去，正好躺在了他的怀里。

　　“你继续睡吧，我要回家。”

　　“我送你。”

　　“你宿醉完，不会头痛吗？怎么开车？”

　　其实叶智铭还不到宿醉的程度，但他享受她这么关心他。

　　就好像昨晚在老板的别墅里，他说要先走，同事都不放人，除非嫂子过来接人。

　　叶智铭当下只想到石佳绪。

　　可是他没有一点把握，她会不会答应他，她会不会来。

　　他在众人的面前打给了石佳绪。

　　她没有接电话，同事催促他继续打，他却放下了手机，继续喝酒。

　　事关她的事情，他总是很矛盾，又勇又怂。

　　半个小时后，石佳绪打来了。

　　他几乎是丢下了酒杯，压抑着紧张和躁动的心，接通了电话。

　　因为太多人在看着他，所以他不能在电话里解释缘由。

　　她没有追问，只答应了会过来。

　　石佳绪过来的时间，其实不到半个小时，但叶智铭却觉得尤其漫长。

　　没有期待，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了期待，又担忧落空的心情。

　　门铃响的瞬间，叶智铭屏住了呼吸。

　　他虽然和同事聊着天，其实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石佳绪走进来的瞬间，客厅的光仿佛也变得亮了一些。

　　石佳绪见叶智铭没有回话，她转头观察了一下叶智铭的脸色，睡了一觉后确实还不错，就是有点儿黑眼圈，不过也无损他的俊颜。

　　“我打车回去，你好好休息。”

　　“好。晚上一起吃饭？”

　　“今晚不行，我约了同事。”

　　“那中午？”

　　“你公司离我公司好远，过来不方便吧？”

　　“老板昨晚放话了，今天给我们调休。”

　　“可我公司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唯一不错的，就是昨晚和曾家一起吃的那家餐厅，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

　　“吃什么不重要。”

　　石佳绪一怔，差点问出口是什么重要。

　　尽管没有问，叶智铭也用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石佳绪又猛地坐了起来，“我真的要走了。”

　　“嗯。”叶智铭不好把她逼得太紧，“中午我在楼下等你。”

　　“好。”

　　——

　　一个早上很快就过去了。

　　一到十二点，石佳绪就收拾好了东西走人。

　　同事刘玥清打趣道：“这么急，去见男朋友？”

　　另外一个同事纠正道：“是未婚夫。”

　　“不是。”石佳绪一语双关，但不会有人听得懂。

　　等电梯时，热心的刘玥清又问她：“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印象中石佳绪公布婚讯也有一段时间了，照理来说也差不多要收到她的喜帖了。

　　“还……没打算。”

　　刘玥清低头瞄了一眼，石佳绪的左手空荡荡。

　　传说中石佳绪被求婚时收到了一只硕大的钻戒，但她只戴了两天，而且也不张扬，很多同事都没有见过，但她的座位就在石佳绪的隔壁，那两天没少被闪到眼睛。

　　刘玥清对爱情一直抱着美好的憧憬，听到石佳绪生日当天被求婚的消息，她幻想了好久，感觉自己也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喜。

　　可作为当事人的石佳绪很冷静，甚至这个消息会流传出来，也是因为某个同事在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的。

　　刘玥清一直觉得，石佳绪不像是一个待嫁的女人。

　　反而最近她总是阴沉着一张脸，气质愁怨，更像是一个准备去披荆斩棘的女战士。

　　电梯到了一楼，刘玥清和石佳绪一起随着人群出去。

　　刘玥清要和别的同事一起吃饭，但同行的人没有挤上同一部电梯，于是她留在了大堂等人。

　　石佳绪往大门走去。

　　刘玥清顺势看了看，发现大门外站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年纪和她差不多。

　　这么出众的男人，如果是同一栋办公楼的，刘玥清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正这么想到，刘玥清注意到石佳绪停在了男人的面前。

　　石佳绪背对着刘玥清，她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只见男人注视着石佳绪，微微一笑，宛如春暖花开。

　　——

　　石佳绪不想带叶智铭去昨晚的那家餐厅，可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又紧，不能去得太远，于是她只好带他去了平时常吃的海南鸡饭店。

　　经济实惠，上菜的速度快，味道也不错。

　　叶智铭不挑食，何况他也想吃平时石佳绪吃惯的味道。

　　石佳绪点了两份海南鸡饭套餐，套餐一上到，石佳绪问叶智铭：“你还能再多吃一些饭吗？”

　　“可以。”石佳绪走后，叶智铭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没来得及吃东西就出门了。

　　石佳绪把自己碗里三分之一的饭分给了叶智铭。

　　“这里虽然是吃海南鸡饭的，但说实话饭比鸡要好吃，可是一碗饭分量太多，我一个人总是吃不完，和同事一起过来，两个人吃一碗饭又觉得太少。”石佳绪笑得很满足，“这样分给你，刚刚好。”

　　叶智铭闻言吃了一口饭，米饭加了鸡油和椰汁，确实香口。再看着她的笑容，似乎还特别甜。

　　吃了几口饭，石佳绪的手机响了，她随手打开，是曾楚健给她发来了几张婚纱款式的照片。

　　石佳绪心虚地把手机翻了个面。

　　然而手机还在震动。

　　叶智铭心领神会地问：“曾楚健找你？”

　　“嗯。”

　　“他回国后，你还没有见过他吗？”

　　石佳绪坦白了其中一部分，“其实昨晚你找我的时候，我在和他一家人在吃饭。”至于那天晚上她从叶智铭的家里回来后，和曾楚健过了一夜的事情，她决定不提了，“所以……我才没有立刻听你的电话。”

　　叶智铭没有什么表情，继续吃着海南鸡饭，“他想逼婚？”

　　“嗯。”

　　“那你怎么解决？”长辈可是她的一个死穴，她不会让无关人等伤心。

　　“应付过去了。”逼婚是不成，但是逼着去试婚纱了。

　　石佳绪犹豫着要不要说试婚纱的事，她不想让叶智铭觉得她对曾楚健还余情未了，可又不想让他掺和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

　　这时到叶智铭的手机响了。

　　叶智铭看了一眼，笑了。

　　石佳绪困惑地看着他。

　　“昨晚有人偷拍了我们。”叶智铭把手机递给她看。

　　是石佳绪在别墅里扶着叶智铭的腰的一幕。

　　她以为自己当时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在照片，她居然抱得那么紧。

　　这张照片发在了叶智铭公司的群里，下面有几个人在起哄，最新的一个回复是哭泣的表情，但很快又撤回了。

　　石佳绪眼尖地注意到了撤回消息的头像是一个女生的自拍照。

　　看来昨晚那个小伙子说得没错，叶智铭在公司里很受欢迎。

　　不仅在公司，在任何地方也是。

　　从小到大，石佳绪就像是叶智铭的桃花运的挡箭牌。

　　她所知道的，唯一没有挡住的，就是曹希。

　　曾经她也以为，叶智铭和曹希会一直好下去，就像她和曾楚健一样。

　　但没有想到两对会一起散。

　　石佳绪看着叶智铭，默默地在心里消化了星期六去试婚纱的事情。

　　至少星期六还会有曹希的出场。

　　她愿意去做一个丑人，去演一场大龙凤，尽可能地去给那对狗男女一个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