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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彼岸 ...


  •   薛宁不知身在何处,他抬头眺望着前方有许多鬼魂在桥的尽头排着队,桥的石碑上写着三个字"奈何桥"婆婆虽然白发苍颜,但也依稀的可以想象她年轻时是位漂亮的美人儿,桥的尽头弥漫着白色迷雾,脚下流淌着赤红的花朵,想要吞噬侵犯者。

      我这是死了吗?

      也对。

      回忆像猛兽袭来。他在人间活着的最后那几天里,被人栽赃陷害,灭门惨案都到他这里来了,以至于后面什么偷鸡摸狗什么事都赖他头上,真是可笑,反正对于那些正道而言,多-事不如少一事,另愿错杀也不可放过,做无数的好事都抵不过一时的错误,何况那错误还不是他干的。

      记忆飘到在世之时。

      天空乌云密布,天空下着细碎的雨,薛宁双手被钳制跪在地上。雨水从他发鬓流至下颚,薛宁双眼浮起一层薄雾。他的师尊墨子渊也分不清他脸上是雨水还是眼泪。

      万众瞩目之下,台下议论纷纷:

      "他不是仙君最优秀的徒弟吗?""
      "什么徒弟不徒弟,如今他那徒弟就要被自己的好师尊亲手处决。’
      ”做师尊的好狠,我都替他徒弟不值。“你说什么呢!他灭门惨案,现在绳之以法,不是罪有应得?"

      什么言辞都有,极其难听,就像被人指着鼻子唾骂。薛宁默不作声,他不是不行为自己洗脱,而是在此之前辩解过,为自己求证过,可是有什么用呢?证据都指正灭门惨案是他做的,他的师尊墨子渊最后还是要在仙门百家的压迫下亲手要了解他。
      薛宁绝望夹杂痛楚的眼神看着面前手持霜降的墨子渊。双手握拳指甲没入掌心,掐得掌心肉生疼,带着细微颤抖。他现在唯一渴求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师尊能信任他。他干裂的嘴唇轻启。

      "师尊,不是我..."
      他的语气似是无辜犯人准备受刑,而在最后一刻还是想让别人相信他。

      ...

      他多希望师尊是信他的

      他听不见台下众人纷纷,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师尊,雨水打在的眼眸,他也不觉得疼。

      咻——

      薛宁只觉胸口传来灼热感,他瞪大眼青,低头瞧着那霜降刺穿他的胸口,血一点点的渗出来浸湿自己的衣物。
      他抬头看着那个端着极其漠然态度的师尊,眼眸里尽是委屈和酸楚,随之代替的是愤恨,他曾经把他当作光,当做信仰。
      他的眼眸被雨泪覆盖,看不清师尊是何表情,只记得他最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暴怒:
      "你是不是从没信我.. "

      他颤抖的手紧握住那把穿透他胸膛的剑,血不断的从掌心溢出,血液被雨水冲成了粉嫩的颜色,他拔出剑,此刻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不清了,他双眼暴利充斥火焰。

      "对不起...是我负你,苍天之下,唯有这样,才能保你。
      师尊说的这句话再也没第三人听见,它随风而逝,薛宁五感尽失。
      师尊眼眸有朦胧的薄雾,清澈见底,他眼尾是红的,里面布满血丝,他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天他亲手手刃了自己的徒弟。

      他的心如针扎,似乎他手刃的不是徒弟而是自己,

      薛宁自高空坠落。
      师尊便空中接过。

      ——

      “嘿,小伙子,你啷个不去排队啊?”薛宁被这一声唤醒,他的眼眸充满了空洞和无助,他回过神来,抬眼迷怔的看这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仿佛还没脱离刚才的回忆。

      薛宁悠悠的开口询问,话语里尽是悲痛之意,宛如绝望之中呻吟的鸟儿:
      "老人..这是哪啊?'

      听到你的问题,眼神中透露着迷惑。
       "哟!小伙子,这是彼岸啊!你的脚下踏着的就是彼岸花,前方奈何桥,前面那个婆婆就是孟婆啦!你的灵魂会是死后□□的样子,话说小伙子你啷个这么年轻就来到这儿啊?”

      薛宁下意识的惨白修车的手抚摸自己胸口的地方,正好有个窟窿里面已经没有那颗炽热的心脏和灵力充沛的灵核了,不大不小的窟窿分毫不差,就是之前墨子渊霜降刺的位置。
      "不说算啦!我要去排队啦,哎哟!要到午时了!人会更多的!'
      老人说罢摇了摇头朝奈何桥走去,有那么一瞬间薛宁看清他貌似在叹气。

      薛宁看着胸口的窟窿怔在原地,他心想着:
      他师尊从未相信过他吧,不管他做的再好,再讨喜也讨不来师尊的喜爱,他始终是被遗弃的孩子,永远都是,师尊的”洁”寡欲”都是他永远得不到的。

      薛宁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桥边排队,薛宁心中尽是恨意,他心中的师尊,他的白月光,他一直敬畏他,最后却死在他到剑下,死的不清不楚,多么可笑,他心中有恨,恨为什么师尊不给他解释,恨他为什么总是冷酷,恨他不管做什么都从未得到过赞赏。

      酉时一

      孟婆将碗递到了薛宁身边,那双白骨分明的手。
      "..孟婆婆,我能不轮回吗?”

      孟婆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掩嘴轻笑道。
      "少年,你可想好了?这死后的人除非是犯下滔天大罪,不能弥补才会不入轮回之道,这些人死之后是不会被送这里的,而是被送到十八层地狱。”

      薛宁心中骇然,他垂下眼眸说到。
      ”我没有犯下滔天大罪。
      孟婆笑的更刺骨了,她用眼神打量着薛宁,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

      ”去找阎王吧,他知道你归处。
      薛宁没再询问,继续往前走着,他发觉原来彼岸的鬼魂,死法都不一,甚至还有两三岁婴儿鬼魂,他的脖子有勒痕,前世应该是被人绳子勒死的。

      桥头有个舌头老长,带着黑官帽,手里拿着功德簿,正一页一页的翻着。
      这应该就是功德善恶了。
      传闻功德善恶本,是记录人- -生的善与恶,他们与之相衡量,相对应,如果你的恶超越了你的善,那边去十八层地狱受火燎之苦,永世不得翻身。

      排到薛宁这边,黑白无常瞥了一眼薛宁问:
      "君名"
      ”薛宁”
      ”为何而死”
      薛宁心里咯噔一下,垂下的眼眸流露愤恨:
      如果不是师尊杀死的他还能是谁?"拜师所赐。

      黑无常低头翻了翻功德簿便道:"走吧”
      蒙宁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四周弥漫白雾,伸手不见五指,直到尽头中看见了白雾中空浮着一个宫殿。那便是阎王殿了。

      阎王殿门口无人把手,便走到了门前,门前有个恶龙石像,他见有生人靠近,睁开了赤红的眼眸,询问到
      "来者何人。
      ”薛宁。
      此话一出,那石像赤红的眼眸迷成一条逢。
      ”阎王等您甚久,请进。"

      不等薛宁继续询问,那门就咚的一声开了,蒙宁眉间皱起夹杂一丝疑问,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薛宁来到大殿,不愧是冥界,周围也没多少人,死气沉沉,你一眼就望见了大殿中央的阎王,他手腕蹭着头,见蒙宁来了头未抬:
      "你来了。”
      薛宁未答话,只是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位阎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吾知你在想什么,为何你未曾想过,你的体内灵核为何每当月圆之夜就无法控制。”

      薛宁闻言皱起眉头,眼神里流露着警
      ”你怎么会知晓我的事?”
      阎王抬起头赤红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这位少年。

      那是薛宁的秘密,除了师尊墨子渊知晓就没人知晓了,师尊曾说这便是他的弱点,不能随意告知别人更不可将其发现。”你不必知道,你既然来到这就得听吾的。我的女儿,她甚是青睐你,三日后你们便大婚吧。

      提起女儿,阎王眼神里流露出难得的慈爱。
      薛宁心知肚明如果再不逃就会被他们绑去去娶那个他从未见过的阎王女儿。还不急他想逃跑对策,阎王猜出他心思,手指将其在薛宁身上一点,薛宁便动之不得了。薛宁爆喝一声,有隐约的青筋暴起。
      "你究竟有何目的,我又不认识你女儿!”
      ”认不认识都无所谓,我们费劲心思就是想让你来到魔界,就是让你和女儿成亲的,来人把他压至魔狱。

      薛宁咬紧牙关,咒骂一声,后槽牙咯咯作响,不管再蠢的人都听出蹊跷来了,不过他现在发现蹊跷他何用呢?当然是没用。

      ——

      莲花池边,阳光细碎的照应池面,增添了一份暖意,但对于现在矗立在池边的人而言,并不能令心有-丝暖意,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射,显得别有韵味,蓝衣白发,耳朵上戴着珊瑚珠耳坠,碧蓝的眼眸眺望远方,惆怅万分。他最喜爱莲花了,总是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所以他给自己住宿的地儿取名叫忘忧峰,草丛中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师尊,阿宁...回不来了吗?"
      墨子渊:"..."
      "师尊,你明白的,真正的凶手不是他!。"
      ”...我知道。

      墨子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面对徒弟桦甸的质问还是极力镇定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迫于无奈。
      "我会带他回来的。
      墨子渊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师尊要去哪?”他的徒弟桦甸有些慌神了
      "忘川阁。
      师尊越过桦甸,随之扑鼻而来的是师尊身上淡淡的荷花味。

      三天期限将至,

      蒙宁被人粗鲁的从狱牢里带了出来。
      阎王用修车骨节分明的手的摸着-个小女孩的头,眉眼间多了几分慈爱:

      "流儿,开心吗?你的恩公哥哥马上来了,他还能治好天神对你的诅咒。”
      柳倾流天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用稚嫩的童声问着:
      “父亲,他怎么还没来呀,他是我未来的夫君吗?那他容貌如何?”
      阎王付之一笑,避而不谈,眼神犀利。

      但薛宁确实五官菱角分明,脸颊两侧的头发微翘着,竖起高高的马尾,一袭黑衣,不失任何一个少年,幽深的眼眸像是埋藏着许多秘密。

      外面传来侍卫声音:
      "阎王,人给您带来了。”
      此话一出,柳倾流眼神一亮:"恩公哥哥! "
      薛宁闻言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他觉得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要邪门太多了。让他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阎王抬手勾了勾手指,解除了薛宁的禁制,扯了扯嘴角以威胁的口吻:

      "爱卿,明天可别出来岔子,不然你体内以魔族之血喂养的蛊虫不难保证对你做些什么"

      薛宁汗毛倒立,面无血色,额头甚有青筋凸起,他感觉甚是恶心,他感觉体内有许多虫子在爬行:
      “...你卑鄙无耻! "
      薛蒙疼到紧握拳头青筋暴起指甲没入掌心掐着肉皮,眼前黑一阵白一阵。

      "快停下!”
      阎王旁边的柳倾流见状竟哭了起来,急切想让父亲制止这种行为:
      "父亲,父亲快停下,恩公哥哥他会死的。"
      ”放心他死不了,他已经是灵魂了,最多魂飞魄散

      柳倾流因此话而毛骨悚然竟被吓得面色惨白。
      阎王便不再控制蛊虫了,转头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擦去泪痕,眼眸的慈爱覆过
      "父亲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啦!流儿不哭不哭。

      薛宁身体不在被刀绞了,气色点点恢复,慢慢上升至脸颊,他心中咒骂:
      玩笑你妈啊!把我整的这么惨差点魂飞魄散你管这叫玩笑?脸皮真他妈比桦甸还厚。

      "好了流儿你去和恩公哥哥相处吧。带他到宫殿转转,或者到冥界最热闹的冥城府。”
      阎王温和的表情续而看向蒙宁那边,瞬间凝固融化为雪霜,眼眸含着冷光。"你也别动歪心思。”
      薛宁又气又好笑,这次是连爱卿都懒得称呼了?

      "退下吧”
      阎王用纤长惨白摆了摆手,续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垂眸里透着疲倦。
      阎王看着他俩远走背影,以只自己听清的音调道:

      "等了这么久,我的流儿终于可以回归到吾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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