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の剧本》芷庄

8、心中的渴望

　　Chapter 8
　　午餐时间刚过，纳西莎就进来了。她穿着一件绒绒边的及地长裙，浅浅的金发披在肩上，还残留着阳光的颜色，面上笑容浅浅，看上去很是温柔而又梦幻得不太真实。
　　还未多想，哈利已下意识地笑了起来，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婴孩“咯咯”的笑声有如冬日的第一道阳光，驱赶了一切寒冷与孤寂，剩下的，只有一片祥和。
　　纳西莎也轻笑出声，上前弯腰抱起了哈利。又享受那了醉人的香气，但哈利也没忽略掉德拉科杀人的目光。
　　看来正牌儿子吃醋了呢，哈利倒也没有嘲笑什么，伸出软软的手臂使劲朝德拉科的方向挥舞着。
　　“呵呵，还有我的小龙。”纳西莎明白了他的意思，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又俯身把德拉科抱了起来。
　　两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抱在怀里，纳西莎很是十分高兴，分别在那粉嫩的小脸上印下了一个吻。
　　冬日暖暖的阳光在用魔法维持青绿的草坪上洒下一层清晖，空气中还弥漫着马尔福庄园永远不谢的红玫瑰的芳香。正是下午茶时间，庭院里那棵高大的树下已按惯例摆好了精美的茶具还纳西莎爱吃的糕点。
　　在地上铺开大大的羊毛毯，纳西莎将两个宝宝放在了上面，自己则坐到一旁满面笑容地看着。再不时品上一口醇香的咖啡，生活，真是美好啊。

　　总不能一直呆坐着，而且本可以玩捏的小混蛋已恢复了原状，哈利干脆挪动四肢开始爬动。锻炼锻炼身体，也好为学走路做准备。
　　至于德拉科，先是用十分鄙视的目光瞟了哈利一眼。但是当纳西莎发出喜悦的轻笑声时，德拉科有些按捺不住了，眸中不免添了微微的嫉妒。
　　真是别扭的孩子。哈利摇了摇小脑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德拉科扑了过去。德拉科丝毫没有防备，然后就被压在了下面。
　　“你！”话刚出口，德拉科就赶紧闭上了嘴，只能死死瞪着哈利，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个洞出来。又猛然一个翻身，反过来把哈利死死压在了身下，面上这才稍显缓和。
　　“机会，不要，错过。”含糊不清地在他耳边轻轻吐出这几个词，哈利暗暗掐了把他的小屁股，从他的压制下脱了身，然后继续自己的爬行大业。
　　德拉科有些愣住，侧头看了眼哈利。而哈利已倒在一旁闭上了眼，不知是真困了还是装的。
　　多比很快走过来抱起哈利放回了摆在花园中的摇篮里，并轻轻晃着哄他安睡。
　　德拉科默默坐着，心中有些空白，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阳光正一丝丝的渗入，抚平了每一处角落，而终于让冰冷的心重新鲜活。
　　抬眼看向笑容不减的纳西莎，那种温柔，那种真切的喜爱，那种毫不掩饰的亲昵……德拉科心中最后一道墙终于崩塌了。
　　自己曾在内心深处哭喊着追寻的东西是什么？自己就算否认千万遍也仍放不下的是什么？自己永远面具式的笑容后面，究竟是什么？自己午夜时分悄然落下的泪水，是什么……
　　那就是作为一个马尔福少爷不需要拥有的东西，那就是一个处于黑暗中的仆人不配得到的东西……却永永远远是自己最深切的渴望，永永远远扼杀不了的希望的萌芽……
　　软弱又如何？怯懦又如何？身为一个马尔福，冷漠和高贵，就是其外衣，骄傲与自尊，就是其面具。其他的，不过是可笑的废物……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无数个深夜突然发现他是在嫉妒？他嘲笑格兰芬多铁三角所谓正义的战斗借口，他鄙视他们一文不值的廉价友谊和莫名其妙的爱情，他厌恶他们野蛮粗鲁的拥抱和毫不顾忌行象的大笑……可是，他还是发疯一般嫉妒格兰芬多的三人组……
　　经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直到脑袋即将炸裂，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一种特别的恨意。这是别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情感，也是他永远得不到的——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而这，也正是他那个高贵无比的父亲教给他的，最累赘最多余的东西，是马尔福字典里永远不应出现的字眼。
　　所以，他让自己的心沉入了海底。感觉不到，自然也就不会痛苦。为了父亲淡然的赞赏，为了马尔福家族，他会成为一个完美的马尔福。而付出的代价，真的无所谓吧……
　　可是，当一切都结束时，他得到了什么？空空荡荡的庄园？还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话的寂寞？还是一颗破碎到捡都捡不起的心？
　　所以在那一刻，那个未知的光环围住自己时，他感到的是一阵轻松。终于可以离开了吗……他宁愿堕入永恒的黑暗……
　　而之后的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他至今仍恍如置身梦中。高贵如初的马尔福庄园，温柔的母亲，还有刚刚拉开帷幕的故事……
　　短短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却仿佛已将什么东西捏在了掌心。一抹真心的笑容挂上嘴角，德拉科微微低下头，仿佛已看到了那绚烂的景致。
　　哈利•波特，你的话我已记下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和我这个高贵的马尔福少爷做朋友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一点关心。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动什么心思，联手一事，对你来说很需要，对我却未必……波特，来日方长呢……

　　“妈妈。”软软的童音在交织着淡淡青草香与花香的空间里响起。纳西莎欣喜地起身，扑过去抱起了德拉科。
　　“我的小龙，我的小龙会叫妈妈了。”响亮地亲了一下当做鼓励，纳西莎抱着德拉科旋转起来。洁白的长裙在风中画出完美的弧度，卷起片片落叶，也卷起了一种叫做“幸福”的轻尘。
　　婴孩挥动着的手臂从眼角划过，沾上了一抹晶莹。女子清脆的笑声和婴儿纯真的笑声融合在一起，比世上最动听的音乐还要悦耳。连摇篮里假寐的哈利都忍不住湿了眼角，心中微叹。
　　“卢修斯，快来，我们的小龙会喊妈妈了！”一眼瞥见刚刚走进庄园的卢修斯，纳西莎忙欣喜地唤他过来。
　　一袭得体黑色长袍的卢修斯步子缓了缓，还是将帽子递给了身边的家养小精灵，然后走了过来。
　　“小龙，快叫爸爸，叫爸爸。”纳西莎握着德拉科的小手，很是欢喜地教着他说出“爸爸”这个词。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词就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出。卢修斯浅灰色的眸中依然是一片冷漠，只在看到自己妻儿时迅速闪过一丝颜色，快得好似幻觉。
　　“小龙，快叫啊。”纳西莎催促着，不知是没意识到卢修斯的漠然，还是已经习惯了，面上的笑意并没有褪去。
　　感觉到了母亲的鼓励，德拉科张了张嘴，可是，就在这一刻，卢修斯移开了目光，又抖了抖十分平整的袍子，转身就要离开。
　　“纳西莎，你自己带着他玩，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却是那般冷冽的光芒。纳西莎嘟起嘴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哼了几下，倒并未怎么在意，低下头继续逗弄自己的小宝贝。
　　而德拉科已趴到了她的肩上，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纳西莎已经他是累了，忙让多比将两人送回房间。可是，她却没看到德拉科黯淡下来的眸子，一如雨前失了明朗的天幕。
　　哈利一直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颇为玩味地继续盯着假装熟睡的德拉科。这父子俩的相处还真是有趣啊，不过，是否可以利用这个来和德拉科做个交易呢……
　　添了抹狡诈的笑容让偷偷睁眼的德拉科一阵恶寒，连忙紧紧身上的被子背过身去。谁说混蛋波特又老实又讨人喜欢的，就眼前这个，就已像是得了马尔福家真传的邪恶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