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 第一章 “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鲜出炉的包子！” 我坐在散玉楼高阁的窗边上，俯视着底下人头攒动的集市。街边的小贩日复一日地叫卖，也不知道换个词，连我这只不读书的妖怪都学会啦。 外头连廊上偶尔传来一两声嬉闹，散玉楼听名字就是个花柳风月场。这里白日有些冷清，到了晚上来了生意才算吵闹。 厢房门被一把踹开，冲进来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他长得极美，容貌呈女性的阴柔，只是多了几条尾巴。 “臭狐狸你又犯什么病？”我耸耸鼻子，好重一股酒气。 狐芳羽指着我破口大骂：“我还没说——你这个小兔崽子犯的什么病！把我楼下宴厅里的夜明珠给打碎了！你还我宝贝夜明珠！” 昨儿半夜我饿得慌，摸索下楼去觅食。谁料到半夜突然窜出个醉鬼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条件反射下随手抓了桌上的夜明珠就往他脑门上狠狠一扣。 我不以为然道：“臭狐狸你别那么小气嘛，你这散玉楼天天进账如流水，还稀罕这颗破发光珠子？而且我不是还帮你讹了那醉鬼一大笔钱，怎么算你也不亏。” 狐芳羽见我这又耸肩又跷二郎腿的架势发毛了：“好你个死丫头！还强词夺理上了！要不是万年树老头托付我照顾你，我早把你丢妖林自生自灭去！”边说着他还作势冲过来要揪我耳朵。 几千年前我生活在一个名叫妖林的地方，那块地方的妖魔鬼怪多多少少都住在妖林里。那里还有棵参天古木，传闻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就在了。树里住着个老妖精，我管他叫树精爷爷。 只是后来随着商朝覆灭，新朝建立——又覆灭，几番新旧更替，那片林子终于被人砍了在那上头建了亭台楼阁。树精辞世后我不知去向，妖林众人遣散得七七八八，我一只妖怪躲在屋顶上正不知所措，从天而降了一只狐狸。 那狐狸便是狐芳羽。他满脸嫌弃我这脏兮兮的小妖怪，捏着鼻子说是树精所托，叫我跟他走。 我露出比他更嫌弃的表情，就这样被丢在肩上扛走了。 狐芳羽作为狐族狐主，早些年带我走后就直接将我丢在狐狸窝里不闻不问。后来又过了几年还是几百年，他出去建了个散玉楼花天酒地，回来一看我竟出落成一个皮囊还算尚可的姑娘，就将我又带出去，美名其曰让我这山野妖精见见世面，其实为的就是让我替他多招揽些客人。 不过这些都是他做梦，我才不听他的。狐芳羽顶多就是给我吃口狐族的饭不让饿死罢了，哪儿来什么养育之恩要我回报啊。 “还有我说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坐在窗户上啊，就算是妖怪死不了，可这样摔下去叫别人看着没死大白天多瘆得慌啊……” 狐芳羽还在絮絮叨叨，可我却被底下突然哄闹起来的集市起了兴趣。有一行人阵势浩荡地横行在大街上，每个人的穿着可以算是奇装异服，队伍前头有人端着什么神像，有人扯着旗帜，周围的路人开始指点着窃窃私语。 我大概听清什么“除妖师”“巫蛊案”之类的词，瞬间勾起浓厚的兴趣，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们，那队伍里有个竖着马尾的少年突然抬头望向散玉楼，正正好对上了我的目光。 大抵可以称作一眼万年。 我当场滞住，和许多年前一样，和每一世一样，这一世的他也很好看。 只是我愣住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好看。 “姜芃！” 我情不自禁大喊一声，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狐芳羽还来不及反应，我就已经飞身，急速往下坠落。 耳边是飞掠而过的风声和众人的惊呼，似乎还有狐芳羽的臭骂。可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