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欣小姐的下水管》黄蔷薇

52、友情爱情，孰轻孰重?（四）

　　“己欣，我早就该告诉你，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拖到今天，也不能再继续逃避了。”Helen的语气诚恳又坚定。
　　己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后者却是满目真诚地看着她，“己欣，你还没有猜到吗？”
　　“猜到什么？”
　　Helen眼里的真诚开始转换为诧异，继而是不解、怀疑。
　　己欣看着她，忽然间电光石火，这两日的种种情景迅速回放……她看着Helen，目光中露出犹疑。
　　Helen知道她有了答案，对她点点头，“对，我就是新的贝太太。”
　　Helen吐字清晰，声音有力，但己欣就是一下子理解不了。
　　她呆呆地盯着Helen，足有三秒钟，然后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她边笑边说，“世界真是奇妙啊！这么巧的事情也会发生。”
　　Helen被她的反应搞懵了，只好也附和着，“是啊，好巧。”
　　“恭喜你们！”己欣握住Helen的手。
　　Helen却是更加诧异，“就是这样？”
　　己欣不明白，随即笑了，“你不是吧，都成有钱人了，还跟我索要红包啊，你该主动提出补请我吃饭才对。”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Helen彻底被程己欣小姐搞败了。
　　“己欣！”Helen没有选择，只好直言，她正色道，“是你先看到他。”
　　己欣停止了笑，轮到她诧异地看着Helen。
　　半晌，她才弄懂这句话，“我们只是朋友。”她缓缓说道。
　　Helen却笑了，“己欣，我们是好朋友，你和Barry的关系没那么简单，我当然知道。”
　　己欣不明白Helen到底想说些什么，只好不出声，静静等待下文。
　　“Barry曾经很喜欢你，如果不是你没有接受他的感情，今日站在这间屋子里的女主人，就是你。”
　　Helen声音肯定眼神犀利，看得己欣起了一背脊的冷汗。
　　“没有如果，Helen。”她轻轻地说。
　　Helen又笑了，笑得有些勉强，看得己欣简直头皮发麻。
　　“不说如果，那说现在，”Helen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对你始终存有好感。”
　　己欣张嘴想反驳，但她想到和贝杞睿再次邂逅时的种种。他的尴尬神情，他的目光闪躲，他对娶了Helen做太太这件事的绝口不提。
　　“你也有这种感觉是吗？”Helen追问。
　　“不，”己欣脱口而出，“我想他只是有些尴尬而已，毕竟你是我的好友。”
　　Helen苦笑道，“如果一个男人娶了你的好友，他不会迫不及待地告诉你让你同喜乐，反而会觉得尴尬？”
　　己欣现在倒是真的感觉万分尴尬。
　　她呼出口气，决定也直言相告，“就像你所说，Helen，毕竟他曾对我有过好感，所以对我宣布这个消息，还是会感到尴尬的，这是人之常情，你说呢？”
　　Helen没有回答她。

　　“你喜欢过Barry吗？”Helen忽然问道。
　　己欣一呆，但旋即笑道，“没有！”
　　这个谎，己欣撒地很自然。无所谓的事情，自己纵然喜欢过贝杞睿，但那毕竟不是爱，只是一份虚无飘渺的好感，别说跟他厮守终生，连营造一份露水情缘的冲动她都不曾有过。
　　“己欣，”Helen像是很踌躇，但停顿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有些困难，很需要一份工作……”
　　己欣笑了，她明白Helen的意思。
　　“Barry一直对你有好感。”还是这句。
　　“你很爱他？”这次轮到己欣问得Helen一呆。
　　但她也是旋即笑道，“是，我很爱他。”
　　己欣笑了。
　　“我去马来散心，遇见Barry，我们聊得很投机，之于我，很有跟他相见恨晚之意。”
　　其实你们早就见过了，远在你做李总的情妇之时。己欣想，但是Helen犯不着跟她解释，她也犯不着去分辩这个。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很想帮你。”Helen这句话讲得很有气无力。
　　己欣看着她，“现在你这样讲，我知道该怎么做。”
　　Helen这次跟她见面，连客气的招呼也省略，可见确是把己欣的再次出现列为了头等危机大事，她有多么重视和贝杞睿的婚姻，可见一斑。
　　Helen却无法再看己欣的双眼。
　　“我是你的好朋友，”己欣接着想说，但你却不愿意再做我的好朋友。唉，算了，事已如此，明显多说无意。她叹口气，转而说，“可是你连请我坐下喝口茶水也欠奉。”
　　Helen一脸的尴尬。
　　己欣却笑了，把手中的水果篮递给Helen，“祝你们乔迁新居，也顺祝你们——白头偕老！告辞了。”
　　走到门口，Helen叫住她，“己欣！”
　　己欣转头，看着Helen，Helen却无话可说。
　　己欣也知道现在的Helen无话可讲。
　　但是她看得到Helen眼里满满的愧疚，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己欣再次冲她笑笑，走出大门。

　　站到大马路上，看着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大海。这真是个居住的好地方，己欣想，自己穷极一生也难以住进这样的地方吧。所有的这一切，曾经的她真是可以垂手可得的吗？己欣笑了，她摇摇头，不，她远没有Helen的手段，现在Helen拥有的这一切，换作是她程己欣，不一定可以得到。
　　所以，没有如果。
　　可是贝杞睿，算不算也是抄了好友李总的后路？或者说，因为Helen也是位“前”了，所以没有介怀的必要？更或者，他贝杞睿和李总也不过是利益关系，根本与朋友拉不上关系？
　　管他们呢！宝宝说得对，统共是别人的事情，当事人都不去烦恼呢，程己欣充其量只是个可以八卦这段故事的看客。

　　己欣终于拨通了陶凯的电话。
　　“你去吗？”她问，“邵林和菲儿的婚礼？”
　　电话那头的陶凯苦笑一声，“你说呢？”
　　己欣笑了。
　　“帮我带红包给他们。”
　　“好。”己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