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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性在恋爱中的登场时间有多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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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己欣和方责在微冷的初冬来了一次海岛游。去到距离城市很近的小渔村,住在渔家,呼吸弥漫着海腥味的新鲜空气;每日去码头等待出海的渔船归来,争取第一个跳上去买到最最新鲜抢手的海鲜。
有关那几日的浪漫以后再说,先讲一讲回来后她同海棠的又一次争执。
海棠:一起去海岛渔村,怎么住的?
己欣:住农家了,那里又没有宾馆;
海棠:我说的是,你们两个……一起?
己欣:当然啦,难道还两间房啊,我们是恋人了!
海棠:太快了吧小姐!
己欣:?
海棠:你不知道男女恋爱,ML越早,散得越快?
己欣:什么乌鸦理论?
海棠:男人还不如乌鸦呢,你让他越早得手,他越不会珍惜你;
己欣:什么年代的调调了;
海棠:哼,你现代,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现代;
己欣:人总有例外;
海棠:那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天下乌鸦是不是真的不一般黑……
己欣在海棠那讲得轻松潇洒,其实内心多少被她的理论吓住了。而且,己欣并没有讲出事实,真正的事实是……在海岛上他俩并不是第一次了,至于真正的第一次,讲出来海棠非炸了不可。
己欣和方责的第一次是在那次木栈道邂逅以后……对,就是那次,那个浪漫萧瑟的晚秋,汹涌澎湃的大海做为背景。他们见面之后几乎没怎么讲话,径直就去了方责的住处。对,就像西方老牌罗曼蒂克电影的桥段一样。
那天的事情留在己欣的回忆里是绝对的美好,但她也隐隐知道自己为何不敢对好朋友坦白。纵然这是个性生活如同快餐的年代,其实每个人的骨子里还是对爱情存在着一种保守,比起理解自己,我们往往更容易宽容他人。
海棠的顾虑己欣不是没有想过,但事情发生地那么顺其自然,一切的感觉和情境都那么到位,发生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也可以是一个美好爱情故事的开始,但在普遍的观念里,它的正确性还是值得商榷。
这个时候的己欣非常想念Helen,她认为Helen是可以认同自己的,但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离开这座城市的Helen像蒸发了一样,仿佛是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的牵连,一定要远离任何与过往有关的人与事。己欣想她永远也做不到这样的绝决,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方责真会因为这个龌龊的原因离她而去,她终究是会如海棠的预言般彻底死去。
生命是一轮又一轮的赌博,即使做了庄家也不一定能够满盘皆赢,何况她程己欣从来不具备做庄家的潜质!
和海棠争执后回来再见到方责,己欣竟然有一丝的不自在。
方责笑着问她:“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
己欣靠在门框上,轻轻问他:“我们认识多久了?”
方责呆了一下,他走过来轻抚己欣的头发:“至少一千年了吧。”
这样俗气的情话,可是他讲地那么荡气回肠。己欣颤动,紧紧抱住他。
六十七
那个晚秋的傍晚他们在方责家做完某件事之后,方责送己欣回家。一进门,两人踩了一脚底的水。方责急忙跑进厨房去看。
“你家的下水管坏了,快把总闸关上。”
己欣却下意识去拿了盆子过来。一转身,不见了方责的身影。
过了大约有五六分钟吧,方责拎着一个箱子回来了。看到接着水的盆子,不禁失笑。
“我要你关总闸,你拿盆子接着干吗?还不是一样地漏。”
己欣摊开手掌,“没有关系,漏了好久了,我总是修不好。”
方责笑:“这次一定能彻底修好!”接着他脱下外套,打开箱子——原来是满满的各式工具。
己欣的眼睛一霎那就亮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一直在黎明前夕的黑暗中不停等待着第一缕光线,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在希望就快要消失之前,他来了。
己欣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他不过用了三分钟,利落地拆下管子,换上新的,像一个专业的水管工。
“以前做过是吗?”己欣问。
“什么?”
“水管工啊。”
“这还用专业经验?”方责转过头来笑,“每个男人都应该是一名合格的水管工。”
“但不是谁都愿意担当这个角色。”
方责像是听懂了,他收拾好工具站了起来,环抱着她:“不需要每个人都做你的水管工。”
那一刻的己欣有一句话哽在喉咙很想呼喊而出——我爱你,方责!
但是“我爱你”……中国人从来不善于这样直接地表达,很多时候这句话的登场比性还要晚上很久……所以当时己欣只是哽在喉咙,并没能勇敢地讲出来。
方责也从来没有讲过。
但己欣觉得她能领会。
嗯,领会,这个一直是我们所擅长的。
海棠跟己欣道歉,说不管她们的观点有多大分歧她都不该诅咒己欣的爱情,她希望己欣这次能得到美好长久的爱情,并忘记她说过的所有无心之失。
己欣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
海棠像是想了一会儿才回复道:其实是我和他的感觉还没到那一步,等到了再说吧。
己欣笑:恭喜你没有为恋爱的步骤做一个章程并就此遵循;
海棠:我还不至于算计我的恋爱到那个地步,说到底爱情这个东西,只能是尽心维护,能一辈子就一辈子,不能的话,谁也没有办法。
再回到海岛。
夕阳西下的漫天晚霞笼罩着灰暗深邃的大海,己欣和方责并坐在废弃的木船下,风就那么肆意地吹着。方责用口琴吹了一支曲子,依旧是那首许巍的歌——《曾经的你》。
每当我孤单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疗伤……
己欣跟着调子轻轻哼唱,最后竟泪流满面。
方责说:“面对生活不要过于感性,不然我们只能不停地受伤。”
己欣想他应该也是个受过伤的人,在认识的最初,他眼睛里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股淡淡哀伤,她不是看不见,只是情愿忽视。每个人的过往,都应该只属于他自己,那是不能被公开放映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