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欣小姐的下水管》黄蔷薇

16、二十五岁过后，理性的爱才是正途?（下）

　　凌宇的电话还是打了过来。
　　“我朋友说你同他吃了一顿饭后就没了踪影。”
　　“怎么，他当我是拆白党？不过一顿饭。”
　　“他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满意他离过婚有孩子这一条，但如果你和他多接触一下，你会发现他人很好。”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全世界他是个好人！但是我认为我还没有到非结婚不可的年纪。”
　　“也算给自己一个机会嘛，也许他很适合你呢，你知道吗，他在深圳的好地段还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呢。”
　　己欣猛得呆了，在电话一头不做声。
　　电话另一头说：“心动了吧？”
　　“不不，咳，”己欣有点儿被呛住的感觉，“有房子我就该喜欢他么？”
　　“你不知道在深圳有这样一套房子的意义，三百多万呢！”
　　己欣突然对凌宇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从未察觉过，凌宇是这样的小家子气，是以前自己崇拜地太过盲目，还是无情的生活使他改变了呢？或者，是她被改变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了他就要跟到深圳那座房子里去生活？跟你在同一个城市万一我把持不住呢？”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以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道：“我知道你还很爱我己欣，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得明白。”
　　“我只是开玩笑。”听完凌宇的话，己欣除了一种失落，更强烈的感觉是很可笑，凌宇对自己的评价很对，他太过自信了。
　　“那就好。”凌宇说。
　　己欣呆呆地放下电话，感到人生真是一出又一出的讽刺剧。

　　“一套房子就想收买我！”己欣犹自愤愤不平地对Helen抱怨，“我就那么图他那套房子吗？”
　　“就是，一套烂房子，你自己也买得起。”
　　“就是，我用不到熬到秃顶就买得起！”
　　“买一套更大的！”
　　“就是！”己欣像发表宣言一样疾呼，两人哈哈大笑。
　　“我们已经是女强人了吗？这么的财大气粗？”
　　“亲爱的，你总会是。”
　　“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己欣说，“到底女人做女强人是在无奈之下被迫选择的，还是因为女强人太难做才不会被大多数女人所选择？”
　　“你呢？如果上帝给你选择的权利，你如何取舍？”
　　“我不知道，你呢？”
　　“我？”Helen笑，“我贪心，我又想要一个好男人又想自己辉煌。”
　　“可能吗？”己欣问。
　　“好像没有现存的例子可考。”
　　“我想那个年轻有为很快就能找到理想伴侣的，公平点儿说，他条件算不错。”
　　“嗯，是这样。”Helen赞同，“有收入有房产是一个男人能否找到老婆的最大关键，这两条他全占齐了，他完全具备做老公的条件。”
　　“Helen，谢谢你！”己欣突然说道。
　　“谢什么？”Helen诧异。
　　“谢谢你没有逼我跟这个年轻有为发展啊，”己欣认真地说，“我敢保证，很多女孩子遇到这样的对象，她们的闺密都会被那个男人的硬件条件所打动，进而不住劝说并献策给她们的好友怎样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可不能把我想成那样的俗人。”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坚信自己的力量可以创造出你想要的生活，所以对你来说婚姻的前提条件必定是爱情。可是，你对我真的也有这种信心吗？”
　　Helen看着己欣认真的眼睛，有这么一个知己真好，她想着。但是拿捏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空口无凭地说有，那有什么用？喊口号疯狂鼓励，真的会有效吗？而其实，最真实的情况是……
　　“其实我对自己也没有这个信心。”Helen说道，“但我愿意努这个力，去搏一搏。”

　　二十七
　　宝宝是己欣的大学同宿舍姐妹，毕业后回了家乡的大型国有集团工作，这天，忽然打来电话说回来旅游了，想见见己欣。
　　己欣顶喜欢约会老同学了。
　　不知道心理学家会怎么解释这种情绪，用缅怀过去这种方式来达到对极度不满的现实的逃避？
　　可是谁不留恋青葱岁月！
　　宝宝依旧美丽无比，尖尖的下巴忽闪忽闪的两只大眼睛。
　　一见面她就叹气，哀怨地看着己欣道：“看你多年轻，还是在大城市好，我现在是又老又土。”
　　己欣笑：“别抬举这个小破城市了，我上海北京的同学一样笑话我呢。”
　　宝宝继续叹息，像张爱玲故事里的女主角：“我是没指望了，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呆着，就是等着衰老。”
　　“找个男人陪你耍，日子总有乐趣。”
　　“我就是为这来的，”宝宝接道，“你都不知道，这半年我竟相亲了，开头我是一个也看不上，后来我也不知道是疲倦了还是眼光被恶化了，终于碰上一个看着还顺眼的。”
　　己欣来了兴趣：“这次就是跟他一起来旅游的？”
　　宝宝点头：“恩，他说出去玩。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是想你们这群活宝们，于是还是来了这。”
　　“给我们见见呗。”
　　“谁？”
　　“你现任男友啊。”
　　宝宝却夸张的抚胸口做呕吐状：“别别，别这样称呼，我怎么听着别扭死了呢。”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人都跟出来了，还不承认人家的身份？”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这么说吧，潜意识里排斥。”
　　己欣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到底你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宝宝侧头思索，像是在整理思路。
　　“这么说吧，他的硬件条件真不错。爷爷当官爸爸做老板，是我们那有名的大户；他毕业后考的公务员，现在在政府里工作，凭着他爷爷的关系平步青云是必然的；他人嘛，长得还可以，一般人吧，不能指望是个帅哥；性格也行，就是少些幽默。”说到这宝宝顿了顿，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己欣其实已经明白了。
　　“没感觉，对吗？”己欣问。
　　宝宝点头，又开始叹息。
　　“家里的意思是，奔着结婚找嘛，当然符合结婚的条件最优。”
　　“你能这么理智吗？”
　　宝宝又想了想，忽然问道：“这样逐条逐项的按照标准找老公，就算是理智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