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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对酒当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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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往过去,柳云飞扬起了一抹孤寂的笑,未达嘴角,却湿了眼角。
那日杀阵中独立于风中的人,如今只剩了名字,其他的便真是随风去了。
“人生到处真如幻,扫除鬓雪暂怡颜。”
柳云飞手抚着断了弦的琴,任泪飘散风中。
那日战后,为了犒赏胜利,体恤将士们多日的疲累。云飞下令营中篝火宰羊,狂欢此夜。
安顿了诸事,柳云飞与众人把酒言欢,却不忘起身道谢助阵的将士。连连道谢,自己仰头先干了三杯。
望着还未退去战甲的人,云飞举杯道谢。那人神情潇洒自若,仿这世间竟无人可与之比拟。如仙子般傲世,却不显一份娇作。
庆功宴虽不比朝中关内,但好歹都是自家兄弟,再简单寻常的宴事也是无比欢畅的。
席间奉天不多言,只在初时字字亢锵的说了自己承南王举荐奉命于皇上,亲莅杀阵,助阵灭贼,其他便再无言,只默默饮酒。
云飞心中对南王举荐颇有微辞,但只字未提,只是对这不善言辞的奉天充满了好奇。
问他为何省去了姓氏,自命奉天?他只笑不答。此人何等傲世,云飞只淡笑不语。
大家只举杯,共欢庆。
宴上,柳云飞酒是越喝越多,人确越来越清醒了。众人欢庆胜战,不愿多想,云飞捻着酒杯轻声低诉:“是啊,都累了,战事扰得又岂是他们?”说完又抬眸望向了远处。”
席间大家热闹的甚至划拳猜酒,仿若方才未曾经历厮杀和拼打。
柳云飞轻锁了眉头,喝了两口酒,心思百转千回,“我已提承多日,南王为何要等今时今日才举荐增援,想必这也不是一般的决定,这场战事攸关着众家兄弟的脸面,还有贼人坏我朝堂律法的贼子野心,回朝复命,我只原样复命,那贼子头目定要看紧了!”
捻着酒杯的手,举起对月,形成了一个半圆。思及方才心事,本想叫赵寅再去看看那贼头是否安妥,却在那半圆中瞥见了一双锐利的眼。云飞放下酒杯,冲那人坦荡的一笑,但回给云飞的却只是一个抬眉。
云飞不禁莞尔。什么样的环境给了这人如此傲骄之态?我本吾皇特命驻守之人,即是前日连连战败,京内前来之人也应以礼相待,不该如此啊?
“呵呵。。。。。。”云飞轻笑出声,潇洒的移步走了过去,在那方的食台前坐下。酒香,肉香环绕着四周,却独在这方云飞闻到了淡淡的清甜味儿,云飞侧眸凝视之,片刻,笑道:
“奉天将军,今日若非你等前来助阵,怕是我们这会儿子还在战场厮杀呢?此时的闲情惬意也是亏了你和南王的鼎力相助啊。”
柳云飞特意将“南王”二字说得凸显,借着月色凝视奉天的脸,却未发现什么异常表情。“这是怎样的于一张娇媚与不羁同汇的面容,如此这般,却不显一点突兀。”
云飞勾唇浅笑,内心又多了一份不解,眸中闪烁着种种疑问,“此人却是与南王截然不同啊。”
“南王,只是举荐我为钦命大将军,我等奉圣上之命前来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想知其他的,大可回朝亲自问了皇帝和南王去,不必这般看来看去的!”
轻轻雅雅的声音说至此便停了下来。
云飞睇之眼前人,想着方才杀阵上的勇猛。蹙眉不解,他这声音怎这般优柔,丝毫不带豪气爽朗,声如女子般矜持,又好似雅士的脱俗,云飞甚是奇怪。
此刻柳云飞心中对此人多了几分探究和自己都无法言语的感觉。除了淡笑,云飞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在他眼中那与自己对饮的人根本只是个俊秀的青年,可云飞心里却忽然以为他是个娟秀女子。
“该回家了,战场让自己太累了。”云飞扬首又饮了一杯,扫了心中不该有的混乱,喝罢便又起身对着周围欢雀的将士爽朗大笑。
“时辰已经不早了,毕竟这场战事拖累了多时,我等把守在此,您也早些歇了吧。”
听着副将赵寅耳边关切的言语,云飞点头应允。
“于明日调整人马,留下三千,其余的全部随我回京复命。该是他们与家人团聚的时候了”。
云飞对着赵寅耳语后,正要回头与奉天将军商榷具体回朝时间,却无意间看见了一张月色下仿若婵娟的面容,又是那笑!
噙着那笑,云飞轻咳了一声,眯眸相望,“那与月相映的笑靥真真彰显了秀丽和娇羞。”
“奉天将军……将军?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奉天幽幽深深的眸子就这样直视了云飞一盏茶的功夫,才冷冷的淡了去。
“我,姓柳名云飞,自小驰骋沙场,与铁骑兵战将都是亲如手足,原为西国臣民,三年前同御风太上一同横扫前军,平定了三国,我便留守了关外,战事连年,民不聊生啊!若非定要剿匪,如今谁还想征战呢?”
对着一脸孤傲的人,云飞笑着举杯:“来,同饮吧,共庆安宁重归。”喝完杯中酒,云飞放了杯,说道:“累了吧,此刻只怕军中没有多余的营帐了,我的营帐让给你用可好?”
柳云飞说完起身走向了自己的营帐,看着月色下拉长的两个影子,知他此刻也跟了来,便由任笑意染了眸。
待奉天进了营帐之后,柳云飞身后传来不满的叨唠声:
“如今局势纷纷扰扰,人人虽顾我,但却不免于他人寒暄作秀,这人太过孤傲,只能多树了敌人而已,他又是南王之人,若非藏了贼子野心南国怎会不战自降,南国曾经可是……。”
看着赵寅极为不屑的表情,柳官云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言出必是非!好了大家也累了,该休息的就休息吧。”
赵寅不情不愿的表情,看在云飞眼里也只当是因派系不同而为之的,未多言轻笑着摇头走离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