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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给我服个软 ...


  •   「你给我服个软,我既往不咎。」

      沈丞说出这句话时,眼角微红,语气近乎低微。

      ……却不是对我。

      一个小时前,我和沈丞一起过来这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大家都在恭喜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很开心。

      可看向沈丞时,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我问他怎么了。

      他闪躲着神情,轻轻推开我的手,「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微怔,「好。」

      这一通电话,他打了很久。

      我没来由地心慌,决定出去找他。

      却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那个女人,我也认识。

      秦姗,沈丞的前女友。

      此时的他们就像热恋期的情侣,低声细语,紧紧相拥。

      我反而成了局外人。

      他们在另一端互诉衷情,我在这一侧如跳梁小丑。

      一如当年,可笑至极。

      我不再逗留,折身回了包厢。

      里头的高中同学聚会还在继续,热闹非凡。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

      我坐在角落,约莫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包厢门再次打开。

      沈丞走进来,坐到我身边。

      不知是不是神经敏感,我竟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丝晚香玉的香水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出奇平静:「什么电话打了这么久。」

      沈丞一顿,回道:「刚遇到了客户。」

      客户。

      他大概不知道,当他心虚时,左手总会无意识地搓动右手虎口。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有点累了。」

      「什么?」沈丞走神了,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他以为我只是想提前离开,便说:「那我去和他们说声,这就陪你回去。」

      我摇摇头,摁住他的手。

      他的手窄而细长,像艺术品,到现在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和他牵手的时候,我的心跳有多快速。

      我说:「沈丞,我们分手吧。」

      2

      认识沈丞,是在高二那年。

      他作为转校生来到我们班上,家境优越,外型张扬,一时间引发了不少话题。

      当时我因为父母闹离婚的事心烦,并没有过多关注。

      直到那天,我迟到了。

      为了不被记名,我选择翻墙。

      我是第一次翻,没经验,太紧张,琢磨了好久也没有上手。

      「你还翻不翻了?不翻我翻。」

      我被这声吓一跳,回头一看。

      是沈丞。

      即使我没关注,但他的脸,只要看过,就很难忘。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忙低下头,退到一边。

      心想先看他翻一次,过会儿再照葫芦画瓢。

      只见他利落地把包往墙内一扔,还没等我看仔细,人就已经跃上墙头,居高临下地看我了。

      因为逆光,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下一秒,他叹了声气,又跳下来。

      我愣住。

      大概是热,他不耐地扇了扇领口,少年干净的皂感香气扑鼻而来。

      他说:「你上去,我托着你。」

      说得轻描淡写,却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我嗫嚅着嘴唇,只记得他侧脸如画,日光在他肩上,像小时候吃过的玻璃糖。

      那之后我和沈丞熟络起来,他朋友多,但身边的异性只我一个。

      有人向他表白,他总是嬉皮笑脸地拉我出来挡箭,说得先过我这关,他才愿意考虑考虑。

      我说:「关我什么事。」

      他说:「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许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他,也许这不知道强调过多少次的「最好的朋友」已是变相的拒绝。

      但我不想面对。

      为了能够一直待着他身边,我从没向他挑明过自己的心事。

      只要我不说,我便当他从来不知道。

      高中毕业,谢师宴上,我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女生过来跟他表白。

      他却没再拿我当挡箭牌,我心里开始慌了。

      决定表白。

      我问他:「结束后能不能送我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他想也没想就说好。

      谢师宴快结束的时候,沈丞喝得脸有些红,长臂勾过我的脖子。

      他将脑袋靠在我肩上,气息灼热,烫着我的皮肤。

      「江淼,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周围都是人。

      被他感染,我身子变得燥热,手指蜷缩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却听对面有人打趣道:

      「诶,这都毕业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公开啊?」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不禁看向沈丞。

      他扯了扯嘴角,从我身上起来,脸上除了一丝被酒醺过的红,神情异常严肃正经。

      「别开这种玩笑,江淼是我最好的朋友。」

      「……」

      方才我有多热,此时我的手脚就有多冰凉。

      灵魂宛若抽离了躯壳,我以上帝视角看着这场荒唐的闹剧。

      我看到自己脸上血色尽褪,局促得发冷,却还要佯装无所谓地坐在座位上。

      干裂的嘴唇抖了抖,像小丑一样露出笑容。

      「是啊,这种玩笑别乱开。」我听到自己说。

      那天回家路上,沈丞又问了我一遍:「江淼,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沉默许久。

      才说:「沈丞,祝你前程似锦。」

      3

      我爸是船员,出海时一年半载不着家都是常有的事。

      家里因为聚少离多这个问题闹了好一阵,后来不知怎的又平息了,我懒得深究,也不想掺和。

      因为他们吵归吵,却从没短过我什么。

      高考后的大长假,我爸问我要不要跟他出海,我答应了,就这样浪了一个暑假,回来时人都黑了两圈。

      沈丞见我时差点没敢认。

      他看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还是白点好看。」

      我面上嬉皮笑脸,心里却有些受伤——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总归是受打击的。

      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酸苦参半,冷暖自知。

      我以为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我放下沈丞,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

      因为沈丞这句话,我琢磨起了美白。

      结果病急乱投医,导致过敏,去医院开药,那药膏又臭又凉,抹了半个月才好。

      假期也就这么过去了。

      志愿我和沈丞报的是同一个城市,两所学校离得不远不近,中间还有直达车可乘。

      开学军训,我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仅没黑,还白了一个度。

      沈丞第一次来我学校看我,我特地打扮一通,他见了却什么评价也没有,反而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室内走。

      「热死了。」他说。

      我苦恼于他看不见我的变化,有些沮丧地带他去食堂吃饭。

      路上碰上一个军训时追过我的男生,见到我和沈丞在一起,似是误会什么,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怨气,连沈丞都注意到了。

      他问我那个人是谁。

      「之前追过我。」

      沈丞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戏谑的笑意。

      「怎么不答应?」

      「不喜欢。」

      他挑眉,回头多看了那男的一眼。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我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一次又一次的朋友警告,已经消磨去了我所有开口的勇气。

      我怕开了口,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反问他。

      他舒展手臂,没什么所谓的口吻:「不知道,看感觉吧。」

      我眼神一黯。

      他并没有留恋这个话题,紧接着又说,我学校的伙食比他那边好多了。

      我脱口而出:「你平时想吃的时候,就来找我,我请客。」

      「这什么话?」他笑着揉乱我头发,「跟着我,我还能让你请?」

      我心跳加速,只觉被他揉过的地方变得又软又烫。

      别人的好朋友也会对她这样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沈丞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我深陷泥沼,真的拒绝不了。

      沈丞果然有事没事就往我学校跑,偶尔我也会去他学校找他,但次数不多。

      久而久之,难免会引起误会。

      我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

      就算我解释,他们也觉得我在害羞。

      毕竟,动不动送东西给我的是他,请我舍友吃饭的是他,在我八百米体测崴脚时照顾我的也是他。

      好几次我都想和沈丞说,让他别再这样了。

      可话刚到嘴边,就又会被自私的念头逼着咽回去。

      天晓得我有多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那时是大二的冬天。

      沈丞约我去滑雪,和他们学校的社团成员一起。

      知情的舍友鼓励我,让我借此机会问清楚。

      出发前,她们又是帮我化妆,又是帮我挑衣服的,唯恐我表白时露怯。

      我并不想辜负她们的期望,却还是败给了现实。

      那天滑雪,秦姗也在。

      沈丞牵着她的手,冲我挤眉弄眼。

      「漂亮吧?我女朋友。」

      4

      回忆像把刀子戳进我胸口。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一场没结果的奔赴,却还是要栽进去。

      「沈丞,我们分手吧。」

      当这句话宣之于口,我反而松了口气。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

      放弃才难。

      沈丞的反应意外的冷然。

      他不想在高中同学面前跟我发生争执,只沉默地同我离开。

      在车上,他只字未提,我当他是默认了。

      不想一个急刹,他将车停靠在路边,问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要和我分手?」

      「我想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给我一个理由。」

      「我累了。」

      我没有看他,因为一看他,就会想起他刚才跟秦姗拥抱,还有之前卑微讨好秦姗的画面。

      「之前说好了只是在一起试试。现在试过了,我的答案是我们不合适。」我说。

      「你到底怎么了?」沈丞并不信我的托词,他皱眉,「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我终于看向他,在不解和疲惫之外,竟还看见了他眼里浓重的失落。

      但我不知道这份失落有几分是为我。

      就在今早,我还在因为他为我做早餐而感动,却独独忘了过去的他从不下厨,怎么如今就熟能生巧,连煎蛋的火候都把握得刚刚好。

      也许我只是沾了某人的光。

      这一刻,我不想再替他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我说:「没有人和我说什么。」

      他眉毛一松,抬眸看我,因生了一双深情眼,看向我时总让我心神臆动。

      八年如一日,次次如此。

      我不敢多看,耷着眼皮,心口惴惴地疼。

      在他开口之前,我又说:「我看到了,你和秦姗。」

      他脸色一变,素来泰然的神情龟裂,下意识就要握我的手,「淼淼……」

      我及时避开,「和我在一起,只会妨碍你们和好罢了。沈丞,到此为止吧,别让结局闹得太难看。」

      「你误会了,我和秦姗没什么。她是投资方那边派来的对接人,我和她现在只是工作关系。」

      「误会?你们俩抱在一起也是误会?」我深吸口气,「我就问你,再见到秦姗的时候,你有没有过,哪怕一秒的动摇?」

      沈丞下颌一收,面皮都绷紧了。

      半晌。

      他说:「对不起。」

      我闭上眼,快要透不过气。

      连最后一点希翼都被打碎了。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让沈丞送我到最后。

      有些答案不言而喻,有些人也不需要等。

      我独自一人回到家,入眼便是放在客厅的尤克里里。

      眼泪就是在这个时候掉下来的。

      明明昨天才说好要教我弹尤克里里,怎么才不到一天,就一切都变了。

      我喜欢他喜欢了八年,换来的却只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我们在一起过的三个月,仿佛是偷来的一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也许跨年夜的重逢是假的,他说他要追我也假的。

      出差急性阑尾炎那晚,陪着我的人也是假的。

      我和他,就应该彻底终止于两年前。

      两年前,我被动地夹在沈丞和秦姗中间,几乎迷失自我。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选择和他们断开所有的联系。

      如果说今年跨年那会,在酒吧和沈丞偶遇时我还有过怦然心动的瞬间,那么现在,我死心了,这个瞬间终是荡然无存。

      再续前缘这种奢侈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更可气的是,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还记得要卸妆才能睡觉。

      看到镜子里的女人跟鬼一样,我失了声,赶紧把脸洗了,才算恢复了点气力。

      洗漱过后,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果不其然看到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沈丞的。

      想了想,给他回了条信息:「我到家了。以后你也别再联系我,就这样吧。」

      然后,我将有关他的联系方式,通通删除。

      删完,像是完成了件什么大事,我内心平静,已不见十分钟前的崩溃。

      不知静坐了多久,我转头把尤克里里抱过来,试弹了一个音后,突然想起什么,又起身去了窗边,拉开窗帘。

      公寓小区老旧,停车位就在楼下。

      我住在五楼,没有树影遮挡,视线就这样和楼下的男人对上。

      他倚靠着车门,一袭风衣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尤其单薄。

      就在他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我一把合上窗帘。

      我怕我看了会心软。

      但我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对待。

      如果不是,那还是算了。

      5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晚上,我又梦回了大二那年的冬天。

      沈丞和秦姗在一起后,我和他见面的次数肉眼可见地缩减。

      喜欢一个人可以卑微,但不能卑贱。推脱了几次邀约,竟是秦姗主动找到了我。

      她说,我是沈丞最好的朋友,她也想和我做朋友。

      我和她单独出来过几次,告诉了她很多沈丞的事。

      比如他讨厌青椒和茄子,喜欢某个小众品牌的衣服,爱喝酒但很克制,心情不好会抽烟,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秦姗说:「你好了解他。」

      我笑笑,不置可否。

      她看了我一会儿,又柔柔地说:「江淼,你喜欢沈丞吧?」

      我一怔。

      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漏洞百出吗?

      那沈丞为什么看不出呢?

      这么多年,他真的没有感觉吗?

      忘了过去多久,大概几秒,大概几分钟。

      我回说:「他喜欢的是你。」

      那是我最后一次单独和秦姗出来。

      事后没几天,沈丞便联系了我。

      他和我说,他和秦姗吵架了。

      我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吵的,只记得在那之后,他只要和秦姗吵架,都会过来询问我的意见,问我该怎么哄。

      因为我说的总是很有用。

      然而那段时间我并不好过。

      好几次,都想直接不理他算了。

      但我没出息,总是心软,跟他分析这分析那,然后在他走后自舔伤口。

      反反复复,我快要认不清自己,到底在为谁而活。

      直到那一次,他和室友组局喝酒看足球。

      那地方就在我学校附近,他给我打电话时,我刚从图书馆出来。

      我说不想去。

      「来吧,都是你认识的,上次不是一起吃过饭吗?」

      「可是……」

      「江淼,你最近好奇怪。」

      我深吸一口气:「秦姗呢?」

      他沉默半晌,却说:「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我没回寝室,直接去了啤酒屋。

      刚进门,我就看到他了。

      长方木桌,他和他的几个室友围坐一圈。

      我走过去。

      「来了。」沈丞看到我,顺手拿了瓶啤酒给我,「淼,你押哪队?」

      我看了看电视荧幕,说:「阿根廷吧。」

      他得意地挑眉,「我押德国,赌吗?」

      我却摇摇头,把酒推回桌子中央。

      「我今天不喝了,一会儿还要回去。」

      他蹙眉,「怎么了?」

      我看了看其他人,让他跟我出去门口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他问我。

      我摇头,「我最近要准备考研的事,你以后,没事的话,就别找我了。」

      「……」

      气氛一下僵了下去。

      他看着我,而我罕见地没有心跳加速,而是放空起来。

      今天白天,在图书馆的时候,秦姗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她问我,知不知道沈丞在哪儿。

      我说不知道。

      她却哭了。

      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淼。今天他室友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奇怪为什么要问我,明明沈丞就在他旁边。他却告诉我,因为沈丞不肯给……」

      我恍然记起,沈丞这个室友,跟我们出来喝过一次酒。

      酒局上,沈丞忙着照顾秦姗,倒是他这位室友,跟我把酒言欢,聊得很是投机。

      她一直在哭,「江淼,他为什么不肯给?我真的很难不多想。可我才刚开这个口,他就生气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秦姗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尽量不要把事情复杂化。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沈丞不是那样的人。

      比起他喜欢我这种可能,我更宁愿他讨厌我。至少那样坦荡。

      而在自我消化几个小时后,我满脑子就只剩下了逃离这个恶性循环。

      「我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我不想再拖拉下去,「还有,我联系秦姗了,她应该快到了吧。你们好好说,说开就好了。以后,也别老吵架,多沟通总是没错的。」

      沈丞终于觉出不对劲,他扣住我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我看到不远处有辆出租车停下,秦姗从车上下来。

      「秦姗来了,你们聊吧。」

      沈丞回头看,我趁机走开。

      他在后面叫了我几声。

      我忍着没转身。

      三声过后,他没继续再叫。

      我便知道,他给我的耐心,只有三声「江淼」。

      仅此而已。

      那之后,我跟沈丞就断了联系。

      直到再次偶遇,他重新追求我,送了我一场年少时的梦。

      三个月过去,梦也该醒了。

      6

      失恋引起的副作用,比我想的要大。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办公室正在讨论总部新派过来的总经理霍铭。

      说是非常帅,身材媲美男模,声音还好听,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我瞄了眼她们传阅的照片,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不甚清醒地评价:「这么帅,不是已婚就是 Gay。」

      话音刚落,一时寂静。

      意识到什么,我猛地转身。

      纸片人照进现实,传说中的荷尔蒙本人,就站在我面前。

      霍铭看着我,瞳色漆黑,如深渊,叫人无处遁行。

      我呼吸停滞一般,感觉周围空气都被抽走了。

      ……这场乌龙让我承包了办公室一整天的笑料。

      可怜我这一天在工位如坐针毡,生怕霍铭找我麻烦。

      结果是霍铭那边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倒是我,工作没能及时完成,还多加了两个小时班。

      不过在广告公司,加班是常事。

      我不是最后一个走的,离开时办公区依旧灯火通明。

      走到楼下,我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水马龙发呆。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时还有些恍惚,转眼看到沈丞,我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他看上去不太好,眼下泛青,声音沙哑。

      「怎么今天又加班到那么晚?」

      我推开他的手,「够了。」

      「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转身就走。

      沈丞没有死心,几步追了上来。

      「可是淼淼。」

      他压抑着情绪,说:「我不想和你分手。」

      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眼看就要坍塌,却有一声鸣笛将我拉回现实。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竟是霍铭。

      他降下车窗,明灭的灯光将他的下颌角切割出一道锋利的线。

      「江淼,需要帮忙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给我服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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