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少主和反派he(穿书)》一笑风债

24、赠君香粉

　　天色微暮，祁桑想着要早点去集市给老怪物买昨日答应他的“白云飘”。

　　刚准备出这花草蓊郁的院落，就看到花千鹤正直直朝自己方向而来。祁桑向花千鹤略点头示意，想着花千鹤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准备，便继续疾步而行。下一刻，花千鹤却开口问道：“你要去何处？”

　　祁桑侧目，不由得多看了花千鹤两眼。“准备去山下，采集点去瀛洲神山的装备”说罢，便见花千鹤瞥了自己一眼，皱眉道：“你一个人？”

　　祁桑心下觉得好笑，其实他只是想给老怪物买点“白云飘”，可望见花千鹤似乎不太满意让他去下山。淡淡问道：“你要一起去么？”

　　花千鹤收回目光，朝着祁桑的方向径直走来。直到与祁桑并肩，他状似不经意道：“还不快走”

　　祁桑淡笑一声，也行吧，有花千鹤在，他也可以多买点其他东西。

　　穿过山腰，便靠近了街道上。祁桑在熙攘的人群中左顾右盼，自由自在，身子都爽朗许多。花千鹤只是温和陪伴身侧，神情沉默。而祁桑却兴致盎然的去这个摊贩瞅瞅，那个摊贩挑选，付钱后就塞进自己腰间的储物器中。

　　人声鼎沸、热闹的此起彼伏，各种商品交织混杂，眼花缭乱。花千鹤恍惚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集市了。以前小时候父亲母亲还在时，他也曾挽着父母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市集中。回忆依旧鲜艳，只是何时熟悉的人只剩下自己，眼前朦朦胧胧，热闹却也黑白一片。他有点头疼，自从亲眼看着花家被灭，他曾经想着一定要让作恶者付出同等代价。那恨意弥漫，一直压在心里，生根发芽，午夜梦回时甚至滋生漫天恨意，凭什么我父母没做过坏事，守护苍生却被各大世家围剿，那恨意让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祁桑却没感觉身边的沉默，不知从哪个摊贩那跑了过来，塞了一个圆形的物体到花千鹤手里。

　　花千鹤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却又恼怒。“我一个男人你塞给我女子香粉做什么”

　　祁桑笑着道“那个啥，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卖香粉的姐姐说给我用了一下，真的脸上不干了。用着感觉挺好，就给你带了一罐。你不想要扔了也行，反正我已经给你买了”

　　花千鹤眉头跳了两下，看着手里的鎏金红豆纹饰银盒，小巧却很精致。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刚才内心的浮躁却明显轻松很多。

　　看着祁桑一路走一路买，热情有增无险。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拦着祁桑，要和他一起来市场采集。可是看着祁桑买的尽兴的脸，那酣畅淋漓笑容却又让他想继续走下去，直到看到祁桑盯着“白云飘”的酒铺，那眼里冒出的精光。

　　他心下不好，果然祁桑一进去，便阔绰的说“老板给我拿十坛‘白云飘’，额，算了二十坛。”

　　虽然花千鹤酒量很好，以前花家被灭后，经常一个人在月夜下独酌，但是喝酒的感觉并不好。所以他看着祁桑买酒，就心下一凛，拦住祁桑，祁桑不急不忙地拉着他的衣袖，央求道：“那我少买点，就十坛？十坛总可以吧？”

　　那眼神晶莹剔透，仿佛高山之巅，纯洁无暇。花千鹤浑身的燥热又增了几分。祁桑笑着道：“我可不是偷喝的，我买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花千鹤微微一怔，也就作罢。心下一叹，我管祁桑这么多干嘛，他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他看着祁桑风华正茂、俊美悠然，如同恣意率性的少年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丢失了什么。丢失了这十年来生命的活力。他似乎觉得这个世界仿佛也没那么无聊，也不一定要全部毁灭了的好。

　　祁桑买的也尽兴了，在市集上走走停停，正随意看着眼前的摊贩上的货物。却瞧见一行人在混沌摆摊处，大声谈论着。

　　“被抓进地牢好啊，以前就看不惯顾天离目中无人的样子，还不是风水轮流转，活该他去地牢里蹲着，大快人心”

　　“听说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师尊，天天叫喊师尊被诬陷，没想到胆大包天去劫狱，那可是苍明派锁仙师的地方，任你是天皇老子来了，没有宗主命令进来就没有出去的份，不自量力。”

　　“不过你觉得他师尊真的通鬼族么，听说他在牢里，总是叫喊自己是被冤枉的，像中了邪一样，说自己根本不记得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

　　“谁知道呢”

　　祁桑连忙看向花千鹤，却看到花千鹤正在街边一脚碰上了秦阑前辈，二人不知在聊些什么。祁桑对于顾天离很矛盾，因为他记得花千鹤成魔后，便是血洗以前杀害花家的门派，因为当年的围剿，参与的势力众多，而花千鹤杀戮太重引起众怨。顾天离是对抗花千鹤的主力军之一，也让花千鹤曾吃了苦头，最后被花千鹤斩杀。比起花千鹤血流成河的杀戮，他实在不算坏人，顾天离生平最讨厌鬼怪，为何总是要为师尊鸣冤。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祁桑目光一转，却蓦地一惊，眼前摊贩的右侧，那清冷的巷子一个熟悉的侧脸一晃而过。祁桑一时不敢确认，走了几步，到深巷门口上前准备看清楚些。

　　他和一个阴鸷桀骜的眼神对了上去，那是顾天离。

　　本以为顾天离会释放他那根黑金长鞭，但是祁桑却看到他右臂鲜血淋漓，染红一片，他面目一片潮红，呼吸也很沉重，只是带着血丝的眼睛很晃荡的身型，提醒着祁桑似乎顾天离随时就可以倒下。

　　顾天离像是认命般闭上眼：“天要绝我么”

　　祁桑噗嗤一笑：“顾天离，你也太自恋了吧，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把你抓回去吧。我要抓也是抓香喷喷的，干净清爽的。你这种身上流着血脏兮兮的，我就没兴趣。”

　　顾天离眉目紧拧，似乎有些不悦。又快速看了一下自己衣着，确实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师尊没出事之前，人人敬他怕他，赞扬他恭维他，说他会是今年苍明派内门弟子的首席。

　　可是师尊一出事了，树倒猕孙散。恨不得他出事将他早日抓进地牢。

　　他不信啊，他不信他高风亮节，品相端庄，教导他如何歼灭鬼族一年有余的宁宗主，会是那通鬼族叛苍明之辈。于是他混入地牢，他要亲自问他的师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偷溜进入，他却被眼前的师尊震惊了。

　　眼前的师尊早已没有了他认识那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都不认识他，他看着他躺在地上一直凄厉的喊着：“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记得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你是哪座的仙君，求求你让我见下沈宗主。”

　　这人是谁？如同晴天霹雳，被驻守地牢的侍卫发现后，他慌忙逃出地牢。脑海里一片混乱，他甚至怪诞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师尊就会回来，就像他每次被师尊教导时那样。杏花飘落，亭亭而立，淡淡眉眼，温声笑道：“来了？”

　　顾天离觉得很累，特别是看到了祁桑，他缓缓闭上了眼。他有点不想再坚持下去了，他害怕他所坚持的不过是一场梦。

　　只是眼前的祁桑撞见了他，却神色平静。眼神没有任何杂质，干净如同琥珀，歪着头问他：“还不走？怎么还舍不得我？”

　　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来，秦阑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渺而来。“祁桑，你们再买点魂器，食物，柴火，等明天就出发瀛洲神山。”他心里一紧，害怕被发现，和师尊一起再被抓入地牢，

　　“祁桑？”身后的催促声不断。

　　顾天离紧紧握住了手上的黑金神鞭，只要一瞬就可以把其实那个祁桑挟持在自己的怀中，他的脖颈很纤细，只要他想他也可以随时拧断。

　　只听见顾天离深吸了一口气，祁桑转过了头，对着那边的人语气欢快道：“秦阑前辈，走走，去喝酒！”

　　顾天离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水，本是已经绝望的他，不知为何，看见那人之后，心中凭空出现了一丝亮光又或者称之为希望。他不禁心中哂笑，那人叫祁桑吧，只不过是废物土灵根，自己是受伤太重产生幻觉。于是转身离去。

　　祁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开口。花千鹤却目光沉沉盯着祁桑，祁桑有点头皮发麻。

　　花千鹤缓缓道：“我有事，先回去了。” 硬生生将祁桑准备拐弯去酒楼的动作逼了回去。祁桑垂下眼，想着怎么感觉花千鹤又生气了。

　　他看着花千鹤的背影，影影绰绰，竟然有些不食烟火。许是跟着花千鹤太久，觉得他和自己一样了。花千鹤怎么能和自己是一样的呢。他匍匐着等待时机，准备抓出黑暗之中的锁链。将所有阴暗都毁灭，他在书中一直就是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卧薪尝胆，等待直取喉咙的一刻。拿下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拉着他陪着自己在这炎热的集市逛了一下午，终究是不合适的。祁桑不知道自己眼中已经只剩下平静和隐隐暗淡。

　　秦阑笑道：“怎么，花千鹤走了，请我喝酒就不算数了？”

　　祁桑回过神，赶紧帮花千鹤解释了，但是看着秦阑神情翩翩，懒洋洋的样子，倒是也不是生气。
　　心想秦阑前辈气度果然是非凡，不像花千鹤总是一言不合就耍性子。笑道：“没错，没有花千鹤我们更要好好吃一顿。”

　　于是便拉着秦阑前辈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馆子，进去了。几杯下肚，推杯换盏间，他有些睡眼朦胧，祁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醉了，他想要是花千鹤在就好了。

　　他还没带过花千鹤下过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