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旧曾谙》圆圆喵

4、04 嘴笨

　　严忆谙和凌桐并排坐着的时候也听到了漏出的风声，呼呼刮的人心烦。
　　他知道是厨房那留的风口，犹豫了半天想站起来给它关了，但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听到凌桐囫囵吐了一大堆话。
　　“她伤心了”
　　严忆谙这样想着，他盯着她转过去的背影，毛茸茸的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猫咪。
　　明明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听着平淡无奇，但其实每一句都透着想和念，拉扯着化不开的情愫，听着怪让人心疼的。
　　她又突然停了，好像在等自己说话。
　　长久的沉默让严忆谙有些心慌，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坐在这儿有些不合适，觉得不开口或许更好一些。明明是个小说家，可这个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其实，她……”他开口想为奶奶说两句，可刚说了半句，凌桐就急匆匆找了借口跑去了厨房。
　　严忆谙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剩下的话又咽进了肚子。
　　婆婆很疼凌桐，记忆里她来去匆匆可每次走婆婆都会给带一大堆东西，自己去帮忙时也总是听凌婆婆念叨，自己的漂亮孙女在北京有了大出息，能干聪明，是一百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的好。
　　他想把这些话都告诉凌桐，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哪句才能算起头，只是定定地站着看着厨房里的她。
　　严忆谙看的不真切，虚虚地能看见冰箱门半开着，她跪在地上的样子像是一个龟裂的玻璃杯，严忆谙不想去碰也不敢去碰。
　　他觉得现在还是让凌桐一个人冷静冷静，便慢慢挪到了门口，招呼一声便关门离开了。
　　“让她冷静冷静吧，过两日再说。”严忆谙关门的时候隐约是听到她的哭声了，心里揪了一下想回去继续陪着她，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夜里的风呼呼的响吹的严忆谙心中烦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心里清楚，自己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冒着风雨又出了门，轻手轻脚进了婆婆家。凌桐躺在地上，看样子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这是严忆谙今天第一次认真看凌桐，她眼角还留着泪滴，睡着了梦里也不安稳，眉头皱着不肯松开。整个人蜷成一团，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严忆谙把没关紧的冰箱合上，隔绝了冰冷的寒意。
　　他想给叫醒凌桐，让她回屋里睡，又怕吵醒了她，让她又开始扮演没事的样子。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去拿了之前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又开了地热，轻手轻脚合上窗户把风雪都堵在了外面。做完这些，严忆谙才觉得放心了一些，回到家躺在床上心下一个大石头终于暂时放下了。
　　其实这次出门前自己听凌婆婆提过一次，说是心脏总觉得不舒服。
　　当时严忆谙劝过凌婆去看医生，可是老人家总是怕麻烦，也怕真有什么毛病，推脱了。严忆谙也没多劝，想着自己就出门几天，回来再带凌婆去看医生，没想到，只是走了两天，回来的时候凌婆婆就已经去世了。
　　越是想着严忆谙又有些睡不着了。他从毕业就呆在家里写小说就住在凌婆婆家隔壁，两人互相照应，她对自己像是对亲孙子一样好。
　　“如果自己当时再坚持一下，可能就不会这样了。”虽然知道这不可能逆转，但自责的情绪也还是纠缠着自己，他闭上眼睛又想起了凌桐刚刚的样子，她应该比自己更伤心，黑暗里房间里时不时传出叹气声，渐渐，严忆谙也睡了。

作者有话说

　　看出来了吗，我们的严老师心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