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我试图给伏地魔当后妈》梅铭子

26、莫芬·冈特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而又温馨的早晨，鸟鸣清脆，阳光和煦，白云温柔。

　　是让人想赖床的那种天气，塞西莉娅翻了个身，半眯着眼睛，趁着汤姆不在理直气壮伸开四肢，舒展地躺平。

　　直到汤姆暴力地闯进，摔门声震得房间颤抖，她一个紧张从床上弹起，一脸愕然。

　　他脸色苍白，神色冷峻，嘴唇抿的紧紧的，朝她走过来，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掀开床铺，当着她的面，从里面拿起一把一米长的猎枪。

　　她打了个激灵，当场吓清醒了。

　　塞西莉娅勉强勾起嘴角，瑟瑟发抖道：“亲爱的，你想干什么，这是什么玩笑...吗？”

　　汤姆冷若冰霜地看向她，样子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心里一凛。

　　莫非，她穿越者的身份被发现了？

　　还是汤姆终于暴露变态本性，还是...她昨天把狗抱到床上玩被发现了？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她悄悄往床边溜，一堆杀妻案变态反社会杀人案从脑海中划过，清晰地像新闻联播。

　　鸟鸣声似乎被按了静音，四周静的诡异。

　　汤姆忽然看向门口，紧了紧手中的枪，深呼吸一口气，对她命令道：“塞西莉娅，在床上待好，千万别下来，我来对付。”

　　塞西莉娅忙看向门口，却只看见空落落的大门，她懵了一下，回头发现汤姆正低着头，便顺着看去。

　　她看到了地上的蛇，体型算是偏大的，昂着脑袋吐着信子。

　　她恍然大悟。

　　看到汤姆一动也不敢动，握着枪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一层冷汗，她反而放松地笑了。

　　不是冲她来的就行。

　　她穿越前养过蛇，也喜欢去野外浪，眼前的蛇虽然体型大，但没有毒，在她眼里跟没杀伤力差不了多少。

　　甚至她还有闲心，感叹下她男人怪可爱的，像是被蟑螂占据床铺，又不得不拿着报纸与其对峙的女大学生。

　　她从容地穿上鞋下床，边走边撸起袖子，自信一笑，“亲爱的，我来吧。”

　　没等她靠近，汤姆大声斥责道；“回去！塞西莉娅，胡闹也给我看看时候！”

　　“问题不大，”她走过去，憋着笑道：“我没问题，把枪给我吧。”

　　汤姆和她对视一眼，她看到他嘴唇都白了，吓得面无血色，居然还撑着没有逃跑。

　　几秒沉默，他猛地把枪塞到她手里，冷笑，“好啊，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交给你，你应该没意见吧？”

　　塞西莉娅差点把枪掉在地上，枪托从她的指尖滑走，她手忙脚乱地接住，无意间一瞥，发现汤姆人不见了。

　　她留意着蛇的动向，一边回过头，发现他连鞋也没脱，已经窜到了床上，跑得比兔子都快。见她分神，立刻又急又气地叫道：“不要看我——塞西莉娅，你他妈快点啊！”

　　她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转身眯起眼，举起枪，找准角度——

　　“砰！”

　　阳光美好，世界宁静。

　　猎枪虎虎生风，在她手下宛如一根打蛇棍。灰蛇被枪管带得身体增长一截，脑袋歪向一边，挣扎摇晃几下，无可挽回地倒下，尾巴一蹬宣告凉凉

　　塞西莉娅捏着它的脖子——或者说脑袋下方一点，拖着它往院子走去，它的尾巴在地上摩擦，瘫软的像条烂绳子。

　　小汤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眨巴了几下眼睛，接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的蛇。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早晨不知怎么跑进来的，太危险了，我现在要把它丢出去。”

　　小汤似乎好奇又兴奋，但碍于她在场不好表现，竭力绷着张脸蹲下来，仔细观察一番，“它起码有两米长，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蛇。”

　　“我也是，”塞西莉娅赞同地说，见他左看右看，舍不得离开，干脆捏着头塞进他手里，顺手拍拍脑袋，“趁着没死，喜欢拿去院子里玩吧——注意别让它再跑进来哦。”

　　小汤眼睛一亮，立刻点点头，两只手艰难地托起蛇身，公主抱一样抱着它朝院子走去。

　　塞西莉娅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感慨小巫师真好啊，完全不用操心，并准备今天给咖啡里加两勺棉花糖。

　　小汤跑到人少的后院，把蛇放在地上，拿手指戳戳，嘶嘶叫唤两声。

　　见它没反应，他拿来了汤姆折磨花用的水管，一汪清凉水流洒上，大蛇剧烈抽动一下，疯狂扭动一阵，仿佛不想起床上学耍赖的学生。

　　然后它蹭地立了起来，用蛇眼睛扫过他一轮，一言不发，扭头就跑。

　　小汤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气急地喊道：“回来！”

　　大蛇动作一顿，微微偏了下脑袋，但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它，它最终没有理他，朝着森林像一抹闪电般飞速滑去。

　　他在草丛中很快难以寻觅它的线条，小汤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最后对自己的自信压过了塞西莉娅那些安全小贴士，他迈开腿紧跟而上。

　　蛇在前面滑，他在后面跑，脚点过地面的声音轻的可以忽略不计，迅捷而平稳的样子简直也如滑行蛇类一般。

　　不知道它要去哪里，难道有谁在呼唤它吗。

　　这个念头在跑步的间隙从脑中一划而过，他想起来，自己以前呼唤小蛇时，它们也是用类似的速度朝他跑来的。

　　他有些气喘，完全把塞西莉娅的劝导和汤姆的警告抛在脑后，抱着一股来都来了的决心，一定要追上眼前有史以来最大的蛇，把它培养成自己的手下。

　　树木越来越密，杂草越来越长，森林的面貌渐渐朝着黑暗与张牙舞爪转变。

　　就在他快要跟不上时，他看见了前方，猛地停下脚步，摔在地上就地滚了一圈，不动声色地躲在一个大树后。

　　灌木的阴影中，男人仿佛与影子融为一体，黑衣黑发黑着脸，他以一种奇怪姿势走出来，缩着肩耷拉着手臂。

　　他在大蛇面前蹲下，胡子拉碴的下巴上露出一个黑洞，里面的牙齿黄里透黑，纵横交错。

　　小汤的注意力却被别的吸引了，实际上，他基本没注意到男人长什么样——或者，哪怕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他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抓住他的每一句话。

　　“你跑去哪里了，让我等了这么久，你这个畜牲——”

　　“你没说过那家有个疯子，说好的怕蛇呢，上来就是一棍子你上你也顶不住！”

　　“蠢货，你不知道跑——”

　　“跑的掉我...”

　　银光闪过，生锈的匕首尖端悬在它的头上，他噤声了，顺从地俯下脑袋。

　　然而莫芬没有看它，他仰起头，一撩挡眼的乱发，鼻子像狗一样在空气中嗅着，慢慢探出身子。

　　“麻瓜的气息，”他粗哑地说。

　　砰，砰。

　　小汤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心坠到了地面，他贴近树干竭力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

　　“很甜...很香...很鲜嫩，简直还是个...孩子，”莫芬嘶嘶地说，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对大蛇说：“去，把他找出来，带给我。”

　　红信子在空气中吐露，如同在品尝气息，它笑了笑——尽管小汤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看出来的，他盯着它朝自己缓缓移动，不慌不忙，胜券在握。

　　小汤手撑在地面，不留痕迹地往后退去。

　　“我能感觉到你，”大蛇缓缓说，已经和他相距不到两米。

　　“你居然敢来，勇气可嘉，但很愚蠢。”

　　它停了下来，那双阴险的眼睛打量着他，身体后缩。

　　下一秒，它飞一样弹了起来，快得仅仅是一道残影，他像一根锁链绕上他的身子，重量几乎将他压垮。

　　他咬了咬嘴唇，按捺着恐惧的叫喊，尽量保持头脑清醒理智。心想自己表情一定很软弱可笑，厌恶又羞愤地蹙起眉。

　　耳边一阵湿润，食肉野兽的臭气传来，他知道不能再等，孤注一掷地开口，“他平常喂你什么？”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一丝嘲讽，很难听出他已经慌到要死了。

　　“嗯？”大蛇动作一顿，想了想，令人心酸地狂笑起来，“它，它喂个屁！不用我喂他就不错了！”

　　小汤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面上继续悠悠地说：“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它愣了一下，歪了歪头做出沉思的模样，夹杂着一点茫然。

　　他低低地开口，嗓音诱惑，“为什么不试试追随我呢，我家有的是钱，可以天天喂你刚出生的乳田鼠和乳兔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恰好我作为一个有钱的男孩，喜欢蛇。”

　　“你从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一样的机会，唯一的一次摆在你面前，你知道怎么选——并没有那么难，对吧？”

　　他的心依旧在打鼓，嘴角却缓缓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竖瞳若有所思看向他，被他的自信感染，心中出现一丝动摇。

　　一般来说，一旦有一丝动摇，紧随其后的就是山崩地裂。

　　“好吧，”它说，小汤感觉身上的缠绕在放松，“你赢了。”

　　小汤的笑容真实了许多，并且更愉快了，他满意地拍拍大蛇的脑袋，轻声道：“乖孩子。”

　　年龄可能比他都大的蛇，屈辱地垂下脑袋，哈巴狗一样献媚地蹭蹭。

　　...

　　莫芬盘膝坐在地上，哼着自编的小曲，抖着腿悠然自得。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他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敏捷地弹跳起来，略微佝偻的身子很像某种爬行动物，顺着大蛇滑过的方向穿梭。

　　他在这片林间长大，没人比他更会抄近路，绕开灌木——哪怕是那条蛇。

　　何况他们为了不引起太大动静，走得十分小心，于是没费多大力气，他在森林的边缘抓住了逃亡的两条蛇。

　　他影子一般从树林荫翳里窜出，仿佛是从天而降，横在他们面前。

　　看到眼前人类，他愣了下，模糊的回忆变得清晰，心底曾被压抑的憎恨与怒意翻涌成一片巨浪，他吼道：“你，是你！”

　　“谁？”小汤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抹了把脸，露出警惕的神色。

　　“汤姆·里德尔！”莫芬咆哮道：“你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你侮辱的是谁，你侮辱的是斯莱特林后人的血，是斯莱特林后裔唯一的女性！你怎么敢——怎么敢——”

　　小汤的心再次狂跳起来，甚至压住了恐惧，那个一开始就在他心头盘局的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他的声音发干，“你是...马沃罗？”

　　“嗯？”莫芬呆了一下，放下了挥舞的匕首，似乎搞不清状况，陷入了茫然的状态，“马沃罗...”

　　他慢慢地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如同早已生锈的机器运作，他又自言自语地念道：“马沃罗...冈特...不，我是莫芬...莫芬...冈特，马沃罗...马沃罗很多年前就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对吧？”

　　他摇了摇脑袋，没有焦距的眼睛向两边发散，但他好像清醒了一点，迟钝地说：“等等，你不是那个麻瓜，对，你不是，他比你高一点。”

　　他直起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不高，也就小汤两倍高多点。

　　小汤的心，突然就不跳了，冷漠地看着莫芬发疯。

　　他发现，汤姆，之前跟他说的情况，可能比实际乐观多了。

　　眼前人不像个流浪汉，他像个脑残智障。

　　一切忽然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他悄悄绕开两步，试图溜走。

　　他刚有所动作，莫芬却像受了什么重大刺激，扑了过来揪住他的领子，“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小杂种！我妹妹生下的畜生！”

　　他歇斯底里的叫，唾沫星子如喷壶般飞溅。

　　他用力摇着他的身子，小汤脸色铁青，晕的快要吐了。

　　一股大力将莫芬推开，他踉踉跄跄着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张脏兮兮的脸浮现出茫然的神色。小汤同样站立不稳，那条大蛇忙在后面托了他一把。

　　莫芬见状真的受刺激了，举着匕首骂，“畜生！废物！我从小把你养大！你居然敢抛弃我——”

　　大蛇瑟缩一下，绕到小汤背后，羞涩地拿尾巴尖遮住脸，“咳，没办法，人家是冷血动物嘛。”

　　莫芬：...

　　“不对，”小汤纠正它，“你是变温动物。”

　　“够了，”莫芬说，带着怒气坐起来，一步步朝两蛇逼近。

　　小汤紧紧盯着他，他刚刚用力量震开过他，但不确定能不能重复第二次...虽然莫芬除了会说蛇语，没有表现出任何巫师的神秘力量，但...万一呢？

　　出乎意料，莫芬眼中带着十足的恨意，但看他时却好像是在针对另一个人。

　　他蹲下身凑近他，如同蛇在测量猎物。接着阴险地嘿嘿笑了起来，肮脏的大手拍上他的肩，“小子...你想学魔法吗？嗯？那群麻瓜们一定无法教的，神秘而强大的，尊贵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