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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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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成一圈的人群中央,一个剑眉星目的帅气青年紧蹙着毫无声息地躺在地面之上,那道血从他的嘴角下流出,落到了地面,和满地的血混为一体;血已经凝固了,一块又一块红紫色的尸斑在他的双手下浮现,看起来已经死亡了大概三个时辰至四个时辰。青年身边散落一把绿剑,绿剑上还沾染着一些血。青年死状恐怖,现场有几个炼气期未见过大场面的女生甚至吓得尖叫,那道回忆更是嗡的一声犹如放映的胶带在寒露水脑海中闪过。
夜晚。
一个血道又远至近地延伸到头扎低马尾的青年脚下,青年恐惧地跌坐在地面上,缓缓后退着。那道拉着血道的青年依旧在地面上爬着,慢慢向他而来,而那只手还在伸向他,“师兄……”青年的手抓在坐倒的寒露水身上,那道血手印,染红了寒露水的纯白的校服。寒露水颤栗着,眼角瞥见了地上发出绿光的剑,鬼迷心窍下,他竟一手抓起绿剑,对准了那个曾是他师弟的胸口。
“噗呲”
“锵”
剑起血溅。
师弟应声倒地,温热的脸颊像是混了血与泪,比起亲手杀了师弟,更多的是恐惧,“……”寒露水迟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绕过师弟的尸体仓促而逃,比起师弟的死,他更怕被门派的人捉到。
他……不想被捉。
他……也不想死……
“大家请肃静!”一把威严的声音把寒露水拉回现实,寒露水抬起头一看,一位满脸胡子的白衣长者站立在他的不远处悲痛欲绝道:“如今你们痛失了师兄的感觉我大可理解,可你们务必肃静,让师兄查出个所以然来,还爱徒一个公道!”
被师父这么一喊,原本沸腾的气氛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面露悲伤的神色低头一声不吭。几位师弟妹们在竹染身边摸摸索索着,一下子注入灵力,一下子翻着手研究,鸡蛋里挑骨头似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每到某一处师弟妹再也没有下一个动作时,寒露水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犹如精神折磨般搞得他快要崩溃了。
“水儿!”
“啊!”
寒露水猛地抬头看向白衣长者,才知对方叫着自己。寒露水连忙低下头来硬着头皮走到了白衣长者面前,啰嗦道:“师……师父有什么吩咐。”
白衣长者是自己的师父杨勉,也是千水派里的掌门,当年就是他“痛失”父母成为孤儿时掌门收留的他,并念在他父母和他有甚好的交情而把他当成千水派里的大师兄。奈何,寒露水还是负了师父的期望,终是留在筑基没再上升。
杨勉叹息一口气,待他搭上寒露水的肩膀,寒露水再次大吃一惊,“水儿,我知你资质平平,可如今你的师弟不在了,你可别再吊儿郎当,多少也学着师弟给师弟师妹们树立榜样。知道吗?”
“师、师父放心吧,徒儿决定从今开始会好好练功的,师弟的死……节哀顺变吧。”寒露水道。
“唉,竹染他娘就只有他一个孩子,原本还渴望着他能修仙给家里的人添添光呢,年纪轻轻怎么就会……”杨勉似乎没察觉到寒露水的异样似的,他低头道:“竹染这个孩子是呆气了点,可他为人乖巧,而且十分聪明,对待师弟妹们也是一视同仁。虽说家世是贫了点,可是上天不该如此对他的啊……”
何止呆气了点?简直是呆得像死木头一样。寒露水以前最爱拉着竹染“死木头死木头”地叫,人家竹染还以为是大师兄给他的昵称愣是乐了十九年,这下乐着乐着双脚一直,被他师兄乐进棺材里去了。
师父一直回忆着,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捂着自己的双眼,“竹染总爱叫我爷爷,给我端茶……他说,我就像他的爷爷一样,像是亲爷爷一样……”
“师父!”一个绑着丸子头的师弟抱拳而立,激动道:“弟子找到死因了!”
“什么?”师父一震惊,道:“快说,是什么原因!”
“师兄他……其实是……”
绑着丸子头的弟子低头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强迫自己镇定地将竹染的起因说了个遍,里面的内容果然和寒露水的杀掉师弟的手段不谋而合。
听完师弟的讲解,师父的脸色转忧而怒,紧握着拳头,“那个刺客的手段竟然这残忍……要是我逮到他,我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师父,弟子也在师兄手中找到一样东西。”丸子头的弟子道。
师父提眉,示意他说下去。
弟子不语,他慢慢摊开了手掌,一块约手掌般大小的鱼形翡翠静躺在他手掌里,并佩着粉色流苏。若不仔细端详,大概不会发现到白玉上刻着“千水”二字,唯有配此吊饰者才可自由进出千水殿。
意思是,这是仅有千水殿弟子才能拥有的吊饰。
师父大概猜到了弟子的下文,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丸子头的弟子紧接着道:“弟子原以为这个吊饰这是师兄的,然而弟子在师兄的腰带上找到了这样东西。”师弟摊开了另一个手掌,手中躺着一模一样的吊饰,“弟子怀疑。杀害师兄的人,是……”
师父再也忍不住了,他愤恨地扫视门派内的在场的每一个人,威严而锋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了现场的所有人。即使不是他们杀的,众人个个依旧深深地低下了头,心虚地乱瞥着,好像下一个被捉出来的就是自己。
“十三师兄,你没开玩笑吧?二师兄的修为比谁都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道这其中出了高人,而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其中一个矮小的师妹无视掌门,竟抬起手来问道。
丸子头的弟子看向抬起手问话的师妹,暗暗吃惊她的胆子怎么那么大,脸色苍白道:“师妹,这绝对不会错的,此吊饰是从二师兄的掌中寻来,想必是在杀害二师兄的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取得。虽不知这其中有何原因,不过……”
“红尘!”
师父怒道:“究竟是谁如此大胆,连师兄弟都敢杀害!今日我非找到凶手不可,务必要还他一个清白!既然吊饰在红尘手中,那么凶手手中绝对不会有吊饰!没有吊饰者,一律以门派的规矩处置!”
众人连忙从腰间掏出白玉,真实冰冷的触感紧握在自己手中后,才因摆脱嫌疑人的身份而松一口气。在场的几位师兄侦查着,基于师父搁下狠话,他们也不敢怠慢几分,甚至注入灵力分辨真伪。
寒露水站在师父旁边才免于被那些师弟侦查,可事实,他还是逃不过的。
既然吊饰在二师弟手中,那么说……
寒露水迅速地看向了腰间。
“哈……哈……”
寒露水无力地垂下了肩。
他的吊饰……果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