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时》》卿辞安

4、初欢

　　太子殿的动静很快传入皇上耳中，程雪的容貌与子归太过相像，而子规的真正死因至今还未破解，皇上虽说喜怒无常，但对自己儿子的尊师也有些交际。当即放下书卷，传话召程雪入殿。
　　“程雪见过皇上。”好不容易从太子殿脱身，刚到舅舅的府邸，就被传话入殿。皇上看他未带白纱的样子，属实有点像哪位仙师。若是他头发再带上仙家发簪，只怕是更像。
　　子归的发簪就在皇上书房的抽屉，子归的□□化为灰烬时，只有这发簪留了下来。皇上抽出了发簪放在程雪手上，程雪慢慢摸索着，簪子到手里还有余温，指尖滑过簪身，是温润且舒适的触感。簪子末端是如鹿角的图案，坠着叶片般的流苏。子规的记忆再次浮现，这次是一个透露出桀骜不驯气息的少年，拿着这簪子往子规身上扔，身为仙人的子规自然不会被砸到，捏出一个决，将簪子悬停在了空中，再缓缓落入自己手中。“师傅！这招好用，教教我呗？”少年扑在他身上，露出两枚小虎牙傻乎乎地笑。子规慢慢将簪子带上，摸了摸那小崽子头，“若是我教你，你怕也不会认真学吧。”那小崽子搜的一下扑了上去，抱着子规不撒手，喉中低声哼唧“师尊你不喜欢弟子了嘛...”子规没办法，将那一团崽子抱起来，一手拖着他屁股，一手教他捏决。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了这弟子就是当今太子李朔，可是记忆中的李朔却是机灵的，而现在却傻不隆咚，像个弱智。而子规，也明明清心寡欲，为什么会走火入魔？程雪不懂。皇上开口道：“子规仙师凡名为萧雪，而你也是单名雪。你若是说这是巧合，那白发与眼疾未免太过牵强。”皇上挥挥手，示意公公给程雪带上簪子。霎时，程雪眼前似乎明亮了不少，能看清眼前物体的轮廓了，他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这簪子上，有你的血，染了仙气。我儿之前给它附上了点法术，此时应该能使你看见点什么。”
　　“多谢陛下。”
　　“朕命你，从此更名萧雪。且居住在太子府的别屋。反抗无效。”程雪，不现在是萧雪，允了诺，在仆从的搀扶下来到了太子府的侧屋。太子似乎已经恭候多时，在那间屋子的椅子上正打着瞌睡。程雪俯身，几乎快要和李朔贴脸了。那少年十分清秀，哪怕是睡着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气质与美感。轻睫微颤，瞒月睁开眼，正好看到了萧雪。“师傅？”雪站好，有些难堪地询问“咳，晏殊为什么在这里睡着了？”
　　“这里，是曾经师傅的房间。”
　　曾经子规的房间么，，可是这房间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萧雪将窗打开，但窗外似乎被什么封住了，从窗的缝隙撤出几张残破的碎片，像是符箓。奇怪，子规不是仙人，为何要被封在这里？
　　第四章
　　身后，李朔悄悄的抱上了那发愣的人，将头埋在了他颈窝，吸入着萧雪身上独特的体香。对于瞒月来说，这是良药，救命的。萧雪还在发愣，手中残破的符箓碎片飘飘悠悠落下来，也没有回神。李朔撇着了萧雪辔头上的簪子，知晓了师傅已经有些视力，便将双手覆在他眼上。“师傅。”李朔低声道。“弟子愿与师傅共用双眼。”萧雪醒了，眼前瞬间明亮，转身看见了那痴笑的少年，比起迷迷糊糊看着的清秀，现在看着那骨瘦如柴，剑眉星目的样子更为明显了。“晏……晏殊？”
　　“弟子在。”
　　昏暗的小屋里，两人透着光都看清的彼此。时隔几年，那跌跌撞撞满地打滚的幼年变成了如今清秀但时常犯傻的少年；而曾经高不可攀，只手遮天的神仙师尊，如今却病殃殃的，甚至随时可能昏死过去的少年。两位少年对视着过了很久。
　　萧雪眼前又一黑，这回黑的彻底，连模模糊糊的轮廓也看不清了，跌跌撞撞倒在另外一面少年身上。“对不起师傅，弟子功力不足，没能让师傅继续看下去。”怀里的人淡淡笑了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子规。”我很弱，很没用。“你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师傅，我唯一的挚友，我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我只剩你了。
　　“为什么你如此对我？”待我好，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你说，等我年过15就娶我，带我去逍遥。”
　　萧雪想笑。如何娶？两个男人不说，自己如此身子怎能娶皇子？“好啊，不过现在看来是你娶我了。”萧雪应得。李朔却当了真，兴致勃勃地在他身上蹭“师傅，这可是你说的，我明日就去找父王，让他下旨。”萧雪：？？？
　　“我嫁你，又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没事，父皇迟早有其他皇子。”
　　萧雪当时的困惑解开了，这孩子分明是装疯卖傻，引着自己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