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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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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悠悠觉得今晚的立文不同了很多,可到底哪里不同她也不能明白。只是有那么几时,他似乎又成了自己很久前认识的钟立文,而不是现在已经成为父亲得力助手捉摸不透的男人。
“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啊。”
立文身上那种熟悉感瞬间消失了,变得敏感防备,悠悠失落。
从那间黑洞洞的房间里出来,立文都显得喜形于色,LAUGHING斜眼瞟了他一眼,不阴不阳道:
“哼,不要得意得太早。”
“孝哥终于肯给我们机会啦,当然开心咯。”
LAUGHING沉着脸,不一会儿又冷笑起来,他掏出随身的硬币:
“花,你就尽管得意去吧。字…年轻人,还是夹起尾巴来做人要好点。”
说完,硬币飞向了空中,又稳稳落进LAUGHING的手心。
立文看着那双合在一起的手,“LAUGHING哥,我是认真的。”
“呵…不用跟我说,跟老天说啊。”
双手打开了,立文睁大眼睛,LAUGHING迅速收起手,“知道怎么做了?”
在拨通胡SIR电话前的几秒,立文脑海里都是LAUGHING抛硬币时的笑脸。
他犹豫了,原本有序的思路被那枚在口中翻转的硬币错综盘绕。
“后天我要你们和我去工厂…”
回响在耳边的江世孝的声音,立文动摇了。他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抓住江世孝,也解脱自己。
“是我。明天晚上,我会和江世孝一起去工厂。”
伯翘在反复的噩梦中惊醒,这已经是这个夜晚他做的第三个梦了。
再也不能合眼,身边的若葆被扰醒,她看见他神色不宁,“又做那个梦…?”
“…恩。”
“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你睡吧,我去客房…”
拿起被褥,伯翘觉得额头凉凉的,是汗珠。
若葆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怕在我身边吗?”
“我是担心打扰你休息,你每天要工作的。”
“我不在乎。”
比起工作时精神不济,她更怕他去客房成为习惯。伯翘心无余力,他重新坐到了床边,旅行取消了,因为钟立文的投诉,他失去了所有的心情,正面的负面的。床头灯的橙色羸弱萎靡,伯翘尽量让自己不再去回想梦境中的画面。若葆从后面抱住丈夫,脸贴在他的睡衣。
没有作用…
伯翘在心里苦笑,连妻子的温柔都已然无济于事。自己是什么…成了什么…?
自从遇见钟立文,好像就受到了他无形的牵制。如今,每每面对若葆的需要,伯翘总是痛苦地逃避。他知道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有多么不公平。
“若葆…”
“……”
“你对我很失望吧…?”
他回过头望着她,她在他眼中看见一丝异样,于是拼命地摇头。
没有再说什么,他摊开手掌,十个指尖在暖色中泛红。那些似梦似真的触感,其实一直都萦绕不去,留在自己身体的某处,他记得的一切美好都止于那张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若葆捋了捋伯翘贴在脑门上的发丝,极力显得平静。
“我前天跟DADDY说了,他说你最近做完他交代的事,就陪我们去澳洲。”
悠悠坐在镜子前梳头,见立文没有反应,就转过了身。
“立文?”
“啊…?”
“你没有听我说话啊?”她抚平自己的睡裙,钻进被窝,搂住了立文,“出什么神?”
立文笑了笑,“想你想出神呐。”
“……”
悠悠没有为这样的甜言蜜语开心,相反,她觉得她开始不认识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了。
“怎么了?”
“…你变了。”
她摸着他的脸。
他顿了顿,起身下床,“悠悠…你是个好女孩儿…”
悠悠看着立文背对着自己,然后走到沙发里,抽出烟放进嘴里。
他以前向来是明净清澈的一个人,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就是这样的钟立文,愿意为他认为值得的人两肋插刀,不顾后果,她迷恋这样的他。但此刻,立文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它们被连她也不能搞懂的东西遮蔽,变得忧郁,阴晴不定。她有些恨父亲,也许是他让自己爱着的人变成今天这样的,可她不能选择,因为一切都是立文的心甘情愿。
立文从烟雾里观察着悠悠,她好像陷入了思考当中。
他想这样的生活就快要到头了,从来都不吝对这个女人花言巧语的,不论是虚拟的网络还是残酷的现实,他都把这些尽量混为一谈。可就像自己说的,她是个好女人……不幸的是,她有江世孝那样的父亲。立文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个人,他憎恨这样的行为,和那些相互撕咬不至鲜血淋漓不罢休的野兽没有区别。但他也明白,就算是要他流干了身体里的血,他都义无反顾…
那是他的职责,渐渐成为本性。
“悠悠说她一直想去澳洲。”
江世孝似乎不太想讨论今晚的行动,他坐在那个能把他全身都遮挡住的转椅里,敲着手中的钢笔。
立文没有心情谈论澳洲,可他不能敷衍,于是道:
“我也想带着她出去玩玩儿,近几天她老埋怨说我回去都不理她。”
“呵呵,她一个人在家,也难怪。”
“是呀。”立文点点头,又将话题扯回:“对了,孝哥,今天晚上…”
“时间到了我会叫阿海去接你,你不用操心。”
“…好的。”
LAUGHING上车时,见到只有阿海一个人。
“立文呢?”
“孝哥说让我们先去。”
LAUGHING没再多问,钻进了车子。
一路上,他都没有话,和平时截然不同。车子驶出了市内,LAUGHING知道这条路通往何方,那是江世孝和钟立文演的一出好戏,让长久以来盯着他们的警察无机可乘。还记得那天那个李伯翘愤恨的表情,相较于立文的洋洋得意,他失败透顶。LAUGHING玩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触角本能地预测到一些异于寻常,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能和那个始终没有真面目相对的同僚拥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