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殊途》问落花

28、父母

　　第二日子时——
　　魏无羡进了云深不知处。
　　紫竹堂，蓝曦臣和魏无羡相继进了门，魏无羡走在蓝曦臣身边低着头，双手握住手中的陈情，走近门之后，两人又走了三步无言，之后，魏无羡抬头望着身旁的蓝曦臣道：“泽芜君！”蓝曦臣闻声转身望着他问道：“魏公子是想留下来吗？”魏无羡听后眼睑下移了一瞬，之后复抬头望着他磕磕巴巴地道：“不，不是，不敢麻烦泽芜君！”“那有何事？”“那个……我就是想问你为何帮我？”蓝曦臣听后微蹙眉疑惑地望着他问道：“魏公子为何这么问？”“毕竟是我害了蓝湛，让你差点儿失去至亲！你不是应该恨我吗？”“魏公子，你可知道，你是忘机一生一世所认定的人，不管你是人是妖，我自然也相信你的为人！”“当然当忘机悲痛离世那时我是很恨你，你可知那时忘机愿为了你与各世家为敌！不管身上是否有伤，他依然为你而战！”蓝曦臣说到这里不禁回想起来自己的弟弟在不夜天时与众世家打斗的场景。
　　只听他又道：“不管叔父有多气愤，他依然默默地守着你！为你扫除一起障碍！”讲到这里他又想起自家弟弟在不夜天大战中重伤时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继续战斗，只为了自己心悦之人今后能够顺遂！
　　“他说既然认定了你，就要一生保护你！”蓝曦臣说着微笑地望着魏无羡继续道：“他如此护你，而我对你自然是爱屋及乌！”魏无羡听了他这番话语后，眼睑下移，微微蹙眉喃喃道：“蓝湛为我真的值得吗？”只见蓝曦臣听后微笑着转身望着眼前的屋子对魏无羡道：“魏公子，你知道这间屋子是什么地方吗？”之后转身望着他，只见魏无羡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见蓝曦臣又转身向前，望着这间屋子并向他解释道：“这间屋子，是当年我母亲在云深不知处的居所！魏公子可能觉得奇怪，身为家主夫人，为何不随家主居于寒舍？”魏无羡听后微微颔首蹙眉，只听蓝曦臣又道：“父亲在世时常年闭关，不问世事！姑苏蓝氏的事情几乎都是我叔父一人打理的！”“我也有所听闻！令尊青蘅君当年名动天下，又在弱冠之龄急流勇退，宣布成婚！然后闭关，不再过问世事！是淡泊名利，不拘一格的名士！”“嗯！”蓝曦臣听了他的这番话转身望着他道：“父亲常年闭关，便是因为我母亲！此处说是居所，不如说是软禁之所！我父亲年少的时候，在一次夜猎途中在姑苏城外遇见了我的母亲，据说是一见倾心！”“也算是年少多情！”
　　“可惜这女人并没有倾心我父亲，而且还杀了我父亲的一位恩师！”
　　“这是为何？”
　　“我不知！但想来无非是“是非恩怨”四字罢了！”
　　回忆：[蓝夫人眼前的那片望着湖水喃喃道：“师傅，我为你报仇了！”]
　　“我父亲知道此事后自然是痛苦万分！但是他再三思虑，还是秘密地把我母亲接到了云深不知处，不顾族人的反对一声不响地和她拜了天地。而且他还跟族中的人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爱的妻子，谁要是动她，得先过他这关！”
　　“与我母亲成亲之后，父亲便找了一间屋子，把我母亲关了起来！又找了一间屋子，把自己关了起来！名为闭关，实为思过！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族中长辈都十分愤怒！但都是看着他长大，又无可奈何。只得严守秘密，对外暗示：姑苏蓝氏的家主夫人有隐疾，不宜见人。我父亲这么做，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待我与忘机出生的时候，他便立刻将我们两个送出去给旁人照料，等到再大点，便交给我叔父教导。我叔父这个人，本就性情耿直！再加上因为我母亲的事，毁了我父亲的一生，所以叔父日后便是更加痛恨，那些歪门邪道，品性不端之人。”
　　“对我与忘机的教导也是格外严格，格外尽心！”
　　“每次我与忘机去见她，她从不抱怨自己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有多苦闷。也不过问我们的功课。虽然忘机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他每月都等着和母亲见面的那日。他如此，我亦然！但是有一天叔父突然对我们说，不用再去了！母亲不在了。那时候还太小，还不懂什么叫不在了。不管别人怎么劝慰，叔父怎么斥责，忘机依然还是会每个月来到这里，坐在长廊下，等着一个人给他开门！等到稍大些，我们都清楚，母亲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有人给他开门。但他还是会来！”蓝曦臣说到这里转身望向魏无羡继续道：“忘机从小就很执拗，所以魏公子，当忘机知道你与百家为敌时，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与迷茫就像当年看到母亲一样！他害怕失去你，多希望把你带回来，藏起来！”蓝曦臣说到这里魏无羡早已红了眼眶，只听蓝曦臣又道：“所以魏公子，没有值不值得！面对心爱之人，只有无怨无悔！”之后他又转身向前拿起手中的裂冰轻轻吹奏起来，紧接着一段悲伤的旋律响起。
　　只见蓝曦臣吹奏了一曲终了之后放下手中的裂冰，转身笑着对魏无羡道：“魏公子，天色已晚，回去吧！待他醒来，我便立刻通知你！这里不宜久留，叔父到现在还不同意你们！”魏无羡自他说此话起就一直望着他，听到这里他眼睛下移眉心微蹙，默不作声。只听蓝曦臣又道：“免得被看到就不好了！”魏无羡听后转身向他行礼道：“泽芜君，告辞！”说完之后一个飞身跃上墙头离去，一些路过的下人们看到他的背影吼道：“魏无羡还敢来！”
　　七天后，蓝湛醒来。
　　只见蓝忘机坐在静室琴案前正弹奏着，这时，眼前过来一个身影，蓝忘机抬眼望去出声唤道：“兄长！”说着还颔首。蓝曦臣低头望着他道：“忘机，你刚醒来没几天，别太累了！为何你到现在也没向我打听什么？你不想魏公子吗？”蓝忘机听后神情疑惑，眼睑下至，问道：“魏公子是谁？罢了，听叔父说最近有一妖魔频频作祟，必除！”“什么？！”蓝曦臣听后瞪大双目，吃惊地望着他，疑惑地问道。
　　只听蓝忘机又道：“我查了很多降妖的书，已有点儿作用！之前的事先不提，叔父说现在降妖最重要！”蓝曦臣听后睁大双目，眉心紧蹙地望着他，心道：叔父，你怎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