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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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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说长不长,但让一个讨厌社交的社恐去牺牲宝贵睡眠时间坐在一个非人类身边发呆——飞·左右为男·鸟数着时间心想,还好没答应乔纳森留在乔家大宅。
“怎么一直不说话?”
神游天外中头顶突然一重,回神的飞鸟抬头,正对上卡兹不赞同的眼神:“装什么小哑巴,小崽子不都该是吵吵闹闹的乌鸦吗?”
乌、乌鸦……这是不是在内涵我??飞鸟不确定,但他有些怀疑这个男人听到了乔纳森与他在门口的对话,正拿他的名字寻开心,否则不会这么巧合用鸟类作比喻。
“……习惯了。”
还是快点打发他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该习惯的东西吗?”
育儿专家卡兹十分不满,敲着飞鸟头顶恨不得打开看看里面究竟塞了些什么误人子弟的内容:“谁这么教你的?什么蠢东西。”
“……没有人教我。”
“原来你就是那个蠢东西。”
……有的时候,无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飞鸟放空思维不想理这个骂人的坏家伙,必竟吵架很麻烦,他一点也不想給自己找事做:如果不是烦人的三十分钟任务,他才不会按住尾巴叫祂们忍耐。
“怎么又哑巴了?”
卡兹奇怪掰着飞鸟下巴强制他看向自己:“没有哪个小崽子天生不爱说话,除非智力不正常出了问题——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卡兹就差明着问你是不是有病了。
……?你有病吧?我就算有病,那也是我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飞鸟甩开手指的钳制,皱眉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
卡兹不慌不忙:“一个不愿与人过多接触、不习惯说话,每次说话前都会犹豫思忖一两秒时间的人,真的能凭自身意愿做出拜访邻居,坐在满是人的客厅里听人废话这些事吗?”
……当然不可能。
卡兹弯腰,风平浪静的外表下一只狩猎的猛兽张开了满是血腥气的獠牙,意图袭击一只小呆鸟:“你到底想做什么,飞鸟?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和荒木做了什么交易?”
飞鸟与卡兹对视。
……狗东西,你之前果然在内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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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孩子在荒木庄能不能习惯。”
忍不住对刚回家的乖孙提起今天拜访的小客人,乔纳森十分担扰:“他才那么小,不会被欺负吧?”
“诶呀,你就安心吧爷爷。”
乔瑟夫笑嘻嘻安慰爷爷:“能顺利入住荒木庄就说明他至少能够自保。不过因为人多就放弃住我们家投奔荒木庄什么的………也太没眼光了吧,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
他小声嘀咕,小心沒让乔纳森听见自己的自言自语——至少听了孙子的安慰,乔纳森松了口气,心中总算落下一块石头:“你说的对,飞鸟还有替身,能击败吉良肯定不会吃亏的。”
“爷爷,刚刚你可没说这!”
“我没说吗?”
“你只说有个小孩儿去了荒木庄,没说这小孩儿还能打过吉良!”乔瑟夫用力拍大腿,恨自己回来太迟错过了一场好戏。
“他的替身很可爱。”
乔纳森笑着说:“会按门铃会关门,会对着我示威,飞鸟还会自称那是自己的尾巴……咳咳咳,等等,我可以看见飞鸟的替身??”
乔纳森神一样后知后觉:“不是说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见替身吗?那我看到的飞鸟替身——”
那肯定就不是替身咯,乔瑟夫挠挠头:“可能大概也许真的是他的尾巴……吧?”
乔纳森豆豆眼:“诶?”
“……诶???!”
——“啊啾!”“啊啾啊啾!”
三个喷嚏声,打破荒木庄的凝滞僵局。小孩儿揉揉鼻子,面上不禁露出几分疑惑,仿佛在奇怪已经不会再生病的自己为什么会感冒——他好像非常容易走神,卡兹想着,又掰着飞鸟的脑袋强迫他回神:“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
飞鸟缓慢动了动眼珠,迟钝的在瞳孔中映下卡兹的倒影:“好像是有。”
然后在其他人突然热切的注视中,他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卡兹的手,慢吞吞的咕哝:“但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所以又不打算说了。”
“秘密?”
卡兹挑着眉重复了一遍,飞鸟回神,看着他也认真重复了一遍:“……秘密。”
你要试试从我这里撬出秘密吗?他的表情仿佛这样说。
“既然是秘密,那就算了。”
卡兹果断放弃,坐在飞鸟另一边的迪亚哥笑吟吟弯腰,捏捏飞鸟的小脸:“那还有没有不是秘密的内容要和我们说呀?”
飞鸟想了想:“……不知道。”
……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迪亚哥以自己哄骗富婆并得手几十年家底的完美笑容发誓,他真的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直接上手按住飞鸟来回摇晃:“你根本没听我们谈论的内容。”
你怎么可以不听?我们这十几分钟是在对牛弹琴吗?
嗬啊!好气!
迪亚哥捏住飞鸟另一边儿小脸,很难说不是把小呆鸟捏成糯叽叽的年糕泄愤:“你该死的可恶……告诉我,是谁教的你这种坏习惯?”
我绝对要去吃了他!
“……这应该与你没有关系。”
“错误,当然与我有关系。”
迪亚哥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们可是接下来要同甘共苦的室友,这意味着我们之间有无限的可能发展成其他亲密的关系……但绝不可能是家人,我绝对不会陪你玩过家家游戏,除非你加钱。”
啊……是这种爱钱如命的人设吗?也就是说,如果我有钱就可以买他闭嘴,买他从此以后只能做一只宠物恐龙。
宠物恐龙啊……如果有了钱……但是钱又要怎么赚呢?
飞鸟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想要我陪你过家家?”
将飞鸟的沉默视作默认,迪亚哥后仰,露出痛苦的表情:“陪这个年龄的小gui——小孩儿过家家,除非精神损失费用翻十倍,我才勉强考虑。”
飞鸟:白痴。
“他这可不像是要过家家的表情。”吉良吉影吐槽。
迪亚哥:“不可能,这个年龄的小鬼怎么可能不喜欢过家家,除非他不是小鬼!你说对不对,飞鸟!”
白痴在和我讲话——飞鸟漫不经心避开了他的视线,笑死,你喊爱过家家酒的飞鸟,关我不爱过家家的飞鸟什么事。
迪亚哥又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强硬把飞鸟的头用手掰过来:“你说对不对?飞·鸟?”
混蛋,你们把我当可活动关节人偶了吗?飞鸟忍住尾巴想把这些人渣一网打尽的冲动,从未觉得过三十分钟会比第一个任务的五十分钟还要难熬:“……不对。”
“啧!”迪亚哥侧头:“又少了一份儿收入。”
“能来这里怎么可能是普通孩子,你已经被金钱腐蚀了全部智商吗?”法尼慢条斯理喝一口咖啡,看过来的眼神彷彿在看一件不可回收垃圾:“你这下贱的穷鬼。”
“。”迪亚哥缓缓露出狰狞的獠牙:“你是不是想打架?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曼哈顿!听到没有,曼哈顿!!”
被恐龙尾巴挤到卡兹身上,飞鸟被迫感受着脸上柔软的触感,成年男性的雄性荷尔蒙——在这想动动不了的困局下,他听到头顶传来男人恶趣味的调侃声,以及饱满肌肉故意的跳动。
“软吗?”
“……”
呵,恬不知耻。
飞鸟冷漠移开视线,目光所及处裹着被子的人类避开他的视线,金发吸血鬼兴致勃勃和自己的挚友神父一同围观迪亚哥与瓦伦泰吵架——更准确来讲,只有迪亚哥单方面对着瓦伦泰阴阳怪气,情绪激动时恐龙尾巴还会‘啪啪’甩来甩去拍沙发。
感觉自己别名‘沙发’的飞鸟:……
是可忍,孰不可忍——飞鸟回过神时,尾巴已经将迪亚哥五花大绑像只上蒸屉的螃蟹,被他坐在了屁股底下。
笑死了,以前哪有这种乐子看,卡兹勾起唇角,发现欺负社恐小孩儿真是有趣:“接下来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
按下拼命挣扎想要起来的迪亚哥,飞鸟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
生活。
“——只要你喜欢平静的生活,我们就是生死之交。”
吉良吉影一个滑跪出现在飞鸟面前,单膝庄严握起飞鸟的小手郑重宣誓:“你要谁的命都可以,我不在意你的年龄,也不在乎你的身份,我们合作吧,一定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你在说什么,吉良!”本在专心脱困的迪亚哥都忘了挣扎,睁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除了恋手,竟然也是恋、童、癖吗?!”
“不,当然不是,别把我和瓦伦泰相提并论。”在瓦伦泰【我可不是恋、童、癖,我只是喜欢长相萝莉的合法萝莉】背景音中,吉良吉影抬手拒绝迪亚哥把自己与瓦伦泰混为一谈:“我只是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那只是你的错觉。”
卡兹带着嫌弃把飞鸟抱起举高高,防止他沾染上过多人类臭味:“小崽子与你们人类没有关系,他与我才是同类。”
不,我与谁都不是同类,飞鸟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心底默默倒数最后六十秒。
三十秒,十秒,五秒,三秒……
零!
不起眼的静电仿佛一个讯号,卡兹手上一轻,一道黑色疾影扑面而来——小小一只梅花肉垫重重蹬上鼻梁,以卡兹为踏板高高跃起的毛绒绒小煤球仿佛炸了毛的海胆,又好像滑翔的蜜袋鼯,可可爱爱撅着天线尾巴在空中翻转身体落地,居然没有啪叽拍在地上?
好!
Dio鼓掌,小黑猫淡淡瞥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吸血鬼,'喵'一声,三杆子打不出一句话的社恐小孩儿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头也不回向楼上走去。
“有个性!”
Dio对着楼梯口狠狠称赞——踩卡兹的脸,好!扭过头又开始阴阳怪气:“嚯↗嚯↘,瞧瞧这是谁,这不是自称究极生物的史前老古董吗?怎么僵在这里一动不动,死了吗?”
“……”
面对口粮的嘲笑,被踩脸的卡兹缓缓扭头:“黑色的。”
“……什么?”
“他的肉垫,是黑色的。”
???这是重点吗?Dio战术性后仰,第一次发现卡兹居然也有当变态的潜质:这与看女孩儿裙底内裤什么颜色有何区别?
“我要养他。”
非人类,会变猫,不喜欢惹事,有个性,是幼崽……这一层层buff叠下来,卡兹沉寂多年的心脏在忍不住颤抖:
我要养他,艾西迪西,我一定要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