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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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从来都没有想过艾伦会想要把外面的人类屠杀殆尽。可是，如果墙外的人都消失了，仇恨就会化解。都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是恶魔，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换句话说，都是他们自食其果。是这样的吧。＂
＂不是。自食其果那种事，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诶？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因为这座岛和岛上的大家是我最为珍视的东西。你，还有所有的同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新生的调查兵团副指挥官这样回应着。
以上，是让和挚友的最后一次的谈话。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下午的时候，韩吉找上了他。＂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对无差别的杀人持肯定的态度啊！＂
让不忍地抿紧双唇。
他想要就这样呆着哪里都不去，只是这样…接受现实就好。
＂……＂
＂我…也想要去逃避，忘了这一切就这样活下去…可是…我还是第十四任的团长，当初死去的大家都在看着我。我们的那么多献出心脏的同伴，他们应该没有人会说出，只要这座岛上的人得到自由就够了，这种心胸狭窄的话的吧。＂韩吉眉头微蹙，眼里有泪水。＂让…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可是，她却还是…＂
可是她却还是那样做了。
因为她是个烂好人的家伙，总是喜欢把别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为了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他们，她什么都可以做。
把本来是自己的点数让给别人，心甘情愿地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可以为了艾尔文去拷问萨内斯，可以为了艾伦去杀人。
看着韩吉，这个曾经的调查兵团团长，让眼眶红了。
他想要把一步步地踏入黑暗的她拯救出来。就像多年以前，他决然地走下那间血腥的地下室一般。
＂韩吉，我…还是调查兵团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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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明亮的篝火照亮了两队泾渭分明的人。就像维系着脆弱关系的纽带，韩吉坐在中间，手里削着土豆，然后一块一块地放进煮着食物的锅子里。
让和柯尼和三笠站在一起，冷冷地看着篝火对面的马莱人。
马加特沉着脸喝酒，他手下的那些战士也一言不发。
身为两方队伍的脆弱的联系点，韩吉无奈地开口：＂不要再大眼瞪小眼了…你们来一个人帮帮我好不好？＂
并没有人动手帮忙。
＂彼此相杀了好几次的人居然要围在一起吃饭。＂马加特开口嘲讽：＂真是有趣。当初如果不是你们阻止的话，我们差一步就能阻止艾伦和吉克接触了。所以你们现在是突然正义觉醒了吗。＂
让一口火气呛在了喉咙里。
我们的正义，不是全都是因为被你们逼出来的吗？！
＂我们抵抗着你们送过来的巨人，反而变成了邪恶的一方吗？！我们之所以战斗，是因为不想被巨人吃掉！你却说这是恶魔的行为是吗，大叔！＂
马加特把酒放下。＂是啊，你们看上去就是恶魔。如今帕拉迪岛威胁论变成了事实。你们拼命战斗的结果就是这样。＂
＂要不是那个时候艾伦的母亲被你们送来的巨人吃掉的话，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是要和我谈历史吗。别忘了，最先被巨人蹂躏的，可是我们马莱人。＂
＂两千年前的事，到现在你们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面对让的谴责，沉不住气的波尔克愤愤地想要起身，莱纳则沉默着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你要打架吗。＂让认出了曾经在总统府潜伏过的波尔克。＂话说，打伤了我的同伴的就是你吧。＂
＂是啊，就是我。＂波尔克甩开莱纳的手大声地承认了。站起来的时候，他脸上还满是嘲讽。
＂你这个…＂
＂大家来吃吧！燉菜已经煮好了！＂韩吉头顶冷汗扯着勉强的笑容大声地招呼着众人，波尔克和让的对骂被韩吉不合时宜的尴尬的声音打断了。
…现在打架是很不明智的。
＂……＂
两个男人压下了火气回到了原位。
韩吉分发了食具，众人沉默着端着碗吃着饭补充着体力。
一边吃着，韩吉一边说着作战计划。
＂加上马的休息时间，我们赶到港口最快也要五小时。到时候要拜托在港口的清美一行人他们使用那架新的飞艇，靠那个就可以接近始祖。＂
＂不过漫无目的的飞燃料很快会耗尽的，首先要确定始祖的位置。那家伙应该也知道一些线索。＂马加特看向了叶莲娜：＂你知道耶格尔会先去哪里吗。＂
叶莲娜脸色阴沉地瞪着马加特。＂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就算知道，我为什么非得协助你们马莱人啊。＂
马加特早就知道了叶莲娜的故事，他不屑地哼一声：＂非得我说出来吗…因为你自己就是马莱人吧。你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莱人，所以才要编造出来自其他小国的复仇的故事，想要把你平凡的人生包装成什么铭刻历史的奇迹。＂
＂哼。＂叶莲娜笑了。＂瞧你说的，好像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一样。拯救世界，还有比这个更吸引人的好故事吗？因为投身拯救全世界的人而兴奋不已，把过去的仇恨当作没发生一样吞下肚，你们就是这样的人。＂
＂……＂
＂要让我帮你们回想一下吗。莱纳布朗，因为你在城墙开了个洞，害得多少艾尔迪亚人被巨人吃掉，然后又入侵到墙内，和在座的同伴一起同甘共苦，背叛，互相杀害，然后又坐在这里假装同伴…＂
莱纳听着这些言辞，安静地坐着动也没有动一下。
他在四年里已经饱受来自自己的折磨，这样的话听着，也只是他活该而已。
＂亚妮，听说你也杀了不少调查兵团的人呢。顺便还踩死了好多斯托黑斯区的平民。对了，帕拉迪岛的各位也在雷贝里欧相当的勇猛呢。尤其是你，让，为了杀掉车力，毫不犹豫地就向法尔科少年射击了呢。还好弹道偏差了，所以现在法尔科少年还能和我们坐在这里。＂
法尔科：＂……＂
＂还有，那边的打死了萨沙的少女…＂
贾碧肩膀震了一下。在和布劳斯一家和卡娅度过的日子里，贾碧已经改变了很多。
＂萨沙是个好女孩，我感到很难过。但是和你们这些从训练兵时代就在一起的家人一般的人来说，在难过方面我是比不过你们咯…＂
让在刚才已经发过火了，所以他决定不再动怒了。叶莲娜说的这些都只是过去的事实而已。现在的他已经不会被这些挑衅的话激怒，更何况叶莲娜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不会被这样明显的挑拨动摇。
＂谢谢你，叶莲娜。你是要在这里把所有的芥蒂都说出来，好让大家整理一下情绪吗。你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了重要的同伴，如今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让你很想寻死…多亏你费心了。＂让这样回敬着，表示他并不在意她的挑拨离间。
这句话说出口，在场的众人似乎也坚定了共同的目标。他们安静地坐着吃饭，没有人去理会满嘴跑火车的叶莲娜了。
叶莲娜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几秒后，她又想起来什么可以说的东西。
＂啊～啊，我倒是忘了。你说过的，你和总统府的那个家伙以前是好朋友，不过现在看来是要绝交了啊。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让捏着酒瓶的手停在了半空。
＂对了，叫玛格丽特是吧。可怜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终身残疾了。啊，那条手臂是怎么失去的，你们弄清楚了吗。＂
帕拉迪岛的一众人那边气氛顿时下降到了冰点。
沉默了几秒后，让看了一眼叶莲娜，然后平淡地把酒喝下去。
＂在拖洛斯特区的时候，她的立体机动卡扣坏掉了。＂
＂只是这样吗。＂
＂是。只是这样。＂
韩吉听到让这样回答着。
帕拉迪岛的众人沉默地坐着，脸上写着很多的冰冷。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他们失去了曾经信赖的同伴，也不想提那件从来都没有查清楚的事，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的，甚至于本人都遗忘了的事实。
在和巨人战斗的时候装备受损，最后导致手臂被巨人咬去，最后关于那一段的记忆永久的失忆。那份材料里是这样写着的。
波尔克想起了他偷看文件时候上面的记载。那一段，他记得很清楚。
再然后波尔克突然注意到了莱纳轻颤着的双肩。
…莱纳？
＂不是那样的。＂亚妮开口。
诶？
波尔克看向了亚妮。虽然很难发觉，不过波尔克注意到了亚妮的手指在轻颤。亚妮很怕黑，在候补生时代就是这样，在黑暗的环境里会害怕，她的手指会颤抖。…就像现在一样。
亚妮在害怕。
＂不是那样的。是我把玛格丽特身上的立体机动装置拿走了，所以她才会被巨人抓到。＂
＂不…亚妮只是听从了我的命令。＂这次开口的是莱纳。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篝火，额角满是冷汗，口里却停不下地一句一句往出冒。＂玛格她…听到了我和贝尔托特之间的不该听到的对话，我害怕身份曝光，想着只要她被巨人吃掉的话就能顺利封口…那个时候，我把她击落到屋顶，趁我把她制服无法动弹的时候，亚妮拆下她的立体机动装置…玛格她…玛格她早就想起来了，只是…她只是没有告诉你们而已…＂
莱纳的声音在颤抖，可是音量确是出奇地高，就像生怕大家听不见一样。
＂诶？＂波尔克愣住了。
让无法相信他听到的一切。比起其他人，他更加的难以接受。
都是因为莱纳…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才要不得不去和最好的朋友决裂。
让强忍住了拔出枪对着莱纳射击的冲动。
＂那个时候，她有对你说什么吗。＂
＂她说…我们还都没有把话说清楚…＂
＂没错，就是这样。＂让大声打断了莱纳。＂所以才会变成互相残杀，直到某一方的人必须死掉为止不是吗？要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一开始就想着坐下来让大家好好谈的家伙已经变了。原本的那个温柔的包容一切的人，已经拒绝了所有商谈的可能性，用血的教训给他们上了一课——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让不再说了。
＂是，现在开始还不晚。＂韩吉接上了话头。面对着两方面容或沉重或惊讶的人，她开口说着。＂至少现在，我们是在和平地对话。之前谁能想到…我们会坐在一起吃饭。＂
可是莱纳的自我惩罚还没有结束，他停不下来，那些话语就像呕吐一般地往出冒。
＂那个时候，我在想，为什么玛格会被巨人抓住，于是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巨人杀了，口里还叫着你居然敢吃了玛格…＂
＂别说了。＂让紧紧握着手里的饭碗，表情阴沉得麻木。＂…别再说了。＂
＂然后，我把重伤的她丢下，然后还骗你说不知道她在哪里…＂
＂别说了。＂
＂在你把她托付给我照顾以后，我想用枕头闷死她，可是我没有下得去手，第二次，我想用手术刀刺穿她的心脏，之后还有好几次…＂
哗啦！——
暴起的让冲过来狠狠一拳砸在了莱纳的脸上。莱纳被打翻在地，接着脸上又承受了几下疾风暴雨一般的拳头，整张脸顿时变得面目全非。
＂你怎么敢！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第96章 第 9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