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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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黑斯区的事件之后，莱纳变得越来越焦躁了。在没有被另一半的自己所占据的时候，他沉默寡言，整个人都被一种奇特的忧郁感和巨大的压力所笼罩着。
艾伦被调查兵团秘密保护，一丁点的消息都打听不到，亚妮生死未卜，亚妮…
他失去了马赛。现在又失去了亚妮。
再不做什么的话，再不做些什么的话…
＂！＂
莱纳发现自己身处在训练场的那片森林里，立体机动好好地绑在腰上，手臂被树枝打得青紫。
＂我这是在哪…＂
他明明记得，他刚才还和贝尔托特交换了情报，然后准备睡觉的…为什么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莱纳！＂
啊…贝尔托特…
＂莱纳！你没问题了吧？＂
不确定地问着，贝尔托特脸上有忐忑的神情。
＂是，我没有问题了。＂
对了，他还得尽可能的收集情报才是。
想到了举步维艰的情报收集，莱纳沉默了下来。
他还只是调查兵团的新兵，接触不到很多消息灵通的家伙。玛格丽特在之前被调到了艾尔文的办公室，她一定知道很多他想知道的东西。可惜啊，不管他怎么试，都撬不开她的嘴。艾尔文信任她不是没有原因的，还不就是因为，那次未遂的谋杀…玛格丽特是在为她自己的生命工作。
亚妮的遭遇让他认清了残酷的现实，也让他冲破了那道怜悯的底线。如果对敌人软弱，为敌人感到难过，受伤害的就是亚妮，是贝尔托特，是他自己…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莱纳用力地咬紧了牙关。
玛格丽特·波特，这个帕拉迪岛的恶魔果然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她不仅让他感觉到愧疚无比，让他在关键的时候无法行动，还当着他的面描述了亚妮的惨状，最后却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吐出来。
莱纳用所有的理由去恨那个他曾经无比关切过的女孩。他非常努力地去恨她，努力地去证明他自己还是有资格当马莱的战士的。
我要做拯救世界的那个人。
我要把世界从帕拉迪岛的威胁中解放出来。
这样想着，莱纳马上就冷静下来了。尽管他还是会有记忆混乱和记忆缺失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害怕在玛格丽特——这个因为他而失掉手臂的女孩面前，一次次地刺探着情报。他消磨着她对他的信任，然后看着她因为他的谎言而一天天地消沉下去。
即使从她口里获取情报非常艰难，他也必须要试，一遍又一遍地。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这就是他来帕拉迪岛的任务。用一切手段得到墙内巨人的消息，然后带回马莱，带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去。
莱纳也知道，玛格丽特并不傻。她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也早就看清了他撒谎的嘴脸。…他只是在赌。
赌她不会怀疑他，然后把他的所作所为上报给艾尔文——因为她对他是如此的深爱。
他每次都赌赢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奇怪，莱纳…＂眼底有深深的黑色的少女疲惫地伏在他的怀里，她刚结束了一些繁重的工作，再加上某些士兵的闲言碎语，此刻的她身体和精神都无比地脆弱。
＂我只是担心艾伦那家伙而已。你看…我和艾伦从训练兵时代就情同兄弟。如果知道他的情况的话，我心里会舒服很多。＂他把手掌放在她的后脑，然后温柔地顺着她的发抚摸下去。她的脖颈白皙而纤瘦，他动动手就能轻易地把它拧断…只要他想。
＂艾伦…在做硬质化的实验，他没有时间…回营地…＂
硬质化。调查兵团已经了解到这种程度了啊。他们已经发现城墙的秘密了…也说不定。
果然选择在她精神脆弱的时候问是最有效的。
＂莱纳…＂他在树下坐着，她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她的眼底里隐约有眼泪。因为疲惫和困意，她只是意识模糊地低声喃喃着。＂莱纳…为什么…我感觉好难过…＂
因为烂好人总是要吃亏的啊…玛格。
把胸膛给她靠着，莱纳抬起胳膊抱住了怀里的人。
＂玛格，你累了。快睡吧。＂
*
*
玛格丽特被莱纳阴晴不定的态度搞的非常地不安。
每一次都是如此。上一刻他还憧憬着些美好的未来，他的真心展露无疑。下一刻他却沉默了下来，眼睛里盛着些她看不懂的色彩。
他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她不敢去想。
她的心情很大地影响了她的工作和任务，那个曾经在战略和战术课上出类拔萃的她，非常丢脸地放弃了逻辑思考的能力，转而选择紧抓着那一份可怜的信任。
不过连玛格丽特自己也明白，一切都会在某一个时刻结束。
这个时刻在艾尔文团长下达新的指令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被挑出来的有亚妮·莱恩哈特同党嫌疑的五十多个104期新兵成员将在两天后被派遣到罗塞之墙的南区，禁止穿戴军服，禁止佩戴任何装备。
莱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有一部分的新兵不准穿军装，不准佩戴立体机动，长官们却全副武装，艾尔文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这是因为亚妮的事，所以才……
＂玛格…你知道我需要在南区呆多久吗？时间长的话，我会很想你。＂
又开始了啊…更多的谎言。
*
*
因为在上次一不小心透露了艾伦在做硬质化实验的事，玛格丽特非常的不好受。
工作一如既往地困顿，最后还居然把该保密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够了。可是现在的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知道我需要在南区呆多久吗？时间长的话，我会很想你。＂
你真的会很想我吗，莱纳。
玛格丽特怔怔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莱纳。他脸上还有不自然的神色。
＂…我不能告诉你，莱纳。＂
＂哟～莱纳～～＂远处飘过来了柯尼揶揄的声音：＂果然还是在发情吧～＂
莱纳不爽地皱眉怼了回去：＂谁在发情啊？你得了吧柯尼！＂
＂我…我得走了。＂玛格丽特白着一张脸想要逃离。
＂喂，你要到哪去。＂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们得谈谈…＂
＂我不想谈。＂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东西是没有必要谈的。
玛格丽特努力地维持着情绪，尽力地不让心里的火气释放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莱纳还不死心。＂是因为克里斯塔吗？我说过了我只是帮她拿东西而已！＂
＂哈，克里斯塔…＂玛格丽特都气笑了：＂你很在意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克里斯塔，我现在就去告诉所有人…＂
＂告诉他们什么？＂莱纳提高了音量，双眉倏地皱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你…我不能…我没有办法再…＂她语无伦次，身体也在纠结地颤抖。
＂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玛格。＂莱纳隐约感觉到了害怕。如果她说出去的话，艾尔文那个混蛋绝对会怀疑到他和贝尔托特头上。
＂我不行，我不能…＂
＂别说了，你只是心情不好在乱想而已…＂不管如何都制止不住少女接近崩溃的情绪，莱纳狠下心来大声地凶着她：＂够了…闭上你的嘴，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从来没有见过莱纳这个样子。她被吓得浑身都瑟缩了一下。
……
噤声了几秒，玛格丽特带着些抽噎地开口：
＂我没办法再这样继续下去…＂
＂你以为我可以这样继续下去？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你以为我很喜欢，背井离乡，混在你们这群肮脏的民族里生活五年，手里只握着一丁点的丝毫满足不了马莱的情报，同伴四人出来，最后却只有两个人回去…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吗？！
莱纳在怒吼中把五年里积压的压力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玛格丽特难以忍受地捂住了眼睛，泪水从少女的指缝间不断地流出。她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啊！莱纳！＂
好一会之后，她止住了哭，然后把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面前的少女眼圈通红着，脸上全是泪水。此刻的她是那么地脆弱不堪。
莱纳冷静了下来。
他是知道的…无论如何努力去恨都没有用，他根本就一点都不恨她。相反的，他现在就想抱住她，然后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但是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他自己已经开始学着体会了。
＂你想要我怎么样。玛格。＂
他平静地说着。
＂我想你…对我诚实。＂她的声音被细小的抽噎弄得有些断断续续。
＂好。＂
＂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你有心事的话，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吧？你…是信任着我的吧？＂
她盛着眼泪的琥珀色眼眸里混合着期望和害怕。
可是他已经再也不能向她撒谎了。
向你展露最真实的我。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如你所愿吧，玛格。
莱纳平静地直视着面前的少女的眼睛。
＂不。我不会告诉你。我也不信任你。＂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