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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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召回艾伦耶格尔的最后期限。
艾尔文团长要出发了。
金发男人的背挺拔而宽阔，肩膀把军装的肩线撑得满满当当，从挽起的袖口处露出的半截手臂饱满，结实，充满了力量。
高大，英俊的艾尔文团长啊…他身经百战，机敏，睿智，是所有的士兵所憧憬的样子。
玛格丽特的心里满是艳羡。
…她渴望成为像他一样的，被所有人都信任和依靠的人。
可是这已经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艾尔文团长。＂她把装着立体机动装置的箱子提起来，提醒团长走的时候别忘了这个。
艾尔文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经过的利威尔抢了白。身着黑色西装的利威尔士官长一脸的不耐烦，他还戴着那个颇有贵族气质的领巾…士官长没有穿军服，因为他在上次的巨木之森一战里扭伤了腿，暂时是无法战斗了。
＂快点艾尔文。韩吉的部队已经去王都埋伏好了…喂，小鬼，在我们走了以后把办公室好好整理一遍，别像上次一样弄得和狗窝似的。＂
狗窝…
玛格丽特嘴角抽了一下。
＂…是。士官长。＂
利威尔士官长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不就是上次她整理文件为了时效然后把户籍文件都散在地上一个个地核对而已吗，至于不至于啊！
＂波特和我们一起去。＂
…我去了的话会拖后腿的啊，团长。
艾尔文的决定让利威尔拧起了眉。
＂你搞什么啊，艾尔文。＂
＂捕获成功的话，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审讯。我需要所有的证人。＂艾尔文看了一眼玛格丽特。＂如果要等之后再从大半营调的话，还得花半天的时间。我等不了那么久。＂
*
团长的命令不容违抗。
等到玛格丽特随着艾尔文的小队来到斯托黑斯区的时候，激战已经开始了。
亚妮·莱恩哈特是女巨人。
调查兵团的士兵在和女巨人作战，而艾伦…不知所踪。
这是第三班的班长报告的内容。
亚妮潜藏在训练兵的部队里三年之久，她却从来都没有发现…
玛格丽特呆呆地盯着地面，事情发展太快，她没有时间去震惊了。
＂这里可是希娜之壁啊，怎么可能会有巨人！＂宪兵团的长官奈尔拦住了艾尔文：＂艾尔文，这究竟是…＂
艾尔文没有理奈尔：＂玛格丽特，装备。＂
＂啊…哦。＂她赶忙把手边的箱子打开。团长的立体机动装置好好地保存在里面。
艾尔文熟练地一件件装备好，只等着前去前线指挥了。
＂喂艾尔文！我和你说话呢！＂
＂能行动的人全都跟上！和负责捕获女巨人的班汇合！＂
＂你要去哪…给我站住！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对王政的反叛行为！＂
奈尔一声令下，宪兵团的六把枪咔咔几声对准了艾尔文和他的同党。
＂咿…＂从来没见过这种内讧阵仗的玛格丽特往后缩了一步。
＂奈尔…你的脑浆是和你的头发一样少得可怜吗。看来你连这里是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啊。＂
出…出现了！利威尔士官长的毒舌攻击！
士官长拿犀利的言辞狠狠地怼了手里有枪的人，玛格丽特表示她现在更加地害怕了…
……
可是艾尔文团长只是坚定地站在那里，连动都都不动一下。
轰———
天边出现的金色闪电一阵的炸裂，远远地都能听到建筑被毁掉的声音。
宪兵团的通讯兵马上就赶回来了。
＂你说两头巨人在打斗？＂
＂是…城市遭到了难以想象的破坏，居民和士兵都出现了大量死伤…＂
＂艾尔文！这都是你所谓的作战计划导致的吧！＂
团长…
玛格丽特迟疑着看向了平日里对待下属十分的温和的调查兵团团长。
在听到被波及的平民和宪兵团士兵大量死伤的消息时，艾尔文团长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的眼神是如此地坚决。
＂没错。这都是我的独断专行。我不打算辩解。＂
为什么能有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还能如此坦然地承认，这就是他独断专行的结果，连一丝动容的表情都没有。
艾尔文团长，简直就像是…
恶魔一样。
玛格丽特定定地站在原地，几乎都忘记了她正在被宪兵团那枪指着。
奈尔上前揪住了艾尔文的衣领：＂在城市里进行这样的计划，会有什么结果你是明白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下令执行？！＂
艾尔文不为所动，他的声音无比地沉稳。
＂为了人类的胜利。＂
说话间，半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的废墟和火海。
＂你…真的是为了人类的胜利吗？＂宪兵团长官的声音在颤抖。
*
宪兵团的长官最后还是撤销了对团长叛国罪原地处刑的决定。
玛格丽特得以随着宪兵团和被限制行动的调查兵团团长目睹了那一副用残忍还不足以形容的虐杀现场。
三笠把正想要爬墙逃跑的女巨人的手指削了下来。
艾伦的巨人浑身冒着火热的蒸汽，在女巨人摔落城墙的时候怒吼着一拳砸掉了她的半个手臂。
＂那个是…亚妮？＂
玛格丽特还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飞过来的半个手臂就重重地砸在了他们所处的建筑下方。
＂唔…＂玛格丽特被强烈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她的团长伸手把她护在身后，然后他拔/出刀砍开了一小块飞溅过来的肉块。
＂好好看着…波特。＂艾尔文团长在和她讲话，又似乎是在对他自己讲话。＂我们就是在和这种东西战斗。＂
＂…是。＂
这样回复着，玛格丽特强忍着想要逃离的情绪目睹完了所有的过程。
*
亚妮·莱恩哈特。第57次壁外调查时出现的女巨人，在希娜之壁内的斯托黑斯区被捕获了。
不过玛格丽特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对亚妮的审讯。亚妮在最后一刻把自己包裹在了坚硬无比的结晶体里，大家根本无法从她口中获取任何的情报。
调查兵团的团长因为擅自行动而被扣留在王都进行进一步的审查，玛格丽特则随着部队回到了原本的营地。
几天后，那个被阿尔敏指出的关键的立体机动装置被找到了。
玛格丽特不喜欢他们找东西的效率…等作战计划都结束了才找到，未免也太慢了点吧。
＂你确定这就是你的立体机动装置吗。＂
＂是。百分百确定。＂
那是她拆解，组装了无数遍的属于她的立体机动装置…怎么可能会不确定。
玛格丽特轻轻地抚过装置表面的熟悉的凹陷和刮痕。
亚妮就是杀死实验体巨人的人。她拿着她的装置，糊弄过了上面的检查。
可是那两头巨人相隔的距离也不近，她看过报告，当班的士兵说，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两头巨人就已经被砍了后颈。如果，亚妮真的还有同党的话…
＂…我可以把这个拿回去吗。＂她指了指桌上的装置。
＂你要这个有（什么用）…＂下级的长官有些尴尬地把视线从她的空空的袖管处移开。＂咳，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反正原本也是你的东西。＂
*
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把立体机动弄丢的…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啊。
玛格丽特盯着桌上的立体机动，不管她怎么做，都一点也勾不起那些缺失的记忆。
＂你终于回来了…玛格。我很担心你。＂
说着些半真半假的关心的话，莱纳在一个合适的不会惹人怀疑的时间敲开了玛格丽特的宿舍门。
今天莱纳又割伤了自己。因为这次贝尔托特不在，他得确保他不会再出问题。
他听说了兵团里进行了一次大的战略活动，一大半的兵都被调走了，可是他和柯尼萨沙他们一样什么指令都没有收到。大概是关于艾伦耶格尔和宪兵团的事情。
＂嗯。我…是两天前回来的。＂玛格丽特在想事情。她只是看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并没有回过头来。
他从背后走过去把手搭在了她肩上：＂你…＂
＂疼…＂被他碰到了背部，她整个人都疼得颤了一下。
＂你背上受伤了吗？＂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是不小心摔到的啦。＂
莱纳有些懵。他并不记得她告诉过他这个…事实上，他只记得他和贝尔托特一起过来的那次——为了探查情报。
＂你需要上药吗。＂
＂啊，我忘了上药这件事了…＂
＂…需要我帮你吗。＂
＂好。＂
彼时的玛格丽特还没有从几天前的事件的冲击中走出来。工作不力的无能感，被共处三年的室友背叛，还有那些残忍的画面，让她连羞涩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背对着莱纳脱下军装的外套，然后解开衬衫的扣子。
在看到少女的背上大片的瘀伤的时候，莱纳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
你太拼命了，玛格。
莱纳轻叹一声，宽厚的手掌慢慢地贴在了少女赤裸的背上。
他又在心疼她了。
他还可以看到她身体残缺的部分肌肉断裂的痕迹，因为那次的事件，她已然是无力如此，变得像现在这样满身的伤痕。在这种情况下收集情报，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难过。
＂玛格…虽然团长之后会详细说明情况，可是我还有些忍不住…艾伦已经被交到宪兵团那边了吗？＂一边给她上着药，他冷静地问着。
＂和艾伦没有关系。那次的作战计划的实际目的是捕获女巨人。＂
莱纳脑子里登时嗡地一声响，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亚妮…亚妮被抓住了吗？！她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不对，这不可能…
＂让假扮成了艾伦糊弄过了守卫，然后调查兵团埋伏在了亚妮会经过的地方…＂
等一下…
＂亚妮变成了巨人。斯托黑斯区好多人都死掉了。＂
等等…
＂我看到了。三笠把女巨人的手指砍掉，这样她就不会逃跑，艾伦砸掉了她的手臂，然后扯下了她的半颗头颅。＂
亚妮被抓住了。亚妮被杀掉了。
这样的想法堵在了他的胸口，莱纳似乎感觉自己几乎都要无法呼吸了。
＂很不可思议吧…相处了三年的同伴居然是巨人什么的。你在训练兵时代有发现亚妮有什么异状吗。＂
＂啊…的确是非常的不可思议…我是没有发现什么，亚妮那家伙都不怎么和我讲话。＂
莱纳感觉到他眼前有些发黑。但是他还是强行地维持了表面的表演。
＂这样啊。＂
这个时候，莱纳才猛地意识到，玛格丽特·波特并不是一个需要他关心和抚慰的病弱残疾人。在他手掌下的她的背肌有着优美的线条，那是常年训练的结果。她的能力和意志不输于任何人，她还是那个优秀的刚强的士兵。
她稍稍地侧过了些脸，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就像利剑一般，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她知道了。
她知道他在说谎。
莱纳慌乱地避开了她的眼神。再然后他就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东西。
那是那台他逼迫亚妮强行解下来的立体机动装置。
那一刻，莱纳·布朗第一次感觉到，他离危险是如此之近。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