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精分（莱纳向）》人鱼尾巴

127、波尔克番外4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漫长的，甜蜜又痛苦。

　　他每一刻都记得。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波尔克。＂

　　＂……＂
　　波尔克沉默着把视线从女人右手腕处那道长长的陈旧伤痕上移开。
　　淡红色的，突出的疤痕增生组织顽固地爬在光洁的皮肤上。疼痛的幻觉，就像利剑刺伤了他的心脏。
　　波尔克低头，看着玻璃桌面上映出来的她的模糊的影子，酸楚难过的感觉，连同身体的伤口一起愈演愈烈。
　　＂玛格丽特，把脸遮一下。＂

　　＂诶，为什么啊。＂此时的玛格丽特一点也不了解现在的处境，她向前凑近了一点，手撑在下巴上作出些带着魅惑的表情。＂有什么好的理由吗，波小猪。＂

　　波尔克看着她刻意地诱惑着他的那张脸，心里说不出是怀念还是难过。
　　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她的这些阴险的伎俩才喜欢上她的。再然后，知道她的过去之后反而越陷越深。
　　说到底，他最喜欢的还是女仆时代的她。

　　＂遮好就行了，那么多废话。＂波尔克把玛格丽特的衣服领子竖起来，刚好挡住她的半张脸。
　　＂……＂
　　＂呐…＂
　　＂？＂玛格丽特狐疑地看着久久没有把手移开她的领口的金发男人。
　　＂你有想过吗…值得一个人放弃生命的理由。＂

　　玛格丽特曾经有一次放弃过自己的生命，那还是在莱纳丢下她一个人逃走之后。
　　＂理由有很多吧…为什么我要想那种事。反正我肯定不会因为随便一个理由就不活了啊。＂玛格丽特奇怪地看着满脸凝重的波尔克，她渐渐地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你…＂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波尔克…＂玛格丽特惊了一下，不过迷茫的情绪还是盖过了惊讶：＂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我想知道，现在的你…＂只是现在而已。…从我口中刺探情报，玩弄我的感情，最后我却还没法从这段感情中脱身…
　　波尔克低声喃喃着。＂你有没有想过一丁点我的感受。＂

　　.

　　.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啊？！你有没有想过一丁点我的感受？＂波尔克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的。他紧紧按压着女孩的伤处的手颤抖着，从那里涌出的鲜血喷了一地板。
　　波尔克可以想象到，在他离开的仅仅的两分钟时间里，她就迫不及待地打碎了浴室的镜子，用锋利的尖角划开手臂，为了使血管爆裂得更厉害，她还把胳膊泡在了热水中。
　　不管他叫什么，她都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晕过去了，还是假装听不见。

　　波尔克用仅有的贫瘠的医疗手段止住了那些血，等他激动地看着她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却全是失望。

　　＂什么啊，你这幅表情。＂波尔克慢慢地垂下头，前额的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要救我。＂

　　＂明知故问。＂

　　＂可是我想死。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

　　＂所以，昨天的时候，为什么你要和我做那种事。＂波尔克闷声问着，声音里少了很多的稚气，多了成年人的沉稳。
　　＂我…＂
　　＂是因为你可怜我吗。＂

　　＂……＂

　　＂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波尔克陡然提高了声音，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血丝：＂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人？一个需要你这种人来可怜的家伙吗？！＂

　　＂对不起，对不起！＂玛格丽特忍不住地哭了，满是难以忍受的悲恸和自戕失败的懊恼。＂不要原谅我，就这样让我死了就行了…那样不是很好吗？＂

　　＂闭嘴。别哭了，我缝得不好，伤口要裂开了。＂

　　＂波克…我好想死…＂

　　波尔克愤怒到了极点。
　　我都已经为你做到了这种地步，你却这样对我。
　　他俯下身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虎口重重地收紧。
　　看着身下的女孩条件反射的想要吸入更多空气的濒死的样子，波尔克手上的力道再加重了一些。
　　＂你想死吗。你以为我从来都没有过杀了你的念头吗。雷贝里欧因为你们的突袭死伤了多少士兵和平民，那个时候，我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

　　波尔克把手放开了。他重重地喘息着。

　　＂可是，我还想要再见到你。＂

　　濒临崩溃的玛格丽特吸到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的是绝望又害怕的小兽一般的声音。
　　＂不要…咳…我不要这样继续下去…＂几乎是颤抖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玛格丽特一边咳嗽一边哭叫着，全然没有了过去冷酷而游刃有余的样子。＂我好害怕…我是很害怕啊！＂

　　波尔克抿着嘴看着痛哭流涕的玛格丽特，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也许，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吧。

　　＂我知道…我的罪是不可饶恕的，如果，如果…我被抓住的话，一定…＂身为曾经的拷问官的玛格丽特最清楚不过犯人的下场了。＂那种事，我最清楚不过的啊！所以，最后至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很丢人吧！因为害怕所以才要自杀什么的…波尔克，我就是这样可悲的人啊！＂
　　＂呵，你尽管大哭大叫好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波尔克紧紧地皱着眉头，不由分说地把才受伤失血过多的她一把拉起来抱进了怀里。＂既然很愧疚的话，就给我好好地赎罪啊。你死了的话，我就没有需要恨的人了。＂
　　既然我的喜欢只会让你更难过，那我就恨你好了。
　　反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无所谓。

　　抱紧了怀里不住地害怕颤抖的人，波尔克低声地对她耳语着。

　　＂你不会被抓住的。我会照顾你。相信我。＂

　　.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所有的崩坏。

　　＂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一丁点我的感受。＂
　　这样问着，波尔克还无法从回忆中解脱出来。

　　她的精神已经支离破碎，他再也无法得到完整的她。他的执拗的爱情注定了他永远都无法被满足。所以，就只能像现在一样，拼凑着这一块那一块的碎片。

　　＂感受…＂女仆人格的玛格丽特想了想，她的眼睛里有些惋惜的神情。＂你是我生命中重要的朋友，我又怎么会不顾及你的感受。＂

　　＂比莱纳还重要吗。＂

　　＂诶…诶？＂

　　看着玛格丽特脸上久违的警惕而古怪的，一看就是小秘密被戳穿的表情，波尔克哈哈笑了：
　　＂哈哈哈.…没什么…我随便问文的…＂

　　真是久违了啊。我最初见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