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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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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塔尼亚女亲王殿下,地位与索尔亲王相当的另一位血族贵族,她居然出现在了特兰西瓦尼亚,亲自参与伏击天意等人的行动,看来昆图斯长老对于喻天晴真的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是谁伤了索尔亲王殿下?”女亲王又向前走出几步,紧身黑色皮衣贴合在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上,象是第二层皮肤。她扫视着这些狼狈不堪的狼人们,既憎恨又厌恶。
小胖子汉森直起嗓子吼道:“肮脏的血族,你们只会施阴谋诡计,无耻卑鄙!”
塔尼亚女亲王象是没听到他这一声吼叫,又问了一声:“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伤害了尊贵的索尔亲王殿下!”
天意迎在她面前,沉声说道:“问这些干什么,你们血族不是也对他下了格杀令!”
塔尼亚女亲王愤怒地抿紧嘴唇,死死盯着俊美的天意:“不说出是谁,我就杀死你们全部的人为索尔报仇!”
天意笑着挺起胸膛:“你以为你能做得到吗!”
女亲王美艳的脸一瞬间有些变形,眼角拉长上扬,鲜红的嘴唇张开,利齿开始伸长。喻天晴一直在密切地看着天空,她突然大叫起来:“快看!日蚀快要结束了!”
那一小绺维尔科拉克的头发不能维持太久的日食,所有人听见她的喊声,不管明不明白的都抬起了头,塔尼亚女亲王脸上遽然变色,所有血族都飞快地闪身进了密林,躲避即将到来的阳光,只有她一个人还站立不动,关切地看着索尔亲王。
喻天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索尔,她不假思索地把黑色修女服脱了下来,撕开宽大的袍子把他牢牢盖住,用两只手护好了对马克西姆大声说道:“快帮他挡住光,快快!”
看着衣冠不整的喻天晴和她脸上焦急真挚的神情,塔尼亚女亲王殿下的眉头皱了皱,她象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最终还是果断地转过身,风一般地掠进密林深处。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天意脱下支离破碎的衣服披在喻天晴身上,一把抱起她:“我们走!”
狼人们在天若瀚的带领下迅速回到了进山的那条公路边,藏在树林里的汽车安然无恙,马克西姆把索尔先塞进了后排座,喻天晴仔细地挡好窗户,不让一丝阳光漏在他身上。
车少人多,伤员们坐车,还有体力的狼人则变身跟着在山路上奔跑,一直跑到离上山时那间小镇不远的地方才恢复人类形态,疲惫不堪地走进镇内。佩特森先生一直在旅馆等着天意他们,看见回来的这一帮人,他激动了连连用衣袖擦拭眼角,帮着喻天晴和莫尼卡小姐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放好塞好,再由马克西姆把索尔亲王抱上床。
没有时间休息,马克西姆和小胖子出去转了一圈,开回来了一辆硕大的房车,成色半旧不新,不过性能还很好,马力很强劲。小胖子几名狼人开着天若瀚的车在前面引路,其余所有人都坐进房车里,马克西姆亲自驾驶,紧跟着小胖子,在最短时间内驶离小镇,向前离开特兰西瓦尼亚的方向开去。
前方的目标,就是他们来时的匈牙利城市德布勒森。
房车里只有一张床,昏迷不醒的索尔亲王殿下躺在上面,上身赤裸着,露出健壮的身体和心口处那个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佩特森先生戴上眼睛研究了一会儿他的伤口,十分不解地直起腰来喃喃自语:“不可能啊,这一剑明明贯穿了心脏,他不可能还活着的!这是怎么回事?”
天若瀚和天意交换了一个视线,也走到床边。喻天晴的这一剑准到不能再准,恰好从心脏处刺了进去,那么锋利的长剑,再加上她前冲时的惯性,索尔的心脏不可能不被刺穿。
喻天晴脸色苍白地坐在一边,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不敢看索尔现在的样子。天意伸出手,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没事的,血族的生命力很强大,他既然没死,就一定会醒过来。”
光头美女辛西娅在被救回来以后不久也醒了,她受的伤不重,只是后脑被狠狠砸了一下,到现在脑袋还有点晕。她丢下喻天晴的事让天若瀚非常生气,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狠狠训了一通,一点面子也没有留。训完气完,辛西娅脸色很难看地走到车前,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很久都没有起来。马克西姆偏偏幸灾乐祸地放起了音乐,噪杂狂乱的死亡金属听了直刺人脑。
在马克西姆最爱的这种音乐陪伴下,房车渐渐驶离特兰西瓦尼亚高原中心地带,地势开始下降,路面也宽阔平坦起来,行进的速度可以更快。
找不出原因,也无法对症下药,佩特森先生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唤醒索尔亲王,只好无奈地看着他继续昏睡。喻天晴一直守在索尔身边,谁劝也不听,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但是陪在这里能让她心里稍微能好过一点,好象能偿还一些犯下的过错。
路上停下了吃了一次东西,然后一路顺利地回到了德布勒森市。用佩特森先生的话说,他在当地有一位麻瓜朋友,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间位于市郊的渡假农庄,总算是有了暂时安顿下来的地方。
渡假农庄最深处,紧临着一面人工湖的一排三幢别墅都被包了下来。喻天晴亲自动手在索尔那间房的窗户上贴了一层黑纸,再拉上厚厚的窗帘,确保万无一失。她做这些的时候,天意一直陪在她身边,偶尔用一个拥抱来安慰她。
这里很宁静,不再有生死边缘的惨烈气氛,渡假农庄里还有别的客人,他们都是一些把狼人和吸血鬼当成神话传说的普通人,没人知道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间别墅的二楼,某张床上正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血族亲王。
只有到了晚上,太阳完全落山了以后,喻天晴才会把窗户打开,让屋里透透气。借着窗外的星光和月光,索尔闭目沉睡的样子十分安详,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狠辣无情的影子,喻天晴慢慢地滑跪在床边,盯着他,轻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千万不要死……求你了……”
这位亲王殿下的侧脸无敌英俊,只是和天意比较起来,他的轮廓显得峭厉了一点。可月光柔和了他的曲线,他这样熟睡着,也不再让人觉得害怕,喻天晴支起胳臂撑着下巴,又叹了口气:“亲王殿下,快醒吧……”
这样的低声呼唤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只希望他能感应到她的心。不过现在看来语言确实是交流的隔阂,她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哀求了,索尔亲王殿下还是一副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没有任何苏醒前的征兆。
在楼下客厅里商谈事情的天若瀚和天意等人突然听见楼上传来的一声大叫,所有狼人用最快速度奔上二楼跑进索尔的房间,就看见喻天晴跪直在床边,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喜地看着缓缓睁开双眼的索尔亲王。
“他他他他……他醒了……”
佩特森先生动作最慢,最后一个跑上楼来,他从人缝里挤进去,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索尔亲王胸前的伤口,长吁一口气:“伤口开始愈合了,很快就没事了!”
喻天晴一听这话捂住脸又笑又哭,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索尔看清了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修长的眉梢一扬,声音沙哑地说道:“是你们……救了我?”
天若瀚走到床边:“索尔亲王殿下,您能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代表我的同伴们感谢您的无私相救,要不是你,我们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离开特兰西瓦尼亚。”
血族和狼人一样,一旦开始自愈,伤口就用奇迹般的速度变成了光洁的皮肤,没过多一会儿,索尔亲王就下了床,气势依然地站立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轻轻点了点头:“我救了你们,你们也救了我,这样很好,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佩特森先生还是十分不解,他指了指亲王殿下的胸口,疑惑地说道:“您用的是银质长剑,这一剑怎么会没能伤到您的心脏?”
索尔亲王的视线看向还跪在床边的喻天晴,停了几秒钟之后沉声说道:“我昏迷的时候是你一直在不停地说话吗?”
莫尼卡小姐翻译之后喻天晴点头:“是……也不是一直不停……偶尔说几句……”
马克西姆在一边好笑地说道:“你说了什么把亲王殿下吵醒了?”
喻天晴脸上一红:“也没……没说什么……”
她这个表情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小胖子汉森更是一马当先刨根问底:“到底说什么了?快说快说!”
喻天晴脸更红:“我就说……我就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我就……”
小胖子不怀好意地推搡了一下天意:“你就干嘛?要吻醒他吗?”
这句话让天意脸上的笑容黯了一黯,血族亲王殿下的眼角也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喻天晴听完莫尼卡小姐的翻译赶紧摆着手否认:“才没有!我是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让……让小胖子汉森来吻你了,这可是他的……处男之吻……”
屋子里能听懂中文的三个人齐声大笑,好不容易莫尼卡小姐才忍住笑把喻天晴的话翻译过来告诉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数马克西姆笑的声音最洪亮,简直快要掀翻了屋顶。
天意笑着过去扶起喻天晴,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朝横鼻子竖眼的小胖子汉森做个鬼脸,然后就看见了索尔深邃的一双眼睛。
血族亲王斜侧着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喻天晴,刀刻出来一样的薄唇慢慢抿紧。喻天晴握着天意的手,垂下眼帘,一会儿再抬起来的时候,索尔还在看着她。她吞咽了一下,轻声对他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
索尔亲王扬起下巴,倨傲地接受了这个道歉,然后沉声说道:“你比你看起来的样子要愚蠢很多,也勇敢很多。”
天若瀚用眼神制止住大家的笑声,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他和天意还留在房间里。三个男人彼此对视着,索尔亲王先坐在了椅子上:“好吧,我想现在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我曾经问过的那些问题,请立刻把答案说出来。”
天若瀚和天意都沉默着,两个人心里都在惦量,天意看了看舅舅,沉声说道:“好吧,现在确实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您,现在我相信您并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我们,或者,您还可以给我们一些帮助。”
索尔点点头:“先说说,我的弟弟泰尔伯爵是为了什么死在新月堡。”
这个问题是由天若瀚回答的:“如果我们没猜错,泰尔伯爵攻击新月堡和目的,和昆图斯长老下的缉拿令一样,目的都是为了得到喻天晴。”
索尔不解:“那个丫头?这些日子,几乎整个欧洲大陆的血族都被这件事搅得鸡犬不宁,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天若瀚深深地看着血族亲王,沉声说道:“亲王殿下,相信您也听说过一种流传在狼人当中的古老咒法,它的名字叫做——牲血咒。”
索尔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天若瀚:“你是说……那个丫头……她,她就是《挪得之书》中……”
“是!”天若瀚点头,“她就是《挪得之书》中提到过的那个人,她身上就流动着神迹之血。”
索尔深吸一口气:“怪不得泰尔敢违背我的命令私自攻击你们新月堡,怪不得昆图斯长老会这么穷凶极恶地对你们……原来是因为这个……”
“亲王殿下,其实您被昆图斯长老追杀的原因多少也和喻天晴有关。”
“哦?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巴托里伯爵,昆图斯长老从来不把手下的性命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巴托里那种只会吠叫不会咬人的狗。”
“其实昆图斯长老这么严厉地对待您,却从来不把真实的原因宣扬出去,是因为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泰尔伯爵在攻击新月堡的那一天,曾经使用过《挪得之书》的力量,我想,昆图斯长老一定以为,这本神圣的典籍,现在就在您的手里。你们血族为了《挪得之书》和《希拉典籍》发动的圣战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停止,他为了得到《挪得之书》,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对付您。”
天若瀚说完这番话,索尔亲王久久地沉默了,他肃然地思索着,苍凉地轻笑起来:“原来我的亲弟弟,对我隐瞒了这么大的秘密!几百年了,我还是没能赢得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