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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禁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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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不吃?”
看着食盒里那几样怎么送出去又怎么被送回来的珍馐菜肴,完颜的眉头拧的有如那逶迤的山峦。
见他声音里明显的带着不愉,小丫头生怕责怪到她头上,当场白着一张脸,颤声道“回主子,幽云姑娘说她没有胃口,并且……”
“并且什么?”
经他这一声大吼,小丫头连说话都开始不稳:“并且幽云姑娘说……说这接下来的七天都不准有人去打扰她,就连送饭……也不可以!”
“什么?连饭都不吃?!”还不准别人打扰她?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要活生生的饿死不成?
这个家伙,没了个男人就连活都活不下去了吗?
“霍”的一声,一甩衣袖,他面带怒气的匆匆跨出门去。
“嘭”的一声,他推开门,想想还真是搞笑,才短短一天,自己就又进了她的房间,到底是自己上辈子欠她的?还是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场,哪怕只是一眼,就足够住进别人的心里,让人心之所牵。
“呃……”随着轻微的一声呕吐,顿时一股刺鼻的腥味渐渐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昏暗的房间里,不知何时点上了一缕异常的香烟,伴着那隐隐的血腥味,竟无端的让人脊背生凉。
往前走近一步,但见轻纱曼隐的帐内有个人影,只是形状却是比正常人的有些奇怪。
眉头微蹙,他靠近一步道:“是你在里面吗?”
良久,帐内都没有人回答,莫名的心有些慌,他再次前移,手也渐渐伸向帐帘处。
“不要……掀!”
声音虽是有气无力,可却丝毫不影响说话人的坚决。
停了下来,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的问道:“你没出什么事吧?为何感觉如此疲惫?”
嘴角扯起一个虚弱的笑,幽云只想就算明知道帐外的人看不见,但还是轻摇了下头道:“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完颜这才像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当下脸色一沉道:“听丫鬟们说,你不但不吃东西,并且连接下来的七天都不打算让任何人靠近,你是打算想就这么活生生的饿死吗?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用的着这样的折磨自己吗?你们中……不是有句古话‘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这样的折磨自己,怎么对的起你的爹娘?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他们,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你那两个年迈的二老如何白发人送黑发人?”
静静的听完他这一席话后,帐中的人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只是这一声笑悲苍的如那大草原上泣血的小兽,敖叫无力。
“你知道为什么我姓幽云吗?”
她这一问,倒是当场难住了他,虽说他早年跟着师父一边学艺一边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的百家姓,惟独对这个复姓可谓是闻所未闻。
当下便不由的皱着眉头不说话。
帐中的人像是早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轻笑一声后缓缓道:“因为它不是姓,也就是说,我没有父母,连最起码的姓名都没有,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我生来就是无依的,就连死了也只能像蒲公英,风吹到哪,就死在哪……”
“落叶归根?就算是战死在沙场的战士,到头来也还有具草革可以裹尸,运回自己的家乡,可我呢?生是谁不知道?死是谁也不知道?试问还有谁去在乎一个本不存在人的生死?我不过是这茫茫宇宙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微不足道的连想留住自己所喜爱的人都留不住……都留不住……我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
心房像是被什么利器重重的捶了下,痛的他有些腿脚发软。
他原先只看见的她傲人的本领,却没看见她本领过后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这样的一个脆弱的如同水面的人儿,只要一个微风,便会心湖破碎,自己怎么还能将她打伤,现在还说出那般伤人的话?
看来要怪只能怪她的堡垒垒就的太过真实、太过强硬,连自己都被那所谓的“空城计”骗了过去。
不着痕迹的轻叹了口气,他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那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含义吗?”
帐内的人明显不明白他所问这句话的意思,只能沉默的等着他的回答。
看了一眼那严实的帐门,他轻轻道:“幽云十六是一座城池的名字,它的全名叫‘幽云十六州’也称‘燕云十六州’,它本来是大宋的地方,后来被石敬塘割让给了金国,也就是这座城池原本是大宋的,后来却归了金,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定是希望——”
深深的看了眼帐内的人,他一字一顿道:“他定是希望借你之手,让本属于大宋的东西——物归原主,让你从金人的手中——夺回幽云十六州!”
“什么——”
随之一声突兀的尖叫,帐帘猛的被打开,随后一个人影从床上滚了下来。
顿时,他的眸子瞬间睁大。
只见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此时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有的竟然还有女子小手手指般粗细,刚刚的一个跌落,让有些插针的地方竟然渗出不少血来。
“竟然……竟然是禁术‘回魂枯血’!”
地上的人显然因这一跌而受伤不轻,抑或说她这一跌,让她所要进行的密术恁是中途被毁,整个人的身下霎时汇出蜿蜒细流,只是这股细流是那么的刺目,他一直不知,红色竟然可以那样的鲜红,鲜红到让人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缓了口气,她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拔下脚底那几根都快没入肉里的银针,抬起头轻轻一笑:“没想到你竟然识的此种密术,那么……想必你也定能理解,这施术的七天之内是容不得有任何人打扰的吧?”
靠在桌腿上,她还没从刚刚的拔针痛楚中缓过气来,闭了闭眼,看来得要从头再来一次了,只是痛苦她能忍的下去,就不知她的身体还能不能撑的住这大批的流血?
看着那个就算是在昏暗的室内,依然脸色苍白的都可看见的人儿,完颜不知哪来的怒气,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额上青筋暴突道:“你真的是连死都不想死的正常吗?你可知道这种密术万一一个闪失,你体内的血液将会流失殆尽,让你最后变的形如干尸!”
被他揪着衣领,幽云被迫与他面面而立。
当看到那眼中真切的犹如师父骂她恨铁不成钢时的既痛又怒的神情时,幽云怔了一怔,眨了眨眼,她突然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柔和的如微风佛过青青的草地,让他当下便楞住了,也忘了继续质问,只呆呆的看着她。
“不用担心,我既然敢练,就一定有把握……不至于把自己练到那个份上,你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平常翁声翁气的声音在此时竟然变的软软的如同糯米,粘着他的心有些莫名的慌乱。
就连那本是揪紧她衣领的手也好象握了块烙铁似的连忙松开。
尴尬的咳了一声后,他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倘就如此,我也不能让你练这种禁术,别说我不相信你的承诺,就是相信,练这种密术也会大大损耗你的身体,那些银针看似是些没有嘴巴的死物,可一但扎在了身上,再加上‘回魂枯血’的四十九招‘饮血’招式,它们就如同水田里的蚂蝗,能吸多少就吸多少,试问你身体里有多少的血可供它们吸允?”
刚刚一进门他就奇怪芙蓉帐内的人影姿势奇怪,如今这一番想来,定就是那些所谓的“饮血”招了。
今日若不是他不放心的赶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挣扎着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他,道:“一如你所说,如果我师父的意思真的是想让我收回‘燕云十六州’,那我就更要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也要比以前的更加强大,虽然……凭我一人之力可能完成不了师父的遗愿,但……就算如此,我还要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直到枯竭!”
一连串的说话,让她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的扶着桌面,气喘吁吁。
“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