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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妲己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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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个如月般高洁雅致的女子如今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白玉般的脖颈上映了那一蜿的血红,更是如雪中红梅一般,触目惊心。
虽急心于那被夺的麒麟角,可沉吟半晌,幽云最终还是上前封住了她的穴脉,并察视一番她的伤势。
好在只是脖颈处受了些皮肉伤。
“陈老爷,您不必如此担心……好在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至于麒麟角……”
看了眼那夜色沉沉的远方,她定定道“幽云定会将之追回!”
告辞陈家老爷后,她便提起真气,霎时一道身影如风过湖面,眺望处,就只剩涟漪层层……
天空是一轮半缺的明月,昭昭的洒下万丈银辉,照的大地一片朦胧。
一片广袤的山头上,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和一个如夜般的身影纠缠不休。
一个如火般激烈飞扬,尤其是手中的一条“火蛇”,翻转旋舞之间,仿佛要将夜晚燃烧起来。
另一个则如水般容纳万物,看似招式阴柔,但却柔中带刚,一招一式暗藏玄机。
数十招下来,琴芜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的香汗淋漓,就连手中那被紧篡的锦盒都因汗湿而变得有些滑腻。
一剑荡开她的火蛇,黑衣人眼带轻笑“传言‘火蛇美人’挥鞭如神,没想到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杏眼一睁,琴芜二话不说,呼呼间,只见鞭子犹如一条灵蛇迂回而上。
轻蔑一笑,黑衣人再次挥剑相向。
“呲”的一声,那是鞭子滑过剑身的声音,正诧异于此次鞭力的减少,就猛然瞥见她眼中的闪过一抹异色,再思量时,就猛然感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你?”
惊讶的看着对方,她的这招实则为虚,虚则为实,让他渐渐眯起了眼。
一扬手,收回火蛇,借势调整内息,她嘴角噙笑“怎么样?火蛇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吧?”
原本还是紧眯的双眸在听闻这一句话后,突然微微展开。
“既然如此,那不择手段——就从现在开始吧!”
凤眼处,一抹流光随着剑身的寒光,在冷月下泛出诡异的流光。
剑,直竖于胸前,左手持柄,右手成掌,一竖一横,虽说简单,但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出剑招式。
不自觉的,她握紧了手中的火蛇。
这个人,绝对不可以小觑!
“来而不往非礼也,接下来我会让你尝尝‘天阙’的味道——”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他那细碎的剑穗在眸中一闪,再定目时,就见本在一丈开外的身影犹如阵风般袭至自己的眼前。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她匆忙举鞭相迎。
鞭还没举起,就被他一剑压下。
手腕一翻,接着就又是一剑,这一剑不重,却硬是挑开了她手中那把和她形影不离的长鞭。
鞭子飞离手的同时,她急速后退了几步。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一边紧随其上,他一边挥剑如雨。
在空中翻腾了几个跟头后,她瞟了眼那被打落在一边的火蛇。
“怎么?没了火蛇,你就只能一味的逃跑吗?”
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刚刚的一番逃跃,虽说没有被伤到,但她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她之所以没受伤,并不是因为她有可窜之力,而是——
再次看了眼那个站在冷月之下衣袂猎猎,虽然背后鲜血凛凛,但他犹如不觉般嘴角含笑。
这个人,他在等,等她像老鼠一样毫无可窜之时,再给予致命的一击!
不行,自己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一定要拿到火蛇,只有拿到火蛇,自己今夜才有可能拿着锦盒——离开。
暗自调了一下内力,见能聚起来的也不过三四成,她不禁蹙紧了眉峰。
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暗自吸了一口气,脚尖点地,霎时就见一道练虹贯穿草地。
就差一点,就要拿到了。
再往前掠进片丈。
手——终于有了那熟悉的握感,一股没来由的心安顿时席卷全身。
安然一笑,她刚想回旋起身。
突然,手上一凉,心中猛的一惊,再翻手时,就见地上赫然多了一支葱白的小手指。
剑快的竟然在削下它时,没流半滴血!
“哎呀,原本想削下整只手的,终是慢了一步啊!”
说完,可惜的看了眼那已被鲜血红了的半只手。
一股钻心的痛,差点没让她握不住手中陪伴了她十载的火蛇。
紧紧的咬着牙关,她冷汗犹如雨下。
“有本事的话,下次削了我整只胳膊!”
“如果这是你所愿,那我成全——你。”
说完,轻轻一笑后,便是执剑而击,握紧鞭子,她毫不退缩的直迎而上。
火蛇带着怒气,卷起满地苍草,无风自呜,在清冷的月下,荡起一首悲苍的乐曲。
而“天阙”在飞舞的空中,带起了片片殷红后,更是如一个顽皮的孩童,疯狂颠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身上已被那比火蛇还要灵活的剑刃划了不知道有多少道血痕。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紧紧抱着怀中的锦盒。
再一次在那火红的身影上“刺啦”一声。
他出声笑道“看在你是琴府侍卫的份上,只要你交出手中的锦盒,我饶你不死!”
苍烈一笑后,她恨恨道“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如果我肯交出锦盒的话,又怎会受你如此多剑!”
收起天阙,黑衣人定定的看着她。
良久后,终听得他敛起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削下你的左手了!”
剑,横列在眉前,玄铁遮去了大半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感觉到他的周身散发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厚重压迫,琴芜咽下自胸中涌上的鲜血。
“除非你削下我的两只手,要不然,我依然会抱紧锦盒!”
这次代替他回答的是他那致命的一击,飞速袭来的剑犹如一把冰锥,又寒又利,乘着风的翅膀,让她知道这次是劫数难逃……
闭上眼的刹那,她心中轻轻呢喃:“公子,再见了……”
良久,就在她以为快要到达黑暗的底端,突然闻来一句恶劣的吼叫。
“你在装什么死?还不给我快睁开眼?”
惊愕的睁开眼帘,就看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双手高高举起,一颗杂乱的头颅此刻正摆着一种怪异的姿势,向后仰望。
“喂,还发什么楞啊?快跑啊,你以为我的双手能挡多久?”
经她这么一吼,琴芜这才注意到她的十指此刻正狠狠捏着黑衣人的天阙,双方正处一种对峙状态。
见此,琴芜连忙拖着受伤的身躯挪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倚靠喘息。
直到她离开危险地带,幽云这才手上一用力,撑开剑刃的同时,远跳而去。
一松手,幽云就将十指一起塞到嘴里,吹起气来。
“哎吆,疼死我了,你丫的,不就抢个麒麟角吗?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冰裂”是一招必杀之式,它向来以快而利而无人能敌,这些年来,凡是受他这招之人,均不是活命之人,而他,不仅能使出“无骨蔓藤”,更能徒手接住他的“冰裂”!
这一次,若想拿到麒麟角,怕是需要费些功夫了。
收起天阙,他眼中神色复杂。
“你可是每次都让我刮目相看了!”
“咦?”吸了吸流血的手指,她抬起头。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曾经见过吗?”
妖娆一笑后,他轻轻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这么快,你就忘了我这个相公了吗?”
呆呆的看着那张犹如夜魅般妖惑的脸,幽云睁大眼睛脱口而出“妲己楼兰?!!!”
巧笑的走到她的身边,楼兰娇笑道“做什么说的那么难听?我可不像妲己那般魅惑君主了。”
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幽云拨开他趁机挽上的手。
“别靠的那么近,也别发的那么嗲,我们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六儿,你这么说,是在怪我上次误伤了你吗?”
“上次?”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她突然正色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欠我的唐三彩了?银子拿来——”
见她迅速将一只五指通红的手,直直的伸到自己的面前,楼兰楞了片刻后,便笑道“我可是你的相公哎,你怎么还让我赔钱?”
推开他就势软上来的身子,幽云斜着眼睨道“你不是不愿意当我相公吗?这会子怎么一要你赔钱,你就愿意了?”
“上次是我糊涂,这次我想清楚了,再说,你若真的想让为夫赔钱,那为夫就赔给你好了。”
说完,便是一副委屈万分的看着她,直看的幽云心里老不是滋味。
“哎呀,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摆那副模样给我看,搞的我跟欠你钱似的,还有,别叫我六儿,我叫十六,记住了啊!”
“可是人家喜欢叫你六儿嘛,你听,多亲切啊……”
说完,更是将整个身子重又往她身上靠。
她刚想伸手去推,谁知身子猛的一绷,接着就见她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喂,妲己,你点我穴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