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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解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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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不可乘坐车辇,需步行面圣。而裴珂这厮,蹭了她的车,转眼进宫后便和她分道扬镳。楚楚吐槽着,明明说好一起进宫,跑的那么快,过河拆桥!枉自己还好心捎她一程。
楚楚越想越气,脸颊气呼呼地鼓了起来,就像一只小仓鼠。
直到城主的房间前,大太监通报之后,楚楚才放松表情,换上一幅恭敬温顺的样子。
“母亲……?”
楚楚叫出嘴的称呼生生转了弯,她眼睛一瞪。
“你怎会在此!”
城主神情微变:“楚楚,不可无礼!”
“母亲恕罪。”
楚楚只能咽下心中的委屈和不服气,双膝一弯便要下跪。
一双手扶起了她,楚楚感受到手腕处的厚茧,惊讶地抬眸。
裴珂收回手掌,眸中带笑:“属下脚程快,自是比郡主快了一些。”
楚楚不自然地点头,手腕处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温热和痒意。
城主眸色一转:“听裴司军所言,楚楚你昨晚让她住在你府中。”
“是,母亲。”楚楚抿唇道,“孩儿见裴司军无处可去,便让她现在星梓府休息一晚。”
“好啊,你有心了。”城主露出赞赏的表情,“你有心了,可不知,裴珂刚才如何把你夸的天花乱坠,说二郡主宅心仁厚,体恤武将,她从边疆赶回来,多亏二郡主收留,总之,那意思就是让我夸你。”
楚楚竟不知裴珂刚才竟然在城主面前夸她,猛地抬头,和那人玩世不恭的视线对上,脸颊微红,心中微恼。果然这人还是如此轻佻,不过……心中对她的厌恶,倒是没那么深了。”
裴珂不知楚楚的心理活动,淡淡地对城主道:“城主不该夸吗,二郡主一直对您言听计从如此孝顺,您却总是斥责她。属下听说都委屈至极,何况二郡主。”
楚楚睁大了双眸,这个裴珂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啊!!竟然如此大胆,不怕被城主治罪吗!虽说她说的那些全都击中了她的心。
楚楚面色复杂,心中更是一团乱麻。裴珂此人,她当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更让她吃惊的是城主的反应,城主虽然摆出一幅愠怒的样子,可熟悉她的人才能知道,她根本没有生气。
“大胆,我那是……”
“是什么?属下在边疆都能听说,三公主陈芊芊不仅仗着自己是城主之女横行市井,在乐府司更是无数蓝颜知己。哦对了,还给自己安了个“公主”的名号。城主可不能因为三公主是您最小的女儿,就厚此薄彼。”
城主不说话了,脸上表情莫测。楚楚紧张极了,刚要跪下为裴珂求情。只见城主一脸无奈:“也就你敢和我这么说话了。”
什么!竟然这样也没被挨罚!
楚楚震惊极了,若是她敢和母亲这样说话,早就被贬去这“二郡主”的名号,成为一个庶人锁在府中几年都不得迈出一步。
可裴珂如此无礼,母亲非但不罚她,还一幅亲昵的样子。楚楚怎么也想不通,城主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道:“裴珂的母亲,上任裴司军,是我闺中好友。她为国战死,我痛惜他们兄妹二人,凡是多纵容了些。加上她自己争气,为我们花垣打了多少胜仗,现在刚回城,我岂能因为一些小事寒了她的心?”
想不到城主会和她解释这些,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楚楚受宠若惊地低下头:“母亲说的是。”
看到楚楚这幅怕她样子,城主叹了口气。她也不是不曾尝试过与楚楚亲近,可不知是不是血脉原因。这孩子对她,从来都是君臣的尊敬,母女的亲密倒是半分没有。反倒是小女儿芊芊,经常和她撒娇,她也从来都是纵容。
突然裴珂出言:“您对二郡主如此严厉,她又怎能和您亲的起来。属下认为,即使是爱之深,责之切,也要留给二郡主喘息的时间。”
城主微怔:“楚楚,是这样吗?”
楚楚眼眶有些发酸,重重地点了点头。裴珂这番话真是说到她心上了,这些年她对母亲从来都是敬畏大过于亲近。母亲对三妹似乎总是比她好,她无法忽略这些不去想,心底总是藏着些埋怨。
“好孩子,苦了你了。”城主把楚楚唤到身边,温柔且不失分寸地抚摸着楚楚的头。
“你大姐身有腿疾,你三妹又横冲直撞不懂事。如此一来,母亲能指望的只有你,所以对你严厉了些。别怪母亲,好不好?”
听到这些话,楚楚终是忍不住了,趴在城主腿上放声大哭起来,似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她终于能理解母亲的苦衷,原来母亲并不是不爱她,而是期盼着她能成才。她也是母亲疼爱的孩子,她终于不用看着三妹和母亲撒娇耍赖时,自己孤独的站在站在旁边乱想;终于不用听旁人琐碎之言,说母亲只是更喜爱三妹,对她只是可有可无。她母亲只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楚楚哭的厉害,城主也红了眼眶,一下一下顺着楚楚的背。
“好孩子,母亲对不住你……”
裴珂见如此才安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打算退下。谁知城主板着脸。
“你走什么走,过来。”
裴珂不解,结果被这对母女抱在怀里一起哭了起来。裴珂麻着脸,浑身僵硬,肩头被女孩的泪水浸湿。
裴珂深吸一口气,心下柔软,将楚楚安慰性地搂在怀里。听着少女嘤嘤的哭声,心里像被羽毛挠过,痒痒的……
等到出了宫,楚楚还啜泣着,眼眶红红像极了小兔子。
裴珂无奈递上自己随身的帕子:“我的二郡主,您已经哭湿了臣三张帕子了。”
楚楚还在不停的擦着眼泪,不忘恶狠狠地威胁:“本郡主用你几张帕子还要不舍得?”
哪知她现在的样子根本丝毫没有影响力,裴珂差点被可爱的心都化了。
“二郡主用臣的东西,当然是臣的荣幸。”
“知道就好。”楚楚傲娇地轻哼一声,“不过……”
“今天还是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和母亲也不能打开多年的心结。”
裴珂闻言,心情颇好地弯起嘴角:“那是城主心里一直都有二郡主。”
楚楚脸颊又红了起来:“算你会说话!”
“那本是事实,郡主从来都很好。”
“哎呀!”
楚楚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她捂着脸,娇嗔道:“你这张嘴,不知调戏过多少男子!”
裴珂一幅思考的样子:“可臣见过的男子,除了敌军便只有兄长,不知郡主说哪位?”
楚楚噎住,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见裴珂眉眼认真,手轻轻覆上她的脸。
楚楚咽了口口水,只觉得整颗心都要冲出胸脯。
裴珂的手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睑上,轻抚过。眉间挂起不赞同。
“郡主不要再哭了,怕是接着哭下去,这眼睛便要不得了。”
楚楚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见她紧张兮兮的小模样,裴珂没忍住嗤笑出声。楚楚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恼道:“你这个人,怎么只会嘲笑我!”
裴珂连忙道:“我只是看你可爱,但眼睛这事是真的。”
楚楚头上简直能热的冒出烟来:“你还说!”
“啊?郡主别打啊!”
两人突然打斗了起来。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裴珂就像在陪楚楚玩一样,只顾着逃窜,根本没想着动手。
远远之外,贴身侍仆桑奇为城主披上大衣,感叹道:“裴司军和二郡主的关系可真好。”
城主若有所思。这两个孩子的相处官司不像主仆,不像朋友,更像是一对寻常间的小夫妻……
城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以后楚楚是要当城主的,而裴珂是司军,他们有君臣之别。再者说,她二人都是女子,怎么可能……
城主安慰着自己,眉间染上一抹疲倦。
“进屋吧,我乏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