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火影]》小寇

2、鹿丸篇

　　奈良鹿丸衔着烟，动了动麻木的左臂，微微皱眉。

　　有云飘过。

　　他张了张嘴，吹出两个烟圈，眯着眼看着它们飞到云里去。

　　——麻烦。

　　他从背心口袋里抽出几张皱皱巴巴的试卷，透着阳光瞄了眼上面的文字。

　　——又是理论。

　　他叹了口气，想起前些日子在跟着火影探访木叶忍者学校时候遇见的伊鲁卡，鬓边有了点岁月风尘的痕迹，倒仍然是志在千里的，甚至变得一等一的顽固。

　　这些比过去有增无减的理论论述交给那些连下忍都算不上的小孩子——

　　鹿丸望着不远处那些起伏的灰色石碑出神。

　　那场中忍考试。

　　以及手鞠。

　　和从前的老妈一样暴躁的女人。六代目火影闲暇时候调侃的人生计划。娶妻。生子。比老婆先死掉。在这样懒散的日子里，偶尔下下棋，想想导师，看云卷云舒。

　　鹿丸式的余生。

　　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某些细微的变化在那次救援失败之后从缝隙开始侵蚀，然后在努力弥补的过程中一路攀升。

　　于是自己在某一次为导师的儿子庆祝生日的时候被称赞成“目标的男人”的时候尴尬的吐槽。

　　余光瞥见圆桌后面的狐忍笑眯了眼。金色的头发闪着光辉，眼睛清澈见底。

　　有时候会在往返火影办公室和住宅的路上碰见手鞠。

　　最初会想“啊是那个暴躁的女人啊”

　　而日子久了记忆就变得迟钝，过往交谈的声音也开始模糊。偶遇的时候只看背影的话会觉得是个不错的女人；回过身的时候会忽然感叹“是手鞠啊”然后擦肩而过。

　　现在——好像再没有了求证的时间。以及心情。

　　脑子里大多是鸣人那个家伙“今天的采访答得好假”“居然不用看我打的手势了”“什么时候开发的新忍术啊”

　　称呼也从“喂”“鸣人”变成了“六代目”。

　　原来一直在努力。

　　原来——那个曾经满口拉面的吊车尾早已被封存在很久以前的时空中。

　　于是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动了脚步。用某种进入麻烦定义范围的速度随后奔跑着。

　　携着几近怅惘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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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鹿丸揉了揉马斯的头发，把刚刚看完的试卷塞到小鬼忍服的口袋里：“红呢？”

　　“在厨房。”马斯呲着牙从橱柜里拿出第二杯泡面：“老师，你今天也见到火影大人了？”

　　“啊。”

　　“恩——火影大人今天午餐也吃的杯面？”

　　“马斯。”鹿丸闭了闭眼：“杯面不是通往七代火影的必经之路。”

　　“——啊——老师你不明白！这是崇拜之情啊崇拜！”

　　鹿丸望着那个扑在餐桌张牙舞爪的小鬼：“那就把那些战术理论背熟吧，六代目大人当年可是优秀。”

　　——站着说话不腰疼。

　　“咦——”

　　“不要拿第三杯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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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鹿丸——”红把杯碗摆在桌子上，浓密的黑发拢在脑后：“没想到你今天来——一起吃吧——”

　　木质餐桌表面留有几个轻微的香烟烫痕。鹿丸靠着椅背眯起眼睛，饭菜在夕阳余晖里升腾起袅袅的白色雾气。

　　窗前的布帘被风吹起，像起伏的海潮。

　　“我本来以为马斯今天真的只能吃杯面了。”他低声嘟囔。

　　“我直到昨天还在犹豫。”红温柔的望着忙着夹菜的马斯：“也想过在孩子长大之后就去复仇。但这次不行——忍村的重兴刚刚步入正轨，何况——”这并不是阿斯玛所希望的。

　　“唔。”鹿丸喝了口茶。他想起昨夜家中意外的访客。激愤的眼。曾经一度递交到自己手心的火字徽章。然后他漫不经心的叼着烟懒散的拒绝，插在衣兜里的左手捏紧了【马】。

　　那种刚刚和阿斯玛下过棋的幻觉和以前一样。这一切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猿飞小崽子，红，六代目，火影忍村。于是久未沸腾的血液在微澜之后最终回复平寂。

　　他在恍惚中忆起鸣人决定放弃追回佐助时僵硬的嘴角，以及片刻之后，眯着眼笑得狡诈似狐。

　　——就好像原计终其一生追寻的旅途突然出现了不可跨越的断点，然后之前的种种奋发在时间的侵蚀之下逐渐丧失温度，最终在某一天突然变成了一个时隔久远的成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