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碎片》芳**苒

44、第二章：大礼2

　　“能看一分是一分。我承诺过你，身为你的妻子，我会尽全力帮你。此次宗亲们明为考验我，其实也是在审视你。他们都是家族中颇有名望的长辈，太后当道多年，仍捍不到你宗子的席位，正是因他们对你的支持。这些人在家族中举足轻重，太后尚且忌惮三分，更何况我？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拘泥传统的老顾固。妻若不贤，何以助夫主内乎？”越说，越开始拽起古文，谁让我现在正在背诵的，是高乔家族简史。
　　纵然学识眼界，开明如父亲。可我甫进川岛家族大门，第一件事不就是“认祖”吗？所以我想，一个家族的历史，如此繁琐沉重，又跟与时俱进的远东现代文明，背道而驰。宗亲们定料准我，不会加以重视，难免出些偏题，给初来乍到的新媳妇一个下马威！
　　他一直端详着我，镜片下，时而深沉寂静，时而又翻江倒海。
　　“他们不会太为难你的。反倒是你，不必这么紧张！”说完，不顾我的抗议，打横将我抱起。“洗澡水早已帮你放好了，你是打算自己洗呢？还是准备让我代劳？”
　　我吓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慌乱地从他怀里挣脱开。“色狼！”咒完，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浴室，正奇怪浴缸内为何空空如也时，高乔龙之傲嘲笑的声音再度袭来，“背书背傻了！刚才告诉过你，卧房的浴室，留给你用！”
　　我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他几句，刚才我往楼下跑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对他视若无睹地跑回到楼上，关上浴室的门，故意制造出巨声，以免听到他呱噪的嘲笑声。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高乔龙之傲已经安睡。我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继续回去看书、恶补。只是热水冲泡过后，疲累更加明显。勉强苦撑了一会，连腿都被我掐紫了，还是没抵御住困意袭卷。最后捧着书本，趴在桌上，睡熟了。
　　直到被书桌旁的电话铃声吵醒，我才惊觉，时辰已到。起身，发现肩上有件衣服落地。想来该是我睡熟后，高乔龙之傲为我披上的。
　　清冷的夜，心却格外温暖。

　　在玲姨的协助下，我一一完成了即定的料理。她很是意外，没想到出身贵族的千金大小姐，竟也会对煎、炒、烹、炸的粗役这么上手。我只是对她神秘地展现脸边那双梨花天使，未向她解释，十七岁前，我也仅是市井儿女。
　　晌午时分，我与高乔龙之傲身着传统服饰，站在大门口，迎接陆续而致的宗亲们。他们对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宽容、温和。三年的礼仪跟茶道课，好在没有白学。
　　到此，我忆起当初那两个失口的嬷嬷，父亲得知后，震怒。因她们是家中的“包衣奴”，父亲对她们拥有生杀大权。听说她们受到三百鞭刑，不及一半，便痛苦致死。从此，再没人敢妄议我的身份。而礼仪与茶道，就交由工作已是相当繁重的井田阿姨，亲自教授。不知是否因为我与井田阿姨的感情良好，与她在一起我总是很放松，她所教的东西，我很快就能记住。
　　分神之际，高乔龙之傲轻推我，呼回我神游太虚的思绪。茶宴上，几位年迈的宗亲目光聚焦着我，我为我的失礼不禁有些懊恼。
　　“雅子？‘礼运大同篇’中，何谓大同，那天我们才刚刚讨论过的，是吗？”高乔龙之傲不动声色地提醒我。方才不知是谁说了句“大同”，问我出自何典故，隐约中忆起，似有这个问题。
　　“当然！”照理来说，这个问题已迎刃而解，宗亲们明知是高乔龙之傲从旁协助，放水，却也未露不悦，不予追究。我心下一热，灵机一动。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我先用流利的东亚话将它娓娓背诵出来，然后又用同样字正腔圆的远东话将意思翻译出来。顿时引来满堂喝彩，我这才感觉到，手心因这意外的失误，湿冷一片。
　　高乔龙之傲细细品茶，唇角笑涡隐现，静静地听我与宗亲们，客气不失礼仪的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