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八章：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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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不知不觉，一年时光飞逝……
每一天都在见证着那个弱小的生命缓慢却也惊人的成长。而我也在努力地配合医嘱做着调养。我卯足了劲，想要快些生下孩子。自从有了真纪子，不知是龙之傲的工作太累，还是已没有了子嗣的危机感，他与我之间，似乎新婚时的恩爱缠绵，也在慢慢地减退。
一次两次被婉拒之后，我的心中自然积了些怨气。说也奇怪，有时候凝视着真纪子，我也在扪心自问，我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她非我亲生，可她只是对着我一个甜美的笑脸，立刻就能挥散我心头的阴霾。她耍赖地缠着我不放手，我却感觉，这是一份甜蜜的负担。而我，甘之如饴。
深吸口气，抬步走进婴儿房。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奶妈不在……孩子呢？我的心骤停一拍，紧张起来。厉声责问身后的侍女，让她们立刻去找。大家顿时乱作一团。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婴儿床内，好像我的心也被掏空了一样。
其中一个专门负责照料真纪子的侍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告诉我，原本她们如往常一样，在这间婴儿房内，陪着孩子捉迷藏的。谁知道等她们再进屋找寻的时候，发现孩子并不在之前习惯躲藏的地方。至于孩子去了哪里，她们也在找寻！
这是什么话？一个才刚满周岁的孩子，又能自己“爬”到哪里去？
赶在我发火之前，一个侍女赶了过来，告诉我她们几人负责查找少小姐的下落，结果在三楼走廊发现了孩子的小手印（孩子还只是会爬行）。她们一行人顺着印迹，追到了我的卧室……
婴儿房在二楼，那个小不点，自己一个人，怎么会爬到三楼的？而且就这么巧合爬到我的卧室里？若当真是她自己爬去的，那她去那里要做什么？找我吗？
等我飞奔回卧室的时候，发现真纪子的两个奶妈正在床边嘀咕着，“少小姐，快出来吧！奴婢都发现您了！”等了很久，空气凝结，我甚至开始怀疑，孩子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时，传来了孩子熟悉而亲切的笑容。那是婴儿特有的娇笑声，也是真纪子独有的声线。
一屋子大人被那个小家伙甩的团团转，找了好多地方，也没有找到她。
“我有办法了！你们跟我来！”我抹了抹鼻尖，对着全场所有人自信一笑。“真纪子，妈妈去吃‘水果饼干’啦！再不出来就吃不到了哟！”
一行人鱼贯而出，我贴近门板，静静地听着卧室内的声响。果然，等了不多久，传来真纪子哼哼唧唧不依不饶的声音。只是……等一下！
我示意所有人消声，因为我仿佛听到了……
小家伙居然躲在我的衣柜里。难怪之前即使听到她的笑声，也没能立刻找到她。
“妈、妈！”
孩子乌黑黑的大眼中溢满了泪水，沾着黑黑的灰尘小手掌，正五指张开向我伸展。她的小嘴里隐隐地喃出两个字的柔弱呼唤！
我的天呀！她会说话了！她真的在叫我吗？她在叫我妈妈？叫我妈妈！
我一把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一刻，我才真的感觉自己当了妈妈。她真的是我的女儿了，而我也真正成为了她的妈妈……我该怎么形容这份激动？多年前就已经领悟到，被个小天使叫妈妈的感觉是那么地美妙。而如今，这么真真切切地听到，还是难掩住内心的波澜。
要知道，这个小天使，她口中的妈妈，不是别人，就是我呀！
兴奋？激动？感恩？沉重？亦或是统统都有！——以前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统统都是值得的！
“妈妈！”孩子稚嫩地声音在耳边再度响起。我的泪吓着了孩子，她反而停止了哭泣，纯真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我。然后用胖胖的小脸蛋，紧紧贴蹭着我滚落着泪花的脸颊。她还小，尚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我的疼惜，但她不愿看到我哭——我莫名地，就是能读懂她的肢体语言。
“宝贝儿！来，再叫我一声！”我抱着孩子，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又叫了我两声后，小家伙突然不依地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左右晃着头，开始耍起大牌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正纳闷时，就看着真纪子的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然后脏脏的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拍一个小手印。
我顿感无力，这个小鬼灵精，每次想讨东西吃时，都会很努力地拍自己的小肚子。
都是刚才那句“水果饼干”给闹的！面对这么个小可爱，我还真是哭笑不得。我将满满的宠爱，化为一个很深情的吻，烙在孩子脏花了的小脸蛋上。
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我忽然对乳味感觉到空前的反胃。是太激动的原因吗？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幸好我没有喝奶，不然岂不是要闻出吐奶的笑话？
我尚在嘲笑着自己的糗态，可胃中翻涌，来势汹汹。井田阿姨刚好在场，她神情紧张起来，最后扬声，差人请家庭医生前来为我诊治。我笑她，不必如此紧张，我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肯定是刚才太兴奋，以至于……
“大小姐，您这个月的月事不准！奴婢早就在留意了！”
难道说？不会吧！我真的怀孕了吗？
我的手轻轻搭在小腹中，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傍晚时分，恙赫率先从公司返回。我趁着真纪子睡觉的时候，才能在观景阳台上小憩一会。我极其兴奋地与他分享我的快乐。他似乎有点疲倦，兴致缺缺地，扬着懒懒的微笑，静静地听。他时常如此，我早已习以为常了……
“姐！”他唤我，“如果你真的怀孕，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她吗？”
他的表情凝重异常。我也不必再装下去了，这也是我今天接受完家庭医生检查后，不断扪心自问的一句话。
“可我，还没怀孕呀！”精通东亚古医学的医生，很快就能从我的脉象中诊断出，我是否怀有身孕。而后，西医也取了些尿样回去检查，很快结果也证实，我并未怀孕。
我之前太过激动，以致于影响了胃部。而我的月事，则是我近期一直努力在调理的“功课”，还有众人的“期盼”，这才闹出了这一次的乌龙。
恙赫打量了我一会，低头轻啜香醇的咖啡，似在话家常一样，说道：“从小在孤儿院中长大，我亲眼见过许多跟真纪子有些相似命运的孩子。一些领养孤儿的父母，在没有自己亲生孩子之前，对待这些养子养女，的确很好。可是，一旦有了他们自己亲生的孩子之后……”
“恙赫！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不会的！”我有些愤然地打断了他。
他扬扬唇角，“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想！”
“他？……你是指龙之傲吗？”
我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他说这些话，显然用意很深呀！
“怎么？我只打个比方，你就感觉难以接受了吗？我还没说那些后妈虐待丈夫与别人所生的孩子的例子呢！”
“你……”我恨恨地咬着下唇，我万万没想到，他也会这样说我？
“不要忘了，你的那个老公，可是到现在，也没能摆脱‘后妈’的阴影！”
应该不至于吧？我打了个寒颤。龙之傲真的会怕我伤害孩子吗？
我联想起来，最近他在“子嗣”问题上的态度，与之前的确“判若两人”……
“不！他不会的！”
恙赫也没打算继续与我争辩下去。有些话，他也仅是点到为止，剩下的，让我自己去思考——毕竟他的立场，还是很“尴尬”的！
夜深人静，我辗转难眠。龙之傲已经回来，正在书房办公。我起身披了件衣服，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杯温热的鲜奶，亲自送去给他。
他只是抬眼看了看我，又继续埋首工作。我心中一紧，决定试探一下。
我将牛奶放在桌角，然后拿笔在白纸上写字。他停下来，不解地望着我手中的字。
我写的是：我怀孕了！
把纸条递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有瞬间的不解，转而又化为轻浅的笑叹。“看样还没睡醒！”我继续书写：真的！他看了看，更笑起来。“嗯！是呀，‘真的’没睡醒！”
“如果……我是说，如果是真的呢？”我忍不住吼回去。他从眼镜片上方打量了一下我，继续埋首工作，“没有根据的假设，我不想回答。”
我气鼓鼓地望着他。他这算什么回答？可我也知道，他不愿回答的话，我也逼不了他。
也许恙赫真的说对了？他真的有这方面的顾虑？在他的心目中，我真的会变成巫婆一样邪恶的后妈不成？难道说，我对他真的只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我这个“工具”，便开始一点点冷落我了吗？
我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被龙之傲全数收入眼底。
“夜深了，乖乖的快去睡吧！”他扯了扯我的手，我才感觉到，何时我的手心冰凉？他将我的手捂在掌心，将我拉进怀里。
我坐在他的腿上，他紧紧地拥着我，脸贴在我的后背上。我有点难受地动了动，他沙哑的嗓子轻声地对我说，“别动，就抱一会！”
“你已经、已经很久……都没、没‘吻’我了！”
幸好是背对着他，不然我都快羞死了。
他也不动，只是轻笑了几声，“是呀！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弥补我呀！”
到底谁欠谁？谁弥补谁呀？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他，可嘴上死活说不出口。
艳阳高照，浮云慵懒。烂漫的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午后，抱着真纪子在园子里晒太阳。真纪子还不会走路，可听说越是这个阶段的孩子，越喜欢下地“走走”。我将她放在花圃中，那孩子就欢快地追着蝴蝶爬来爬去。身后的侍女们怕花的茎蔓或是地上的碎石伤了孩子，总是畏首畏尾地跟在身旁。我笑着阻止了她们，顿时偌大的花圃中，成了这个小精灵专用的游乐场。
想来这个孩子这么好动，衣服每天都要替换好多件，还真是辛苦了这些专门伺候她的几个侍女。我毫不吝啬地对她们表达了谢意，却令她们各个惶恐起来。
“这孩子真幸福！”一回头，看到井田阿姨贴在我的身侧，意味深长的感叹着。我回头看了看她，她的目光依旧锁定着孩子的身影，“她的幸福，源于她的幸运。因为，她有你这么宽容而善良的妈妈。”
井田阿姨鲜少会用这样的口吻与我说话。这样的她，才真像我的长辈。
“如果当年，夫人也可以像您这样，或许，您也可以像少小姐这么开心地在这个家中长大。或许，真由美大小姐，也可以像她这样，更幸福一些。”
真由美是井田阿姨一手带大的。这份感情比起她那个早年夭折的所谓的生母而言，更加地真挚而深刻。我想，我有点明白井田阿姨为何今天会这么反常了。想来，人世间又有多少的悲剧，都只是存在于人的一念之间！
再转念想想，我忽然感觉，若将来我当真生下了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么我面对真纪子时的很多事情，岂不会变的很尴尬？人言可畏，人心难测。纵然我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而我真的能毫无私心地把我的母爱，平均分给两个或是更多的孩子吗？——后母难为的道理，不正在此吗？
这样的一个孩子，我打不得，骂不得，岂不令这份母女情太过生分了？那个时候的我，面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再面对这个令我的婚姻与爱情都蒙上阴影的孩子，我当真还能一如既往的、毫无保留的爱护吗？
“妈妈！”真纪子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她不知何时已经爬回到我的脚边，然后脏兮兮的小手拼命拉扯着我的裤角。低首一看，她粉嘟嘟的小手里，掂着几朵漂亮的小花。见我低头看她，她扬起灿烂的笑脸，将手中的花朵递给我……
我俯下身，将孩子抱在怀里。真纪子将小花往我的头顶上放，极为认真的表情。我也不动，任她摆弄着。她还太小，手上的力度不够，花朵根本插不进我的头发里。她有些懊恼起来，圆鼓鼓的小脸涨的通红，像个熟透的可爱苹果。令我恨不得咬上一口呢！
身边侍女要接过小花帮我戴上，结果孩子不依地叫了几声，闪躲着执意要亲自为我戴上。那一刻，看着她倔强而执拗的小脸，分明是女性版的小小龙之傲。
我示意其他人不要插手，静静地接受着孩子的心意。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花终于被“戴”在头发上，或者说是早已掂碎的花朵是“粘”在了头发上。真纪子开心地欢笑起来，在我怀里“蹦跳”了几下，若不是我抱的紧，恐会摔了她。
“妈妈漂不漂亮呀？”我含笑着逗她。她咯咯地笑起来，然后不断地在我脸上狂亲。她会说的词太贫乏，可是肢体语言的表达却非常丰富。
真是个极聪明又贴心的小棉袄哟！
这孩子亲了我一脸的口水，我却一点都不嫌恶。将来的事情会怎么样，我无法预知。但有一点，我是打心里疼爱这个孩子。不都说了吗？船到桥头自然直。若真的不直，那就直接把它撞直了！
“妈妈，肚肚饿！”边说，边拍着小肚子示意我。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吃。不过小孩子正长身体，家庭医生也建议说，从营养学角度来说，应该少食多餐。所以她即使每天会吃很多餐，但只要分量上留意一些，也不成问题。
不得不说，最近的很多事情，都在不同程序上影响了我。这样的生活平静而快乐，每一天都被这个小家伙充斥的很丰富。我越来越享受现在的幸福。如果真的生下我自己的孩子，会击起多大的惊涛骇浪，实难想象。在心理上，我也很矛盾。女人都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我自然也无法超然视之。可一想到真纪子，我的心又软了。我没有这么伟大，肯为了真纪子而牺牲自己孩子的生存权力。
还是那句话，一切听从天命，若孩子真的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提前来到，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生下来。
遥望天际，星夜神秘而深邃。像龙之傲的内心，看似近在咫尺，而我却总也无法超越那透明的距离。罢了，至少他会懂我。我也会一直努力，让他明白，“后妈”不好当，可我一定会努力地当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第八章：怀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