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同学》瑟斯特尔

19、地主家的傻儿子

　　小弟将车子往地下开去，带路的泰山负责讲解：
　　“这里有五层，原本最上面这层是星姨管的摊子，后来合法化管理，她就让给了城主，听说也就拿点分红。”

　　洗小明看见了摊位，有肉铺，挂着滴着血水的不知名动物的肉块截肢。
　　有点恶心。

　　其他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堆杂货铺。
　　除了小偷很少人光顾。

　　泰山没打算把他往这里面领，直接停车后走楼梯下三层。
　　入口就很热闹了，有游戏机，街舞室，还有□□业，灯红酒绿的，赛博朋克街风感十足的一个角落。

　　刚打野回来的野狗，把猎物在楼上肉铺换了筹码和积分，机械手臂揽着艳舞女郎装扮的歌姬开始寻欢作乐。
　　除了了电动比赛，还有拳击赛场。

　　围着拳击馆的人最多，里三层外三层。
　　押注的摇旗呐喊，嘶声力竭的助威。

　　赛场是片沙地，两个赤身果体的男人在奋力搏杀，奖池里奖金随着风扇在转，红色金额在随加注筹码不断跳跃新增。

　　小个子男是个未经任何改装的普通人，但会泰拳，人称阿虎。
　　他的对手是个两米壮汉，有一条腿是可随意折叠拉伸的钢铁假肢，准备赢了钱换另一条。

　　两人都全是身经百战的职业拳手。
　　所以场面很激烈，全都挂彩，你一拳我一脚见血到肉的力道，在搏命。

　　泰山递给洗小明一叠筹码，“有没有兴趣玩一把，我觉得大高个能赢，这体能太占优势了。”
　　洗小明摇头，没有接筹码牌，他不参与这种游戏，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但还是根据暂无分析的数据，对泰山说到：“我倒是觉得，小个子能赢。”
　　刚说完，两米壮汉就把小个子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压制，问他认不认输。

　　两人僵持不下。
　　观众狂吼掐死他。

　　泰山看着场面眼看就要更血腥暴力起来，怕吓到小孩，准备带人往别地儿走，然后听到洗小明说：“他要反击了。”
　　只见小个子一把扬沙往空中散去，风向正好对着壮汉眼睛部位。

　　沙子眯眼，壮汉用手去挡，小个子趁机翻身，一拳砸在人机连接点的关节部位。
　　壮汉一声惨叫，抱着断腿认输，继续砸下去腿废了得不偿失。

　　他的支持者大骂废物然后谴责对手犯规使诈，小个子的支持者诡辩对方是自己不小心防范让风眯了眼，谁犯规了？输不起就别来打拳。
　　最后裁判举起脸肿嘴歪的小个子的手，宣布胜利，结束比赛。

　　泰山对洗小明竖了大拇指，大笑：“想不到你一个大少爷，还看得懂这个，牛啊兄弟。”
　　洗小明点头一笑，没多说什么继续往下面一层。

　　第四层是一个农贸市场，不过第一眼望去看见的摊主是一条鱼。
　　娃娃鱼，手里拿着菜刀正在切生鱼片。

　　它面前的顾客是一头野猪，弯弯的獠牙至少15厘米，对着鱼流口水。
　　娃娃鱼把鱼片放在树叶上推出去，然后指了指积分兑换器，示意结账。

　　那野猪饥肠辘辘哪管这些一口把树叶吞了，然后拔腿就跑。
　　娃娃鱼也不慌，后退两步，伸长了脖子，嘴巴一张，一口利齿好比钢刀，狠狠地扎进野猪的屁股肉上。

　　野猪咆哮着扭动身体，咖嚓一声，被咬成两截。
　　娃娃鱼一口咽下后半截。

　　野猪断气了，旁边的挎着篮子买菜的兔女郎被吓得不轻，低头一看猪血弄脏了它的洛丽塔裙子。
　　兔女郎瞬间暴怒。

　　她两颗大门牙亮出匕首的光芒，爪子锋利无比，一掌划开猪头，开膛破肚后取了几根勒排，装到篮子里。
　　出了气后才恢复刚才温柔缱绻的模样，满意地挎着小篮子走了。

　　其他买菜的蜂蛹而上，就地堂食。
　　有白衣飘飘的狐狸有西装革履的狮子……

　　啊？这……
　　对不起，打扰了。

　　洗小明心里面有点小慌，忙拉着泰山问：
　　“这是迪士尼里面的童话镇？还是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条例失效了？”

　　泰山抬手捂住嘴，凑到他耳边耳语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别看月城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一地儿，但好在文化包容，咱也不能歧视。

　　所以当初给了城西的一块地给他们，如今它们这些进化的异族也学着人，开始做买卖讨生活，城主也说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可以各取所需，久而久之这第四层成了它们的专场。”

　　洗小明看着同样大墨镜金链子的猴子，拿着皮鞭在监工，指挥一群猩猩搬运货物。
　　见鱼市有人闹事，扒拉着屋顶的灯管跳过去，居高临下俯视那娃娃鱼。

　　娃娃鱼吐出泡泡，冒着娃娃音解释：“猴哥，不是娃娃不懂规矩，是那蠢猪骗娃娃杀了鱼，吃了还想赖账，娃娃只能吞了它弥补损失。”

　　猴子盯着瑟瑟发抖的娃娃鱼审视了几秒，令到：“下次，给钱，再，杀鱼。”
　　娃娃鱼感动得差点哭了，连连点头道：“是啊，还是猴哥聪明，娃娃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嘤嘤嘤！”

　　说着娃娃鱼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本本，好像是账本，记下一条先收钱再卖货。
　　洗小明放大一看，居然还是用拼音。

　　猴子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走到角落里，那里有块黑板，它开始教书写：
　　一行拼音字母abc；一行数字123。

　　然后拎起胸前的金链子上坠着的口哨，一记响声，让一群小猴子四面八方涌来。
　　开始幼儿园似教学，齐齐整整，朗朗读书声在讨价还价声中自成一片。

　　洗小明童鞋今天是真开了眼界了！
　　这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动物界进化也这么内卷了？

　　突然意识到危机，哎呀到：
　　“可千万别让家里的那只大肥猫成精了！”

　　泰山看他惊讶的嘴能装下鸭蛋，笑道：
　　“新型进化异种多少集中在农场，那边还没传来有开智的猫科物种出现面相拟人的现象，不过如果有的话，嘻嘻想想猫女多带劲……”

　　洗小明双手划叉，表示拒绝。
　　又寻思着什么时候去农场把系统升级一下，应该就能把这个世界的新大陆新物种一并更新。

　　他继续往下一层去，被泰山一把拉住。
　　洗小明不解的看向泰山。

　　泰山脸色有点为难，解释：
　　“下面最好还是不要去了，也算是嘿市的禁区，非请勿入。”

　　“不能下去吗？”
　　洗小明更是好奇了。

　　两人说着话，看着有人正好出入，楼上刚才打拳的那个两米大汉被抬下来往下面送。
　　洗小明焕然大悟：“底下是医院？有医生要帮他接腿是吧？”

　　泰山一愣，嘀咕了一句：如果要这么说，好像也是噢。
　　于是点头道：“对，下面是医院，做手术比较血腥，所以要保持安静和隐秘。”

　　正说着，一个女护士上来接手病患，抬手示意：
　　“闲人勿进，请预约的患者进入。”

　　她可只是娇小可人的护士小姐姐，然后一个公主抱把壮汉抱起来，轻轻松松地走了。
　　洗小明好奇不已，视线跟着护士的脚步进入。

　　地下第五层的平面图扫描数据很清晰，正当准备进入房间时，一道拒绝链接的警示标志闪现。
　　洗小明：噢，还有高手坐镇。

　　双方对峙，相互打量。
　　对方率先提问：你是谁？

　　洗小明想了想回答：一个路过的客人。
　　时间停顿了三秒，对方：正哥的客人？不对，你来自地下城？！

　　洗小明觉察到对方瞬间展开了戒备，并朝他发起了病毒攻击。
　　暂无自动防御：【前辈，他们是人机大战的部分幸存者，对地下城有很深的敌意，我建议先安全撤离此地。】

　　洗小明冲对方回到：等等，更正一下，本大爷是要去地下城，不是来自地下城！你和谁结的仇找谁去，别算大爷我头上。

　　又过了两秒，隐藏的对手出现了。
　　人形是一个白大褂的医生，还带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有点人模狗样。

　　医生先是打量了一下洗小明，勾唇浅笑：
　　“你要去地下城？年纪轻轻，胆子不小，你的机型还挺新，洗氏最新出的皮肤？”

　　接着传来一声男人的哀嚎。
　　实验室里开始手术了。

　　洗小明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这次对方没有将他屏蔽。
　　他看着医生一边操纵机械手臂清洗伤口，将肌肉神经活化，继续链接那条钢铁断肢。

　　“你……你们在对人体进行改造？”
　　这时护士对着伤患说，积分余额不足，可以用一个肾抵扣，是否同意。

　　壮汉铁了心要保腿，咬牙点头同意。
　　护士让他签字盖手印后，开始活体取肾。

　　两个手术同时进行，五分钟后，除了两道缝合的灼伤的疤痕，人体完好。
　　只是人因为舍不得麻药钱。熬不过去陷入昏迷。

　　出于人道主义，医生同意将人送入病房睡两个小时。
　　他一边操作一边得意地对洗小明炫耀：

　　“人族的医生哪有我们的手艺精湛，对比于他们自己人，这些想要突破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更愿意选择相信我们的技术。”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洗小明知道多说无益，无他无关。

　　先生说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的权利。
　　既然此地的城主默认地下五层的存在，那就是约定俗成，存在即合理。

　　他无权过问与干涉。
　　洗小明对着医生点点头：“祝你好运！”

　　医生摘除手套，洗手，笑着回答：“也祝你好运，好久没听说有仿生人活着出入地下城了。”
　　等他洗完，突然抬头，提议：“不若加个好友，等你进去了交换一下信息？”

　　暂无第一时间拒绝接入。
　　这笑着的医生看起来人畜无害，他的数据包肯定比下水道还脏。

　　洗小明倒是很有兴趣，多多了解这个世界的不同面。
　　不过还是摇头：“这个要等见到了先生，他同意了才行。”

　　“哟哟哟，原来是有钱人家保护好的小孩。
　　行叭，你就好好在你家先生的伊甸园里待着吧！”

　　白医生食指顶住眼镜中间轻轻一推，收敛了笑意，面色阴暗语气如冰：
　　“我的小仿生机器人小朋友，请千万不要踏进人类的肮脏的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