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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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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他搬回家,嘉初皓深刻体会到试图照顾一个178cm的深度醉鬼到底有多艰辛。光是阻止他扒着厨房门要进去睡觉和脱掉本来在入口就应该换下的外鞋就已经拼尽全力,不说千辛万苦总算把他拖进卧室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离开……
苏如凡感觉自己要散架,却还是被人横蛮地搬动,他挣脱无望,索性脱力地往床上奋力一扑。
“别动了!”苏如凡大嚷。
他把熟红的脸深深埋进软软的枕头,又是醉话又仿佛是在呢喃:“你一动——鱼就吓跑了。”
嘉初皓无力放弃道:“你这大傻子……”
他虽然是这个部门年纪最小的实习生,但好歹也二十几岁了,之前跟父亲去酒局时也被关照过,知道喝酒喝醉了有多难受,现在浑然不觉自己对这位“虐待”自己的上司的劝慰比起平时客套的礼貌又多了几分温情,像是棉花糖般柔软的云朵。
嘉初皓看着上司那深深的陷入浅灰色柔软枕头中恬淡宁静的睡颜,也觉得有些困倦了。他揉了揉眼睛,细心整理好弄乱的摆设,关门回家。
苏如凡的住所离自己家并不近,他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刚要走出小区大门,只看见暗黑处一个闪电般身影从一丛灌木之前窜出——一只黑猫,那猫吓的嘉初皓一顿,还回身似乎是在好好观赏受害人的窘态,嘉初皓一动,它便飞一样的窜入绿化带另一侧,一阵树影细琐,再也看不见了。
老旧岗亭里面的门卫听见脚步由远至近,这才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对嘉初皓说:“要出门?”
——他连小区里谁是住户都懒得分辨。
嘉初皓无语点头,门卫再听得那脚步声慢慢安静下来,又重新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睡了过去。
此时的天空,月亮依旧圆圆的挂在天空上,比昨天更圆,将一片冷清更加照亮。
不过这一切都被当成平常。深夜入眠后,嘉初皓的睫毛抖了抖,似乎还沉浸在深眠的安宁中,半晌,窗外明明是素净的月亮突变成金色光斑,从嘉初皓卧室这扇窗看过去,那金色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直到后面都已经接近了灼眼的白色,随后直直地向这里覆盖而来。
嘉初皓顿时剧烈地原地挣扎起来。双手双腿都用上了,却挣不脱覆这异光的魔爪;白光越是耀眼夺目,他全身开始感到如同被片片击碎一般疼痛。痛到根本来不及嘶喊,甚至要拼命压抑才不至于一开口全是惨烈的嘶吼。
没有人注意到城市的郊区这一幕,甚至连同处一楼的家人们也似是未能觉察。
伴随着这异光放射的最大化,一个小小的星星从嘉初皓的眉心硬生生塞进。没等璀璨星芒完全消失在嘉初皓的眉心,他突然睁大眼睛,完全不同!此时他的瞳孔是一双水绿的翠眸。就如同碧落天宫投射在湖水中的倒影,似是万年玄冰所做,晃神间可见湖水流动。虽是极度漂亮,但所见之人也不会误会,因为其眼眸深处的冷硬坚寒当真如同寒冰地狱一般,那种属于久居顶层掌权者的不可动摇的灵魂本色。
他来了。
随着白色的光芒逐渐变弱、从窗户里淌走,如同来的时候一般安静畅快、直到变成金色斑点回到月亮再消失不见,青年迷茫地眨了眨眼,他的理智还停留在刚刚发生的一系列异变上,那一阵一阵剧烈的撕裂式痛感依旧残存并刺激着他大脑充血,完全没办法思考了,嘉初皓没发现自己的碧绿眼眸正一点点地回复本来面貌。
到底发生了什么,嘉初皓艰难支起身望着窗外: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
难道刚才是梦境?白光是梦境?——不对,他今晚的确做了个梦,但是梦的内容不是这个……
梦中他发现自己穿了一件很奇怪的衫袍,正在一个像是世外桃源的湖心亭里赏景。他张久的注视着亭外滩浅,那里,正睡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它的毛皮在阳光下泛着并不明显的彩色的光。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看着那只小鹿,他长久的凝视着这只小鹿,心里非常安宁,就像本来就应该这样。
就像这些本来就切实的发生一样。
……嗯?
——
苏如凡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有起床气。
他在早晨或头一天受了什么委屈,他就想发脾气。于是今天早上,当他发现自己卧室比之前干净那么多、以及他昨晚到底对着那个绣花枕头干了什么之后,他就准备今早得找个借口对着嘉初皓好好大发一通。
苏如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他不爽。非要解释,那就按岳侑的解释法——上辈子相互亏欠,这辈子来还。——只是不知是谁欠了谁的。
但他失策了。昨天刚醉酒,本来想神采奕奕耀武扬威去再对着嘉初皓发一通火,万没想到才到地铁站他难受一整夜好容易寄存些许的精力就被用完了,到了公司整个人萎靡的就像是被暴雨摧残的小玫瑰。苏如凡哀叹一声,随即自暴自弃地偷偷蹭了蹭自己冰冷的铭牌,试图找回一点点失落的精神。可是上午大家明显都显得临近周日的神采奕奕——甚至包括那个昨天喝了最多的嘉初皓!
经过好些思量,苏如凡估计以自己目前的状态一旦吵起来谁都吵不过,失败只能白白折损自己的英伟形象。而自己一个南方人——不论南方人个体怎么样反正他就是180cm不到的个子——就是南方人的锅了反正——就算真动手不论自己之前练过多少回手,那都肯定是打不过那个嘉初皓至少184cm的个头——只好咽下苦水作罢。
“唔”,脚下一滑,本来想起身去洗手间的苏如凡没站稳,脚下一软,失重的瞬间看没得挽救,就已经开始准备等会儿摔倒在地时如何潇洒站起来处理“危机”。
但是预想没有发生。
嘉初皓怀中蜷缩的身体温暖柔滑,微微颤抖时带来细微的触动,把脸颊下意识捂在手中。不知为何,嘉初皓心中一动,过去的某处和现在紧密连接。他似乎有过这样的记忆:将眼前人的也是这样拿起一缕垂在身侧的细软乌黑长发握在手心把玩。柔顺的发丝如同手掌触及到的皮肤一般细软光滑。还有那人的笑眼,不禁把下颚抵在圆润的肩膀磨蹭着。
那种毛茸茸的触感。
那只小鹿……
嘉初皓情不自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喂!你们在干嘛?”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他们:“你干嘛抱着如凡?你是哪个?新来的?”
那个突然来客毫不客气的不怎么礼貌的上下仔细打量过嘉初皓,气定神闲了,也不忙着拉开这俩,反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挑眉道:“你快放他下来吧,我男友面子薄,你这样挨太近显得他太不高了。”
然后妖冶的勾起红唇,笑着似乎在询问苏如凡的意见:“是吧?如凡?”